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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中国骑兵-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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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副营长李树茂亲自担任四连的指挥长,他从队列前面跑过,战刀出鞘指向攻击方向,意思是说准备进攻。刘春雷回头看看,这时候五连和六连才刚走出树林呢。他赶紧对排里的战士说:“打起精神来,李营长今天要拼命了。”
  没等五连和六连集结,指挥旗就由垂直变成四十五度角,进攻开始了。
  开始的时候,骑兵散兵线的队形呈马蹄状,两侧是突前的轻机枪。六挺机枪不断地打长点射,目的是不让敌人集中起来。骑兵们在距敌一百五十米处超越火力组,这时候指挥旗放平,战马由小跑变为大跑。
  对骑兵而言,距敌一百米左右是最危险的区域,必须迅速冲过去。冲刺的时候,有人喊“杀”,有人念数字,其实大家满耳朵都是风,什么也听不见。刘春雷的习惯是跟自己的战马说话:“伙计,跑快点!”“没关系,打不着我们的。……”
  等冲到跟前就是骑兵的天下了,这时候应该用小跑步伐进行战术格斗。只不过,提速冲刺容易,从大跑改回小跑就难得多了,因为战马这时已经跑起了性子,要想再控制住它,就得看人和马的熟悉程度和训练水平了。有的人继续狂奔,一溜烟就冲出战场,有的甚至被绊倒或者和别人撞在一起。
  敌人的行进队列已经乱了,刘春雷追上一个扛“三八大盖”的。那家伙知道跑不掉,转身就用刺刀对上了。一交手,大刘就知道对方是个老兵,有经验,因为这家伙总是有意识地闪到战马的左边。
  骑兵右手持刀,一般习惯把对手放到右边砍杀,因为如果敌人在左边,就要扭着身体、隔着马头去砍,不仅劈刺角度差,战刀还容易脱手。当然,这事要放在以前的“韩猛子”身上,换只手就解决了,他是左撇子,双手都能来。可刘春雷没有这本事,一着急,就把枪掏出来了。那国民党兵一看见这把崭新的南部九四式手枪,立刻不玩了,把“三八大盖”一丢,举起手来,嘴里还嘟嘟囔囔的不服气,把大刘逗得直想笑。
  四连这么一冲,顽军分成了几段,有的朝大蔡家跑,有的跑往程楼方向。这时候,一营从大蔡家村子里冲了出来,二营的五连、六连也压了上去,雪亮的战刀把敌人围住了。
  骑兵团扩编以后,各连队挥舞战刀的方式不大相同,远远一看就知道是哪个连的。有的连队是按照骑兵操典的样式,把马刀高举过头,一排排亮晃晃的像刀林一样,特别好看。而三个红军连却是跟曾玉良团长学的新疆方式,马刀出鞘后斜摆在身体侧下方,这样不仅可以用刀的平面拍马臀,省了用马鞭,而且骑姿也比较低,能够伏在马鞍上,冲得快,着弹面少。骑兵操典的样式适合在马上格斗,施展推、挡、劈杀动作比较顺手,从道理上讲比较正规,但事实上当时骑兵作战的对手很少是敌方骑兵,对付步兵,使用上撩横抹和刺杀动作比劈砍更方便。当然,无论什么样的动作,最熟练的就是最好的,所以骑兵团也没有刻意要求统一标准。












  骑兵们在大蔡家附近围住了大股顽军,这时候,四连只要右旋半圈就能加入战团。于是大家都看指挥旗,只见旗子向右划了一圈,再刷地指向左方——左旋追击!
  “好嘛!老连长这回是想捉大鱼了。”战士们想起出发时杨勇司令员号召开展杀敌竞赛的事,明白李树茂是想让四连立新功夺锦旗呢,顿时兴奋极了。
  四连向左兜了个圈,再次以散兵线队形杀向奔逃的顽军。敌人彻底乱了,公路上、原野上,跑得到处都是,跑不动了就把枪一丢,抱着脑袋坐在地上喘气。有个小子被骑兵追急了,“噌噌噌”爬到树上去。刘春雷喊他下来,他还讲条件:“我下去,你不能拿刀砍我!”
  “行,保证不砍你!”
  于是就下来了,看一看,枪啊,手榴弹啊,什么武器都没有,早丢光了。
  “你是干啥的?”
  “吹号的。”
  “你们当官的呢?”
  “不知道,都跑了呗。”
  “骑马跑的吗?”
  “没骑马,我们长官不骑马。”
  好消息!当官的徒步跑,一定能追得上。
  于是赶紧追。追了一截,看见前面有一个军官,背上背着个大包,身后一把手枪晃来晃去的挺显眼,听见刘春雷喊站住,头也不回地猛跑。大刘策马从左边抄上去,本来是想砍一刀的,可不清楚他那包里装着什么,怕硌了马刀,就顺手在他脑袋下撩了一下,再兜马从正面劈。
  这动作是连贯的,平时练了不知道多少次,转过身来时战刀已经举在空中。那军官半跪在地上,一只手撑地一只手遮着头,脖子上猛向外喷血,一张小脸煞白。大刘定睛一看:哎呀,女的!
  赶紧收刀,由于动作过猛,把马鞍都带动了。
  真是个女军官。刘春雷第一次遇到这种情况,一时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这女的挺年轻,看见骑兵不再砍她,还讨好地笑了一下,但大刘知道她肯定活不成了,战马的力量加上骑兵的刀法,她脖子上的伤一定很重。
  果然,战斗结束后经过这里,发现这女军官就死在路边,军帽盖在她脸上。大刘没有下马去看,只觉得自己右手不大舒服,有点后悔刚才那一刀下手太重了。
  敌人跑进程楼,四连也跟着追进村子,刘排长本来准备带人搜查房屋的,听见李树茂在街上喊:“不要在村子里停留,追出去,咬住敌人就是胜利!”于是立刻打马冲了出去。
  村子西北面有一片坟地,一伙顽军躲在那里阻击骑兵,副连长王元力正指挥着机枪和他们对打,刘春雷见状也下马步战。打了一会儿,大刘看见一队骑兵冒着弹雨,斜刺里硬冲上去了,领头的正是副营长李树茂和连长周开树。
  王元力说:“坏了坏了,要挨骂了!”赶紧爬起来往上冲。刘春雷也回头喊:“把马带上来!”
  负责照看战马的是四连文书孙志林,他自己骑着马,两边还带着王元力和刘春雷的战马。大刘他们刚跑到跟前,旁边飞来一枪,孙志林摔下马来当场牺牲了。他的马一惊,跑开了,带着其他两匹马也跟着瞎跑。王元力手快,一把抓住马尾巴,翻身上去就冲锋。刘春雷没办法,只好徒步前进。
  战斗很快结束了,抓了四十多个俘虏。李树茂却还在不依不饶地批评王元力:“敌人已经乱了,一冲锋就会垮,你和他们对打什么,难道要让敌人聚集起来吗?”又问刘春雷:“叫你们二排不停顿、追出去,怎么反倒趴在地上了?你这个排长是怎么当的?”
  刘春雷被训得张口结舌,这时候,有战士把战马找回来了,他急忙上马出发。没想到,先前孙志林把马肚带松了几个扣,大刘没注意,一踩马镫,马鞍子就垮到了马肚皮上,害得他栽了一个踉跄。周围的人都乐了,连长周开树也笑着说:“大刘今天有点犯迷糊,像个新兵蛋子。”
  他们哪里知道,刘春雷是为了那女兵的事,到现在还没回过神来呢。












  连队调整一下继续追击,追到张双楼,又赶上两百多顽军,一阵砍杀,敌人四散逃跑了。这回刘春雷不敢停留,一直冲下去。出了村南口,看见二十多个人跟着一个又高又大的胖子,正边打边退。副指导员马书龙说:“他们要进道沟了,快开枪打!”旁边的七班长和八班长都端着机枪,立刻开火,其他人也用步枪打,那大胖子应声倒下了。
  骑兵追到跟前下马查看,大胖子手握盒子炮,肩挎黑皮包,背部中了三弹,已经死了。问俘虏:“他是谁?”答:“一二○支队队长关玉平。”
  战士们取了他的手枪和皮包,这才发现他穿着一身士兵的军装。马书龙问:“他为什么穿士兵的军装?又怎么没看见抬棺材?”
  “关队长平时就只穿士兵服。棺材是仪仗队。这次是长途急行军,没带仪仗……”卫兵问:“长官,我们能先把他埋了吗?”
  “埋吧,好歹他也打过鬼子,曾经是条好汉。”
  打死了关玉平,四连又接着追,直追到沛县,追上了一二○支队的军需处,抓了军需处处长,问他们:“前面还有多少人?”“我们是后尾,撤退时在最前头,前面没有人了。”于是,骑兵们拨马转回来。
  走着走着,突然发现一伙顽军围着高马村打枪,看样子是村子里有我们的部队。骑兵立刻冲上去,敌人没敢抵抗就缴枪了。这时候,从村里出来几十个沛铜游击大队的战士,嚷嚷着说战利品应该是他们的。
  原来,这些游击队员本来是准备实施伏击任务的,看见敌人垮了,就不再打埋伏,跳出来跟着追。可没想到,溃败的顽军越逃越聚拢,越跑人越多,回头一看,跟在后面的就只有这么几个土八路啊!于是转身就把游击队包围,差点把他们给杀了。
  李树茂和四连长也觉得人家沛铜大队不容易,就让他们把俘虏和枪支弹药都带走了。对骑兵来说,抓俘虏并不难。往回走的沿途,不断可以遇到三五个或者十来个溃兵,只要喊一声“缴枪不杀”,他们就乖乖投降了。
  部队到张双楼集结,清查人数和马匹、登记缴获的武器弹药。盘点下来,四连光顾追击了,只缴获了四挺机枪,可一连却缴了十六挺,大家都很不服气。周开树说:“不要紧,我们打死了关玉平,这可没的比。”
  大家这才想起了关支队长的皮包,打开一看,发现里面有份作战计划。从计划上分析,顽军有两千多人,而且沛县狼穆伯仁也应该在这支队伍里。就在这时候,有人跑来说:“沛铜大队从高马村的俘虏里找到了顽军支队队长穆伯仁!”这下子,可把四连的战士们搞郁闷了。
  这么大的一个战果,稀里糊涂地送给了游击队。
  这一仗打得痛快,半天时间就消灭了耿聋子的主力。一连冲得猛,四连追得凶,都立功受到了表彰。
  四连的人员伤亡不大,但由于奔跑时间过长,战马的损失不小。王元力骑垮了两匹马,刘春雷也骑垮了一匹。通常情况下,战马跑累了,就要慢慢牵着遛,让马把身上的汗收回来;但如果战马累过了头,怎么遛也恢复不了,脚打软,跳不起来,这是伤着了,以后就不再适合作战。
  1944年的时候,骑兵团条件已经比较好了,后勤处有备用马,基本上能够保证干部的换乘,用刘排长话说,“这就是当官的好处”。
  魏楼战斗之后,又经过陈楼、孟寨、常庙、大屯等多次战斗,八路军连连取得胜利。骑兵团拥有上千匹战马,行进的时候十多华里尘土飞扬、首尾不见,敌人见了,军心混乱、士气低落。他们说:这次遇到的是老八路,攻城用的是掘子军(坑道作业部队),冲锋用的是铁甲兵;还说骑兵的红马会咬人,黑马会踢人,弄得神乎其神。
  10月中旬的一天,骑兵团在沛县休整,刘春雷拉着副营长李树茂、供给处老舒处长去集市上看马。这是一匹三岁儿马,灰白色,比大洋马矮、比蒙古马高,身段矫健,漂亮极了。可是,军需员却不主张买。他说这匹马是西洋马和蒙古三河马的混种,血统太复杂,将来也许很好,也许很差,有可能得点小毛病就死掉了,买这匹马就跟赌博似的,太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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