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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3章

血色青春 (共四部) 作者:王山-第1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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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的。” 
  岳母却转身从柜子里拿出一瓶“剑南春”,给每一个男人都倒上一些,说:“你爸今天高兴,大家都陪着喝点儿。”佩佳这就不再争辩。 
  在这个家庭里,老头子永远都是一家的中心,老头子喜怒哀乐自然也是一家人举止行动的晴雨表,就像在机关,大家都要看这一把手的脸色说话、行事一样。这种世代流传的家长制恐怕再过几百年也不会有什么改变。 
  老头子那张僵硬的脸上,找不出任何喜怒的痕迹。即使在他内心波动的时候,表现出来的仍然是—种“泰山崩于眼前而不惊”的镇定自若。这就是那种所谓政治家的风度吗?陈成一直觉得岳父过于严肃了,一个在儿女面前都放不开的人,只不过是一副被完全政治化了的空洞的躯壳而已。陈成的心中有一种隐隐的悲哀。 
  记得第一次上门的时候,何家的人就很是冷淡,一顿饭的工夫,平均每个人也没有同他讲过五句话,或者说,何家的人根本就没拿他陈成当回事,让他当时很是窝火儿。总不能再回到过去占山为王的时代吧。陈成想。后来,何佩佳告诉他,父亲在他走后,对自己说了一句颇有些耐人寻味的话:“小陈不适合你。” 
  “为什么?”佩佳反问。 
  “这个人太深了。”父亲说完,转身上楼去了。 
  其实在陈成之前,岳母为何佩佳相看好了一个小伙子的。 
  那是何开越的一个老战友的儿子。岳母的意思是,小伙子虽然相貌平平,但两家门当户对,知根知底,他人又老实、可靠,和佩佳也比较般配。而陈成看起来就显得过于英俊突出,也过于沉着老练了,但那时候何佩佳早已下定了非陈成不嫁的决心,父母知道强扭的瓜不甜,还有女儿的脾气,也只有任她去了。 
  陈成有时甚至觉得自己就是一个成功的窃贼,人不知鬼不觉的得手了很多东西;有时候又觉得这些本就是自己的,如果没有那一场浩劫,如果父亲和他的战友活到现在,这一切本来就是他的,也是王星敏和付芳的。 
  回到家里,何佩佳还沉浸在浓浓的亲情氛围里。她悄悄推开保姆的房间,看到孩子和保姆已经睡熟了,然后才转身替身材魁梧的丈夫脱下外衣,伏在他胸前静静依偎了一会儿。 
  陈成一路上想的竟是连他自己也稀里糊涂的事儿,浮现在他脑子里的不是付芳,也不是王星敏和申金梅,而是早已死去的少女吴卫东和大学里的恋人孟雨芙,很快,吴卫东和孟雨芙的影子又和幽暗的灯光下散发着香水味的罗思懿重合在了一起。长时间埋伏的情欲波涛般汹涌了起来,充溢着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使他就像睡眠了一个冬季突然嗅到了春天气息的动物一样亢奋。一样不能自持。 
  而此刻,搂在怀里的女人却丝毫不知道她所依靠的身体竟然充满了邪恶。同时,他又想起了过往的那一个个邪恶而又给了自己极大的快乐和兴奋的夜晚。他原来以为自己已经把它们淡忘了,没想到它们就像荒原上的野草,一阵风吹来,嫩绿的草芽马上又撕心裂肺地钻了出来。 
  原来快乐和邪恶的吸引力竟如此不可遏制。渐渐的,孟雨美、吴卫东、王星敏、宣红红、罗思懿,都和眼前这个善良而痴情的女人融成了一体。 
  很快的,何佩佳就利索的除去了自己的内衣,目光里带着明显的暗示,将雪白的胴体展现在陈成的面前。她紧紧地搂抱着陈成的腰,闭着眼睛,身体已经深深地陷入欲望的漩涡里。陈成觉得佩佳今天有些异常。也许是身体的欲望压抑得太久,佩佳又是一个在那方面十分冷淡的女人,陈成其实对和妻子做爱已经变得越来越没有和幻想中的女人纠缠更有兴趣。 
  陈成看着佩佳在自己身下扭动、呻吟、沉醉,壁灯散发着柔和的光,照在佩佳似乎有些陌生的青瓷一般的身体上。他很惊奇自己的忍耐力,自己的身下原本应该是一具美轮美奂的肉体,让自己为之疯狂,那才是值得他用整个生命去征服的。所以对眼前的女人,他可以什么时候都充满柔情,却永远缺少将其粉碎的力量。与其说是他选择了她,不如说他只是利用了她。 
  说穿了,她不过是自己的一个工具而已。 
  是的,没有人了解他内心的秘密,一个人也没有!他也不会允许哪一个人了解。他把自己藏得那么深,他有些惶惑,一向温顺腼腆的妻子今天怎么突然来了热力。他静静地聆听着她的叹息、呻吟、哺喃的呼唤和低语,任由此刻伏在他身上的妻子自我沉醉着,最后,才纵身跨上她滚烫的、湿漉漉的身体,护佑着她一路到达欢乐的顶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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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直到父亲提出让他陪自己一起到沈阳去,阮晋生还不相信父亲的复出已经变成铁的现实。父亲说:“晋生啊,平津的事儿不能完全怪你,那么多的老元帅、老革命家命都丢了,何况她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女孩子。现在我只有你一个孩子了,我希望有生之年,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年近七十的老将军说着,竟然老泪纵横了。 
  文革结束后的几年间,阮晋生曾数次去白城农村。每一次见到的都是一个地道的、近乎痴呆的农妇。农妇反复告诉他的只有两句话。 
  一句是:“我不认识什么阮平津。” 
  另一句是:“阮平津死了。” 
  这两句话竟然是自相矛盾的。 
  最后一次,他把一叠钱塞给农妇,农妇眼皮也不抬,就拉着两个孩子转身走了,任由那些纸币在风中扑闪开翅膀,纷纷扬扬,大雪般四散而去。仿佛那根本不是钱,而只是一张张废纸。 
  阮晋生跪在地上,号啕大哭。 
  阮晋生仍不死心,干脆找到了陈成的学校。阮晋生说,“也许只有你才能让平津回头了。”这等于说,阮晋生在陈成面前彻底认栽。 
  没想到陈成冷冷地拒绝了他。 
  陈成说自己已经去过白城。他按图索骥地找到了那个农妇,那个女人肯定是阮平津,骨头沤成灰了,自己也认得她是阮平津。但阮平津说她不认识他,也不认识什么阮平津,你找错人了。 
  “我、你、我们,”陈成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阮晋生,说,“这些人在平津眼里都是畜生。彻头彻尾的畜生。” 
  阮晋生仍不死心,又连夜去了白城,他看到的只是一片烧焦的废墟。 
  村里人说,大火烧了一夜。从他们赶来救火起,就没见着这一家人的影子。村子里谁也不知道女人和她的两个孩子去了哪里。 
  阮晋生回到北京就住进了阜成门医院。一个月后出来。阮晋生一下苍老了十几岁。他拒绝街道办的安置,也放弃了新时期的第一次高考,一个人在屋子里蛰伏了将近两年。 
  阮晋生答应了父亲的请求,在父亲上任后不到一个月,穿上军装,成了解放军驻沈阳部队某部战士。父亲的新职务是某部队副司令员。 
  又过了一个月,阮晋生调入沈阳部队司令部,专门负责阮副司令员的生活起居。但阮晋生没有按照人们想象的那样,从士兵向着将军的道路一直顺畅地走下去。他在部队呆了三年,刚满服役期,就毅然脱下军装,以普通士兵的身份转业进了京棉集团第四棉纺厂,当了一个普通的保卫干部。 
  当时父亲正在运作把儿子送去军校进修,父亲相信自己的眼睛,从儿子和自己言谈话语的碎片中,他确信儿子是一块当兵的好料子,他的身上蕴藏着极大的发展潜力,值得自己花力气去精雕细刻。 
  上任三年来,繁忙的军务已经渐渐让老将军淡忘了失去爱女的痛苦。他把所有的梦想都寄托在了儿子身上。 
  但阮晋生还是义无反顾地走了。阮晋生说,他此生决不再踏进学校的大门,因为那里有他太多的噩梦。不管什么学校。 
  阮副司令员不得不作了让步。不去军校也可以,只要留下来,一切都可以商量。 
  阮晋生又坚定地摇了摇头。他说:“如果不是怕你伤心,我一天也不会在军营里呆,别说天天穿着军装。我一看见军装,就仿佛回到了那些山呼海啸的狰狞岁月,就浑身战栗、夜不能眠。” 
  他说自己必须离开军营,哪怕到深山老林里去餐风宿露。 
  阮副司令员终于没有说服自己的儿子。 
  阮晋生是一个交谈比较直率的人。后来他告诉笔者,他感到有些对不起如今已经作古的父亲。事实上自己只对父亲说了原因的一半。 
  另一半是因为他无意之中遇见了一个叫汪文洁的女孩,一个和阮平津长得一模一样的女孩,他决定让已经消失的妹妹在汪文洁的身上复活。 
  那是他随部队后勤部严副部长一起去京棉四厂调拨棉衣的时候发生的事。午饭后,严副部长按惯例要休息一会儿,他就一个人在厂区的林荫道上漫无目的地低头瞎溜达。鬼使神差的,就和一辆自行车撞在了一起,车子上的人和车子一起倒在了地上。阮晋生一边连声说着对不起,抬头去拉骑车人。猛一抬头间,奇迹发生了,他发现拉起来的竟然是一个和当年的阮平津一模一样的女孩子。阮晋生当时就惊得瞪大了眼睛。他怀疑是自己看花了眼。但站在眼前的却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他一边抹着惊愕的眼睛,一边连说着“对不起”。一直到销售科的李科长走过来,他还傻傻地望着女孩,弄得女孩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满脸臊得通红。回到厂部之后,李科长给他开玩笑,问他是不是喜欢上了人家,如果是,他可以牵线搭桥的。李科长说自己和她父母都很熟,是多年的邻居。李科长最后才说,她叫汪文洁,四车间的优秀挡车工。阮晋生说,你就牵线搭桥吧,成了我下次回北京请你去东来顺吃涮羊肉。 
  回到沈阳,阮晋生没有把这次奇遇告诉父亲,一来怕说出来父亲不信,更主要的是怕勾起父亲的伤心。 
  阮晋生很快也就淡忘了这件事情。 
  没想到两个月后,阮晋生突然接到了李科长的来信,很快,又接到了一封汪文沽的来信。信封里还夹寄着一张汪文洁的半身生活照片。汪文洁所写信的内容,阮晋生如今已经记不准确了,大意无非是自己从小就崇拜解放军,非常希望与他交个朋友,互相学习,共同进步等等。 
  阮晋生赶紧回了信。 
  两个人的书信交往一直持续到第二年自己又去北京出差。 
  再见到汪文洁,汪文洁已经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和他手挽着手沿着林荫道散步了。 
  汪文洁喊他哥哥,他喊汪文洁妹妹,这样的称呼让他内心充满了幸福。 
  汪文洁还陪他去长安剧院看了一场电影,那次放的是黑白片《白毛女》。电影放到一半,突然停电了,黑灯瞎火的剧院里,汪文洁把自己少女的初吻献给了阮晋生。 
  回来的路上,汪文洁悄悄地问阮晋生:“我不会怀孕吧。” 
  阮晋生摇摇头,想,汪文洁还是一个孩子。 
  第二天晚上,汪文杰带阮晋生去了自己家。汪文洁娇嗔地说,自己把他们两个的事儿给父母说了。父亲说想请他去家里吃顿饭,也顺便相看相看未来的女婿。 
  阮晋生说:“去就去吧,反正丑女婿早晚要见岳父大人的。” 
  两个人在街上买了一些时新的水果,就一路向汪文洁家走去。从呼家楼下了47路公交车,又拐过几个弯,穿过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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