此情可待 by水晴光-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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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然对陶歆微微笑了一下，算是打了个招呼。陶歆也回应的轻轻的一笑，两个人就此擦肩而过。
象是这样应该是很好的结果了吧，陶歆低着头想着，他和卓然见面会点点头或是笑一下，象是朋友一样，他也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着他，不必象以前一样逃避他的目光。
“你仍然忘不了他？”语戎注视着陶歆，犹豫了半天才问到。
陶歆默默的点头。
“可是他已经拒绝你了？你也太死心眼了吧？”语戎有些急燥，声音稍稍提高了些。
“我知道，”
陶歆轻声的说道，他望向语戎，展开一个笑容，
“我们不说这个了，新年园游会就要开始了，今年可是我们最后一次参加了，要用点心才行啊。”
语戎无奈的看着他，张张嘴想说什么，终于还是闭上了嘴巴。
象是所有的学校一样，明泉每一年的新年舞会，都是男生女生向自己心仪的人表白的最佳时刻。不用明说，只要说请你和他一起出席新年的舞会，那么谁都知道是什么意思了。
陶歆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避开人群，一个人静静的站在落地窗的阴影中。
从一个月前，他就不断的受到女孩子的邀请，虽然知道他从来没有答应过一个女孩子的告白，可是还是有太多的人想趁这个机会试试，即使不能成为他的女友，能和陶歆一起过一个新年夜也好。但是今天的他，仍然是孤独的站在旁边。
他一定不会寂寞吧。陶歆的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寻找着那个颀长的身影。
他没来吗？
陶歆失望的收回自己的目光，从服务生手中拿起一杯果汁慢慢的啜饮着。过了一会，他还是不死心的继续开始寻找了卓然的身影。
还是没有。陶歆有些着急了，难道他不想参加这个舞会？还是他和女朋友有更好的节目？陶歆的心抽痛了一下，他清楚对于卓然来说，更好的节目意味着什么。
“你为什么不去跳舞？”
声音并不大，在嘈杂的音浪中几乎难以听清楚，可是对于陶歆而言，这熟悉的声音直直的打进他的心里。
他猛然回头，在他背后，卓然靠着柱子，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你来了。”开心的笑容在陶歆脸上绽开，美丽一如刚刚盛放的花朵。即使是在阴影中，卓然也可以清楚的看到那双明眸中的惊喜，而那原本黯然的神色也在刹那间飞扬了起来，这一刻的陶歆，璀璨的仿佛暗夜中的流星。
卓然的心竟然不由自主的狂跳了起来，他慌忙调过头去看着正在疯狂舞动的人群，掩住了自己那一瞬间心中的悸动。
“你，没有带舞伴？”陶歆扫视了一眼卓然的四周，确定没有看见任何一个女孩子，有些迟疑的问。
已经平静下来的卓然看着他，仍然挂着那副若有若无的微笑，“你希望我带吗？”
“不，我不希望你有舞伴。”
陶歆犹豫着，最终还是按照自己的心意老实的回答。
真可爱，卓然忍住自己想伸手摸摸陶歆的头的欲望。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向象是花蝴蝶一样的他这次居然拒绝了所有想和他一起出席新年舞会的女孩子，然后现在在所有人都在跳舞的时候，一个人悄悄的站在这里，和一个自己发誓不要招惹的男孩子聊天。
“你喝的是什么？”
陶歆不知道该说什么，眼睛左看右看的，突然发现卓然手中的饮料有些奇怪。
“鸡尾酒，想试试吗？”
卓然举起手中的玻璃杯，问到。
“这里好象没有这种东西吧？”
陶歆努力回想着。虽然学校规定不许喝酒，不过一年一次的新年舞会还是可以偷渡一点酒进来的，只要别太过分学校也装不知道。
但是陶歆发誓今年的酒都是些果子酒什么的，绝对不会有什么鸡尾酒的。卓然到底是从什么地方弄来的。
“我自己调的，虽然原料不太对，可是也就将就着喝了，你要不要尝尝看？”
卓然把自己的酒杯送到陶歆面前。
喝酒，自己的酒量实在很差，而且上次他喝醉了后难受了整整一天，他已经发誓再也不喝这种东西了。陶歆刚想摇头，可是又停住了。这个杯子是卓然刚刚喝过的，那么，自己要是喝了，是不是可以算是和卓然间接的接吻？
陶歆的脸腾的一下子红了，为了不让卓然看到他涨红的脸，陶歆慌忙接过酒杯，喝了一大口下去。因为喝了太急，仓促下酒液呛进了喉咙，陶歆忍不住剧烈的咳嗽了起来。
卓然吃了一惊，忙拿过陶歆手中的酒杯放下，手掌在陶歆背上拍着。
陶歆的咳嗽惊动了旁边的人，几个女孩子这才发现自己身边站的居然是陶歆和卓然，学校里最帅的两个男生。象是有命令一样，她们呼啦一下子全围了上来，自然而然的把陶歆和卓然分开，分别缠着自己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拉着他们又说又笑。
陶歆焦急的看着卓然，可以和卓然说话，着是他盼望了多久的事情啊，现在全都被搞糟了。可是他又无法拉下脸来斥责这些女孩子，一向温柔的他根本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看着面前一张张巧笑倩兮的脸，陶歆却只想逃开，他极力的从人群的缝隙中想寻找卓然，却怎么也看不到卓然的面容。有那么多女孩子围着，他现在应该是很高兴的吧，陶歆郁闷的想。完全不想理会面前嘁嘁喳喳的女生们。
突然，一只手分开了人群，在陶歆还没回过神来的时候，卓然就一把把陶歆拉出了包围圈中，然后，他把手搭在陶歆肩膀上，闭着眼睛靠着他，低语着，“我喝的有点多了，扶我出去透透气。”
陶歆担心的扶住他，绕过人群，急忙向门口走去。
在他们背后是一片失望的声音。
陶歆扶着卓然走出礼堂，刚一出门，一股冰凉的风就一下子吹到了两个人的脸上，浓浓的寒意让两个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战。
“你怎么样？”陶歆担心的问。看着卓然的脸色。
“我还好。”
卓然其实并没有太醉，那些用果子酒调出来的酒酒精含量本来就不高，他虽然喝的不少，可是离醉还远着呢。只是刚才他突然觉得围着他的那些个女孩子非常烦，看到陶歆也是很无奈的样子，一时冲动的他就借醉拉了陶歆一起出来，不过现在被寒风一吹，酒气涌了头，他倒是真的头晕起来。
“让我坐一会就没事了。
卓然想在台阶上坐下来。陶歆却拉着他不让他坐。
“地上这么冷，风又大，你还是别在这里呆了。会感冒的。”
“那去那？我可不想再进去了。”
卓然皱着眉，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是啊，现在学校里除了礼堂，所有的地方都关着。
“我家离这里不远，要不然，先去我家里吧。”
陶歆想了想，提议到。
“也好。”
卓然点头答应，陶歆扶起他慢慢的走出学校。
陶歆的家人都已经睡了，两个人悄悄的进了陶歆的卧室。
卓然一进卧室就重重的躺到了床上，走了这么半天，他的头更晕了。
“卓然，卓然，你洗个澡再睡吧。”过了一会吧，他听到陶歆在轻轻的摇他。
卓然闭着眼睛，晕晕沉沉的感觉让他不想回答。
陶歆不再摇他，静静的跪坐在床下，凝视着这张他爱了许久的面容。好久好久以后，他轻轻的握住了卓然的手，然后，几滴热热的水珠落在了卓然的手背上。
哽咽的声音低低的响起，轻若耳语。
“我喜欢你，一点办法也没有的喜欢着你，我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也想放弃，可是不行，即使痛苦，我也想留在你身边，离开你是我不能做到的事情。我爱你，卓然。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办？怎么样你才能爱上我？是不是永远都没有可能？”
哽咽声渐渐飘渺，渐渐远去。
很久以后，卓然缓缓的睁开眼睛，凝望着天花板。陶歆已经蜷缩在床下睡着了，而那只略有些冰冷的手却仍然放在他的掌心。
卓然坐起来，迷惑的望着已经睡去的陶歆，沉静的脸上还残留着眼泪的痕迹。他觉得很困惑，为什么这个优秀到让所有人嫉妒的男孩子会喜欢上自己。
而自己呢？他的伤悲、他的喜悦都开始影响自己，那么，自己有没有为他心动？
卓然迷惘的想着。
明亮的光线吵醒了卓然，他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卓然坐起来，昨晚的酒并没有让他太难受，他刚从床上下来，听到声音的陶歆就从门外伸进头来，清爽的向他打着招呼。
“卓然，你醒了，先洗一下脸，一会儿早饭就好了。”
卓然走进浴室草草洗了把脸，又回到了陶歆的卧室里。他现在才有时间打量这个房间。房间被刷成了清爽的浅蓝色，屋子布置的简单大方，看着很是舒服。靠着窗子放着一张书桌，上面满满的放的都是书。
卓然随意的走到桌子旁边，无意识的翻动着桌子上的东西。一阵风吹过，掀起窗帘，卓然的视线不经意的望窗外看去，却突然被吸引住了。在窗帘后面，有着一个很宽大的窗台。上面，挂着许许多多的纸鹤，浅蓝色的纸鹤正一只只的随风起舞着。
卓然认识这种东西，女孩子们都喜欢叠它，曾经不只一个女孩子送过他，他记得有一个女孩子叠了整整一千只给他，当时告诉他这叫做千纸鹤，如果叠满一千只，就可以实现自己的愿望。那些东西早就被他扔了，他才不信这些。
没想到陶歆也有，是那个女孩子送他的吧。卓然想着，陶歆留着，应该对这些纸鹤的主人有着感情吧。
他信手摘下了一只，无聊的拿着细看，神思远远的漂浮着。等他醒过神来，才发现自己在无意间已经把手上的纸鹤拆开了。卓然一笑，把纸拉开，准备把纸鹤复员。可是，他刚把纸铺平，就楞住了。在满是折痕的纸上，用深蓝色的墨水写着两个字，那是他非常熟悉的两个字，他的名字卓然。
卓然看向那一片飞舞着的纸鹤，不假思索的迅速的摘下一只拆开，又摘下一只拆开，折纸散了一桌子，每一张纸上都写着字，在那浅蓝色的、光滑的纸上，用深蓝色墨水写着同样的两个字…卓然、卓然、卓然。
字迹的颜色很深很深，仿佛被描过很多次，一笔一划都深深的凸了出来，形成一种印刷一般的感觉。
卓然怔住，完完全全的怔住。
“来，喝点橘子汁吧，我刚榨的。”
陶歆端着两杯黄澄澄的橘子汁走进了卧室，招呼着卓然。他小心的放下杯子，一扭头，就看见了桌子上那一张张被拆开的浅蓝色的纸。
陶歆的脸一下子变的苍白。他楞住了，
“这是你叠的？”
卓然放下手中那只还没有被拆开的纸鹤，问。
“嗯。”
陶歆除了回答，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很傻的行为吧，象一个女孩子一样。他并不相信这个，可是他却做了，每一天夜晚，他坐在灯下，细心的折叠着纸鹤，给自己的心一点点希望，给自己无法说出的感情一个寄托。
“你叠了多少只？”
“九百九十九只。”
陶歆不假思索的回答，他一只一只的叠，每一天叠一只，在灯下，他先是一笔一划，细细的描出那个深刻在心底的名字，然后开始折，每一下的折叠都是那么小心翼翼，每一只的纸鹤都是那么完美。他把所有无法说出的爱都放进了纸鹤之中，如果纸鹤真的可以实现愿望，千只万只他都可以叠下去。
但是，从叠满999只那天，他就没有再叠下去了。
“为什么不叠满一千只？我记得有人告诉过我，这是千纸鹤，要叠够一千只才可以实现愿望的。”
“我不想叠最后一只。”
陶歆缓缓的拿起一只被拆开的纸鹤，灵巧的手指一折一叠间，那张浅蓝色的纸又变成了一只展翅欲飞的鹤。
他不想告诉卓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