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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6007-半个橙子   :旅馆小说系列-第38章

小说: 6007-半个橙子   :旅馆小说系列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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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远处树影妖娆、海水的音乐和隐藏的风声横躺在陆地尽头安详的表情里,在咸味的水蓝色、在房间里仍听得真切的拍浪声中,链链几天以来第一次闻到了孤单。    
    “这个区域是两年前才开发出来的,投资商是些美国人、德国、法国人,名气不如芽庄海滩那么大,但他的发展实在太快了。”Sebastien谈起生意就滔滔不绝,他说这一条海岸线基本上已经被开发商占领,顺着他手指看过去,也的确看到远处新的施工正进行着。他从裤兜里摸出一支笔,先勾了个粗糙的地图,然后在离藩切不远的位置划(画)了个圈,你看,我也打算投资在前面这处海岸呢,中间这段不好,风速太强,成了凹进去的峡谷,不利于船只运输。    
    当天晚上,之前入住的一个旅游团的人正好撤离了这家旅馆。整个村子空了。傍晚房门外面横尸无数的一种大飞虫,夜里竟登堂入室,大摇大摆地睡在链链眼前的蚊帐上方。她蹑手蹑脚地想把它抖落,但却是徒劳,它像被胶布粘住了一样纹丝不动,她很怕它一旦被触怒会马上张开巨大的翅膀乱飞乱撞的样子,就暂时妥协与它和平同居,同时睡在两人房间里的,还有屋顶墙角上两三只身手敏捷的壁虎。    
    夜里十一点,海水一浪接一浪地袭岸,鼓荡的声音胁迫着心跳的节奏与之同步,最终把人扰得清醒。于是链链拉着刘拉丁出门,沿着有昏黄灯光的小径到海边走走,潮湿的天堂夏夜的气息,只有草坪上的喷水龙头摇晃着弧线,撒落颗颗清凉的水珠,临海唯一的一间小巧的木头酒吧里亮着点点的黄色灯火,有两个侍者倚在桌边闲聊,迎着海风,无忧无虑地等待午夜打烊的时刻,其实不必等,旅馆客人今晚就剩了她们两个。海水像一个遥远地带埋藏的偈语,送走客人的这夜,它的喘息更妩媚磅礴,看惯了人来人去、太阳朝起夕落,它唯一能做的,是帮那些到了岸又注定离岸的人,掐算一下回去的风向。在这陆地尽头的海滩坐下,没有陪伴,剩下链链、剩下刘拉丁、剩下季节,面对漫长寂静的大水横流,坚持地醒着。    
    她们沉默地躺在沙滩上,链链毫无防备的(地)想起了几年不见的C,她眼前闪过一个画面:C驾驶着自己的“自由号”帆船,正迎着风,从地中海的晚霞里向她们靠近,头发飞舞在碧蓝无垠的水面上空。


《半个橙子》 第三部分《半个橙子》 唯 一

    23。唯一    
    主啊!夏日曾经很盛大,    
    把你的阴影落在日晷上,让秋风刮过田野。    
    再给它两天南方的气候,迫使它成熟,    
    把最后的甘甜酿入浓酒。    
    谁这时没有房屋,就不必建筑,    
    谁这时孤独,就永远孤独。    
    就读着,醒着,写着长信,在林荫(阴)道上徘徊,    
    不安地游荡,    
    当着落叶缤纷。    
    G在六月份来上海了。像几个月前链链离开巴黎的时候说的一样,他如愿实现了他的第一次中国之旅。但接待他的不是链链,她只是在他最后一天将返回巴黎的中午,匆忙跟他见了一面。在城隍庙的一个老式饭庄里。在一起的还有黛尔和链链的朋友D。他现在应该是链链的朋友D的情人了。听说他们前几天在巴黎一见钟情来着,而G在北京参加展会和来上海游玩的这些天,一直跟D形影不离。    
    链链进去饭庄的时候,他们背对着她的方向在拍照,帮忙拍照的餐厅服务员在举起相机的时候,他温柔地吻了被他揽在怀里的D的脸颊。几步之遥,链链连退也不可能,忍着被流弹击中的疼痛上前去跟他们行法式的吻礼,吻到他的时候,她被他刚刚蓄起的胡须扎到脸,竟然不知不觉地摸了一下,心疼还没有被彻底医治,她听到自己说: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疲惫啊。然而,这熟悉的关切一下子被推回到几个月前与在他(交换位置)床上醒来的早上,今天已经物是人非,他似乎也感觉到了链链的转念,他笑笑,没说什么。    
    写吧,文字是唯一的拯救方式。链链对着窗子说。    
    写是通往自由的唯一道路。我将一面活着,一面写,一面感激你的爱。    
    因为G,我得告诉你,上海的第一个冬天已经过去了,你在春天的到访也结束了。你却没有摧毁我,你使我站立了。我接下来的生存又多了另外一个理由——等待故事的继续和终结。我没有你那么强大,所以我学会等待。    
    G,我要写作了。你可能不知道,从西贡回到上海的某一天,在一个江边的酒吧里,我在抽掉一整盒七星烟之后忽然原谅了你的坏脾气、你无法实现的忠诚和你对我的漠视,这原谅竟然晚到在与你争吵了一年并离开巴黎、并在你有了新欢之后。    
    你毕竟是我那段蹉跎记忆里的唯一,所以你老,你优雅,你芬芳,你世故,你暴躁,你后来又喜欢上了D,我都没得选择;我还是会在自慰的时候偶尔想象你,还是会在MSN上聊天的时候取笑你。因为从回国那天起,我一直相信只要时间这样继续,只要还有你断续的消息,我们的故事一定仍然精彩。尽管你不再是我的情人,我们互不亏欠地归还了各自的归属。    
    但我会看到你将经历的无数次恋爱和你死亡的方式,你一定会死在我前面,你大我二十几岁,我在上海见你,才第一次发现我们之间隔着遥远的时间,等你离开人世的时候,我可以放心地祭奠你和我们的过往,我还会飞去巴黎的墓地穿一身优雅的黑色参加你的葬礼,你喜欢优雅的女人,你还逼我穿那种闪亮的西装来着。我会在葬礼上吻你的小女儿和儿子,并同时想象,你死后这个仍然美得烟花零落的巴黎不再与我相干。但我好像等不及了,我要在这一切还未经历的时候就写这篇祭文,我诅咒你,因为我曾经不顾一切地记忆你。    
    我原来完全不懂你,你从不讲你的过去,甚至我在无意翻看了你整理箱子时露在外面的一本影册时,那是你二十一岁结婚时与新娘的照片,你发怒了,警告我以后不许动你的私人物品。你的怒气无处不在,在与你约会、但(在)停车困难的街头、在你那羔羊般温顺的儿子面前、在你去度假的旅馆前台、在我没有穿戴华丽就出现在你朋友的宴会上的时候,你几乎毫无顾忌地大光其火,甚至是咆哮,我没有害怕过,我一开始就强迫自己习惯了这若干场约会相似的开端,妈的我那时是真的爱上你了,这迁就根本不符合我的逻辑,我反而会担心你的心脏和健康,因为然后你还会低声下气地求我原谅你,然后把我粗暴地推到床上。    
    你是如此不可理喻又如此让我怀念的情人。    
    我还记得,你从没有像吻我的朋友D那样小心翼翼地吻过我。尽管你第一次勾引我的时候,在那个晚会结束的出口处,你谦恭地拿起我的外套,帮我穿上,然后一只手轻扶着我的肩头,仔细地在我两颊吻了又吻,动作优雅流转,完全不失贵族的体统,那个夜晚,一街长灯,恣意着巴黎浓得流油的繁华。妈的,我的乞丐般贪婪而顽固的爱情就从那时开始的。    
    我不会再去费力寻找可以替代你的任何东西了。你用你漫长岁月沉淀出来的孤独需要同样的沉淀去扭转,而我注定不要充当那个牺牲品。你强大到习惯孤独和更换,我却不能。    
    我现在有了A,在公元二00(OO)六夏天,我跟这个宝贝屁股在上海真实地恋爱。我发现,爱像源泉,越流淌,则越丰沛;越受阻,则越挫伤。我会像珍惜生命一样珍惜A,他使我劫后余生,看见了一种幸福生活的模样,原来这幸福的机关像泡一壶茶、从阳台收一件衣服那么简单。无论他有多么短暂,那道理却绵长。    
    六年时间,从北京到巴黎又来了上海,遇见的男人越来越使我清醒。    
    一个男人,他说:“你玩够了就回来,我在这里等你。”他从始至终,可以忠实一生。    
    两个男人,他们告诉过我同样一句话:“那次做爱之后你逼着我说,‘我爱你’,但为时太早,我真正爱上你,是在几个月以后。”    
    三个男人,两个有妇之夫和一个单身主义者告诉我:我爱你,对不起,我不能娶你。    
    所有男人,他们说,我爱你,我却无法不老。    
    他们统统是上帝跟我开的玩笑。    
    “麦克你再度回到这城市,可曾遇到旧日姑娘?头上插着鲜花,身上穿着嫁妆。”几年前的一首歌,仍然透过时光在吟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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