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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血色青春 (共四部) 作者:王山-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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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此,王星敏家门前清静得吓人,没人敢停留,没人敢扔废纸吐痰,甚至没人敢向院门溜一眼。
  但是从那以后,王星敏更不愿和宝安说一句话了。
  车行一路,顺子的眼泪一直没有干。他恨,恨柴禾妞。要不是为了她。自己能向陈北疆认熊,卖了星敏姐吗?
  唉,怎么能怪柴禾妞呢?
                 3
  陈北疆走了。天还没有大亮,他们就顶着风雪匆匆下山。
  事情过后,所有的人都蔫了,像是被自己做过的事情吓傻了,愣愣地缩在暗影里出神。
  王星敏在土炕上呆坐了一会,随后,她抹干眼角的泪水,理了理散发,把油灯挪到自己的案台上,开始批改学生的作业。她的神情专注、平和,只是握笔的手有些微微颤抖。
  陈北疆一分钟也不想再停留了。她怕王星敏,在这个女人身上,好像能发射出无数的利刃。利刃穿透墙壁,钻过黑暗和风雪,刺进自己的肌体。她清楚地感觉到,这些利刃正在挖动着她的五脏六腑,切割着她的神经,使她想哭,想喊。
  终于,她承受不住了,扑倒在刘南征的怀里大声哭了起来。好像,被强奸的不是别人,而是她自己。
  刘南征粗暴地把她推开了。
  爱是有阶级性的,爱谁,恨谁,带有鲜明的阶级烙印。刘南征从小就懂得这个道理。
  性,也区分为阶级吗?刘南征不懂,也从未想过,因为,他那时仅仅十八岁。
  在他的一生中,他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风雪之夜。十八岁的他,带着阶级仇恨,用性作武器,对一个弱女子进行过一次毁灭性的攻击。
  那是他一生中的第一次性经历,也是惟一的一次。
  临走前,刘南征在王星敏的身后站了很久,想说点儿什么,但又不知说什么好。最后,他说:“我愿意对今天发生的事情负责。王星敏,你随时可以去找我,找我的父母,我可以对你负责,负责一辈子,赔偿一切。”
  他希望王星敏能骂他一句,打他一个耳光,哪怕是瞪他一眼也好。但是,王星敏一动不动地伏案工作着,神情还是那么专注、平和。在她那双秀美的大眼睛里,既没有坚强不屈,又没有伤感悲戚,甚至没有仇恨和蔑视!什么都没有,象一潭黑水,把一切都沉没在心底下了。
  “你他妈的说句话呀!求求你,说句话呀!”他几乎是哭着喊叫起来。
  还是没有说话。
  “你说句话呀!说呀!”刘南征疯了似的狂喊着,猛地一脚踹翻了王星敏的椅子,王星敏摔倒在地上。
  她爬了起来,掸了掸身上的土,又伏在案子上工作了。
  刘南征拔出刀子,一刀戳进了自己的左手心,大叫一声跌坐在地上,疯了一般拼命捶打自己的头。
  此后,王星敏的身影就像鬼魂一样永远地纠缠住了他。
  十年以后,当新婚之夜妻子裸着全身向他进攻时,那个鬼影出现了,使他无法尽到丈夫的义务。再以后,妻子当着他的面和别人调情,甚至不明不白地怀了孕,生了孩子,他也恼怒不起来。
                 4
  陈成进村时,王星敏已经不在了。案头,整整齐齐地码放着学生的作业本和教科书。一碗鸡蛋煮挂面一动没动地放在案子中间,上面结了一层薄冰。
  他去找队长,那个汉子傻呵呵地笑着说:“昨儿个城里来了几个造反派,硬按着头让我和她人洞房。嘿嘿,城里咋是这么个规矩,要当着那么些个人……”
  陈成抬起一脚。把队长狠狠地踹倒在地上。接着,他拔出刀,挑开队长的烂棉裤的大裤裆,只一刀就把他的**挑了出来。
  紧接着,周奉天等四个人杀气腾腾地进了村。
  据说,民国的时候这个小山村里来过土匪,他们看山民们太穷,不但什么也没抢,还一家给撂下了一块钢洋。日本兵也来过,没进到人家里,只是沿街呼喝着抓了几只鸡。今天来的这些人,是真正的强盗。他们听说了昨夜发生的事以后,全部红了眼,四把长刀逢人砍人,遇狗杀狗。鸡、猪、羊和猫狗死了一街,家家关门闭户,生产队惟一的大牲畜,那头八百元钱买来的老骡子,被边亚军一刀砍掉一只蹄子,疼得胡踢乱跳。
  陈成对几位白发长者说:“她到你们这个穷山沟里来,教你们的儿孙读书识字。八个月,吃过你们一口饭吗?挣过你们一分钱吗?
  “她张嘴叫你们大爷、大娘、大哥,王八蛋们来欺负她,你们还围着看热闹。你们的心,是黑的吗?”
  长者们无话可说,都低了头,陈成指着他们脑门子又说:“你们中间的一个人,像牲口似的糟蹋了她。你们说该怎么办?”
  长者们说:“谁打烂了东西,谁家里赔吧!天公地道的。”
  队长的老母亲送来一个流着鼻涕的小姑娘,说:“这是我的大孙女。按山里头的规矩,她给叔换亲吧!”
  “多大啦?”周奉天问。
  “十四。”
  “不行,换大的来。把你们村里的大姑娘都交出来!。‘边亚军怒冲冲地说。
  “行哩,小的好,嫩哩。”长者们息事宁人地说。
  在教室里,他们把小姑娘的棉裤扒下来,扔到了房顶上。
  周奉天瞪了顺子一眼,说:“你来吧,你不是喜欢柴禾妞吗?”
  顺子把姑娘按倒在地上,自己也脱了裤子。但是,他不行,他说,太冷了。后来他又用刀子挑开了姑娘的棉袄,把手伸进去,还是不行。
  中午村民们送来了饭:死鸡肉和羊肉饺子。强盗们没吃,怕放了毒。
  小姑娘吃得挺多,吸溜着鼻涕吃了有半锅饺子。一边吃着,她一边偷看着顺子,以为这个瘦子就是她的丈夫了。
  走的时候,顺子悄悄地塞给小姑娘两块钱,说,买块手绢擦鼻涕吧。
  陈成独自一人下山,他要去找王星敏。
  当晚,他又在独户农家的茅檐下看星星。乌云已经散尽了,整个天宇间一片星光。再看东方,天际间的那颗小星星已经隐没在群星之中,再也找不到它的踪影。
  星敏,你在哪里呢?你好吗?
5
  陈成对妹妹们说,自己要出一趟远门,也许三天以后就回来;也许,永远也不回家了。说完,他掖上刀子走了。
  田建国交了一个女朋友。她长得漂亮,爱写些风花雪月的诗,一天到晚地蛾眉微蹙、莺喉娇嗔,被朋友们称为“黛玉”。
  田建国爱黛玉,几乎每天都和她词诗唱和、书简往来。有时在花前月下,两个人还会长吁短叹、多愁善感一番,感情非常缠绵。
  从山上回家的第二天,黛玉来找他,发现他瘦下去一圈,眼窝都黑了。黛玉鼻子一酸,眼泪就流了下来。她用小手绢轻揩着面颊上的泪痕,哽咽着问:“建国,你这是怎么了?”
  田建国怔怔地看着黛玉,说:“我从昨天晚上一直想到现在,决定和你分手,永远不再往来。我们这种关系,没意思透了。”
  黛玉吃惊地望着田建国:“为什么?”
  “不为什么,就是觉得没意思。你要是不愿意分手,就必须答应找一个条件。”田建国向黛玉走近一步,逼视着她的眼睛说。
  黛玉又哭了,眼泪像断线的珠子,“我不愿意,你得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你不愿意分手?那咱们就不分手,不过,”田建国严肃地说,“你必须立刻把衣服脱了,全脱光。”他几乎是喊着说这句话的。
  黛玉吓得浑身颤抖,缩进床上的被套堆里。田建国全然没有了诗人才子的气质,就像一个醉酒的嫖客,从容而又急迫地剥光了黛玉,又剥光了自己。
  事后,黛玉娇羞地偎依在田建国的怀里,嗔怪地说:“建国,你怎么那么不含蓄呢?”
  “含蓄,那是衣服,挡别人眼的东西。脱了衣服。才能看至本质。”
  睡到半夜,黛玉醒了,发现田建国紧紧地搂着自己。他好像哭了。
  “建国,你怎么了?”
  “我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田建国大睁着眼睛,望着窗外那无尽的黑夜,痛苦地说。
  “别这样说,建国,我喜欢这样,早就喜欢了,没好意思跟你说。”
  第二天晚上,田建国和黛玉在莫斯科餐厅吃了一顿私订终身的“婚宴”,回家时已经九点钟了。
  在门外的暗影处,闪出一个人影挡住他们。那人手上握着刀,眼睛里喷着火。
  黛玉吓得惊叫一声,扑进田建国的怀里。田建国倒很镇静,他左手抱着黛玉,右手偷偷地去摸腰里别着的刀子。不过,当他看清来人是陈成时,他的手又缩了回来。
  “田建国,到底是谁干的?”
  “我们大家干的。我自己,现在已经知道错了。”田建国沉着地说,“我准备承受你的一切报复。”
  “你准备承受什么样的报复?”陈成冷冷地问。
  “我用眼睛污辱了她,你可以剜掉我的眼睛。或者,”田建国一下子把黛玉推给了陈成,“我们刚刚喝过订婚酒,她已经是我的妻子了,你可以在她身上报复。”
  “我会报复的。”陈成的眼睛紧盯着田建国,一只手抱紧黛玉,一只手把刀子伸进了她的外衣下边。
黛玉惊叫着挣扎,两只手拼命护着自己的裤腰带。但是,她的手很快地就抽了回来,手指被锋利的刀刃割破了,粘糊糊的都是血。
  “你叫吧,大声点儿,我需要更多的眼睛。”陈成仍然紧盯着田建国,手下一使劲,刀子把内裤、衬裤、毛裤和外裤连同皮腰带都豁开了。
  陈成一松手,黛玉软软地跌坐在地上,裸露的那块肚皮在暗中显得很白。
  “田建国,我们两清了。”陈成转身走了。走出不远,他又回过头来说:“不过,要是你把她甩了,我会重新找你算账的。”
  他看了黛玉一眼,这是他看她的第一眼,他忽然觉得,在那瘦弱的身子,有点儿像自己的妹妹。
  第二天早晨,刘南征挤进一家早点铺。他买好一份豆浆油条,刚刚把碗放在桌子上时,桌子对面有一个人把两碗油茶也放在了桌子上。他不经意地抬头看了一眼,一下子怔住了,是陈成。
  刘南征想转身走开,又想说些什么话,还想掏出刀子。但是一切都来不及了。两碗滚烫的油茶都扣在他的脸上。
  脸上的极度的灼痛使他弯了一下腰,用手捧住脸。这个动作使他侥幸地躲过了那柄正直刺向他胸口的刀子。刀尖划破衣袖,刺进了左小臂。他摔倒在地上,血流了一地。
6
  春天,是万物复苏的时光,也是瞬息万变的季节。
  经过近两年社会动乱的涵养,到一九六八年的春天,北京的玩儿主们已彻底地恢复了元气。
  也就在这时,他们内部的摩擦也在悄悄地加剧,终于酿成一场大火并。
  春暖花开了,周奉天约集了二十几个有头有脸的玩儿主一起去香山春游。
  刚上路时大家兴致极高,有说有笑,但很快就出了一件令人不快的事。
  二十几个人乘一辆公共汽车到达香山公园站以后,正要进公园门时,黑子突然惊叫了一声:“谁把我的钱捅走了,别闹,快还给我!”
  没人吭声。热闹的谈笑一下子冷了场,很明显,在他们中间,有一个家贼!
  谁都可能是家贼,谁都有权任意怀疑哪个人是家贼。结果,每个人都成了诚。真是扫兴到了极点。
  “多少钱?”周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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