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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我的黑道病历-第14章

小说: 我的黑道病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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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现场提取的脚印所反映的情况是罪犯身高应该在175厘米—178厘米,体重应该在65公斤左右。根据死者体内的罪犯体液分析,嫌疑人血型是B型……”柴姐顿了顿,接着说:“还有一个情况,就是……就是……”大家在等柴姐继续说下去,而此时,柴姐却卡住了,众人都疑惑地看着柴姐。她咳嗽一声说:“经过对罪犯的体液分析,发现嫌疑人是一个没有生育能力的男人……”这个情况大家感到特别意外,有人想笑,但是看着刘队紧锁的眉头,都忍着继续听。“在嫌疑人的精液中我注意到该人的精子均属于畸形。所以嫌疑人肯定没有孩子,化验结果就这么多。”柴姐说完了,啪的一声把报告合上。王勇呵呵一笑,打趣说:“不孕不育与侦破案件有关系吗?”刘队狠狠地瞪了一眼王勇:“亏你还是一个干了快十年的老刑警,嫌疑人不能生育,这是一个最好的排查特例。当然对案情侦破有很大的作用。”
  说来也奇怪,我不知道别人有没有感觉,而我却觉得这个案子很快就会告破。第二天从死者的饭盒和口袋里携带的出入证确定了死者身份,纺织厂工人;据死者同事反映:平时她是与一个姓隋的女同事一起走的,本来是应该早上七点下班,可是她妈心脏病犯了,四点多就请假提前回家了,死亡时间正好跟法医的化验结果相吻合。
  与案发现场最近的单位只有一个面包厂,已经废弃,还有就是那个刚建不到一年的变电所。
  变电所四周都是高高的围墙,上面拉着电网。我跟肖克走进这个变电所的时候,门口值班室的是一个六十多岁的老大爷。我们出示证件后,说明来意,便跟他了解些情况,正当我们聊的时候,一个三十岁左右的男人骑着自行车经过窗前。肖克看了一眼那个男人,就指指那个人问道:“他是谁?”
  “他啊,小罗,大名罗春。”
  “这个人平时表现怎么样?最近他们有没有异常的情况?”
  “小罗啊,平时很老实,人也不错,话不多,工作很认真。听小陈说:刚离婚,心情不太好,最近总喝酒。”
  “那前天晚上谁值班?一个班几个人。”
  “前天晚上?就是小罗,还有技术员小陈。这不刚休班,今天晚上还是他俩的。”
  “小陈?”
  “是啊!陈华。”话音刚落,又一个人骑着自行车经过窗前,还冲里面招招手。
  肖克想了想,对我说:“走,找他们俩聊聊!”
  我们走进机房的时候,发现那个叫罗春的正在换衣服。我和肖克都打量着眼前这个人。
  “我们是刑侦二队的,想跟你们了解点情况。”
  那个叫罗春的手抖了一下,虽然动作很小,但是我跟肖克都看得十分清楚。另一个叫陈华神情自若地走过来,“警察同志,了解点什么。我们可是大大的良民。”说完呵呵一小。肖克冷冷地说:“未必吧!好象有的人就不是良民了吧!”罗春没说话,换完衣服,拿起记录本,就去抄电表了。
  “前天晚上是你们的班吧?”
  “是啊!我跟小罗。”
  “你们一直都在吗?”
  “是啊,我们这个班是一天一宿二十四小时的。”
  “早上的时候,没人出去过,或者……”
  “早上?”
  陈华突然不说话了,透过玻璃看着里面正字抄表的罗春。而此时的罗春也正看着我们。陈华小声地说:“前天晚上小罗出去跟朋友喝酒去了,早上回来的,应该是四点多吧!我给他开的门,顺便去了一趟厕所,回来的时候看了一下表。”当我们再看里面罗春的时候,却发现他打开一个变电箱,目不转睛地盯着我们。
  肖克推开门走向罗春,“罗春,过来一下……”此时的罗春面无表情,突然将左手伸向变电箱……
  眼前的罗春随着啪啪的几声之后,身体猛烈地抖动了几下被电流击倒在地,外面的陈华忙拉下电闸,可一切都晚了。肖克跑过去摸摸脉搏,摇了摇头。陈华被眼前的一幕吓傻了。睁大眼睛,木然地站在那里,直勾勾盯着倒在地上的罗春。
  我拍了拍他:“把你们领导叫来……”
  事后调查:罗春的确刚刚离婚,原因很简单,他不能生育……
  案子结了,罪犯畏罪自杀,我写结案报告的时候,手有点抖。
  队里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又能听见柴姐呵斥肖克的大嗓门:“小肖,你再敢提不孕不育,我就跟你没完……”
  日子一天过去,案子也是接二连三的出现,而我已经习惯从紧张到放松,到最后就是放松,即使是难以侦破的死案。
  这几天,大会小会不断,马上就要严打了,名单和任务都已经下达。大家又绷起了线,我们从分局拿回近十年的死案卷宗还有四十多张通缉令。刘队让我随同王勇去广州,将一个自首的案犯押解回哈市,当天晚上八点的飞机。
  “路上你们多照应着点,虽然是自首的案犯,但是也要提高警惕,注意安全。”刘队吩咐王勇说。我点点头,跟刘队请假准备回家跟爸妈说一声,顺便换套便装。刘队拿着车钥匙,“我送你们去机场!”“我开吧,你身体不太好。”我发动车的时候,他突然说:“小赵……”。我看他的时候,他想了想,什么也没说摆摆手。
  我开着队里的吉普车,故意绕了弯路过刘队家,我很想车子过去的那一瞬间能看到刘洋,遗憾的是没有看到。晚上跟王勇坐飞机去了广州。
  到了广州,已经半夜了,我们俩找了个宾馆住下了,准备明天去提人,顺便定了返程的机票。也许是换了地方就睡不塌实,我们俩就趴在窗台上,看着街道的夜景。
  “王哥,你当警察这么多年,后悔过吗?”
  “怎么突然说这个,干咱们这行的,那有时间后悔?说实话,没时间想这个问题,这几年消停多了,我也是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进了警队,那时候治安非常糟糕。今天这死人了,明天那抢劫了,整天就是与案犯打交道,哪有什么时间后悔啊!怎么你后悔了?”
  “没有,就是有些事情弄不明白?”
  “干我们这行,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去悟的……”
  “悟?我好象是太嫩了,什么事情都悟不明白。”
  “呵呵,慢慢来,这个不是谁能教会你的。”王勇递给我一支烟。
  “我什么时候能像咱们头儿一样呢?”
  “小子目标还挺高的吗?咱们头儿都干了快三十年了,你知道吗?刘队当警察的时候,比你还小呢。听老黄说:刘队的父亲也是一名警察,后来殉职了。他书都没念完,就接班穿上了这身衣服。”
  “啊?没听他说过啊。”
  “他说什么啊,正因为他没什么学历,所以干了快三十年还是一个刑警队长,以他的资历,早就应该是局长了。”
  “就因为没有学历就不提拔他了,太不人道了吧?”
  “当然也有别的事儿……”
  王勇说到这却止住了嘴。
  “什么事儿啊?”
  “算了过去都快二十年了。”
  “王哥,你是不是又把我当新人了,我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王勇深吸了一口烟,眼神落到了外面的灯红酒绿当中。
  “咱们头儿啊,在二十多年前,一次案件中,他追捕一个杀人犯,当时那家伙开着车玩命地跑,刘队就紧着追,追了有几公里,在一个岔路口转弯的时候,刘队开枪想打爆车轱辘,可能是当时车颠簸了一下,枪口抬高了,就这么巧,一枪打中了那个人。而且还是脑袋,车失去方向一头栽进旁边的排污沟里,翻了几个个……”
  “后来呢?”
  “当时车上还有一个女的抱着一个婴儿。女的当场死亡,那孩子在她母亲的怀里才活了下来。”
  “这样的情况应该怎么处理,不开枪怎么办?”
  “这个时候就不能开枪,虽然我们是要抓人,但有时候,我们却要保护无辜人的安全。这枪是在我们手里,但是抠响之前,我们这个脑袋起码要转几圈。”
  “后来怎么处理了?”
  “记大过,如果没有他爹的面子,我估计他就被开除了。”
  “就因为这个他至今没提起来?”
  “我想应该是吧!”
  我终于知道了一个关于刘队的秘密,但是我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那孩子后来怎么办了?”
  “孩子?你真不知道?”
  “王哥,我真不知道,你快说吧!”
  “就是刘洋啊……”
  “啊……”
  “啊什么,刘队为了这个孩子,一辈子没结婚……”
  夜沉了,我听见王勇的呼噜声,我却怎么也睡不着。
  第二天,我们俩早早起来,就直奔广州市公安局。办完手续,我们就直奔机场。因为这个人是自首的,所以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他是不需要戴手铐的。距离登机还有一个小时,我们就坐在那里等待。而那个人也不说话,呆呆地看着外面。
  这个时候王勇的手机响了……
  王勇合上电话,呆坐在沙发上,两行泪水瞬间涌出来。
  “怎么了?发生什么情况了?”
  “头儿,他……牺牲了。”
  “什么?牺牲了?怎么可能啊?”
  王勇面无表情,泪水却不断地流。快四十的一个大男人,此时已经全然不顾什么形象,坐在那里流眼泪。刘队牺牲了,怎么可能,我们才出来两天不到,刘队就走了。不是开玩笑吧?此时我却出奇地冷静,我看着王勇。他低着头,任由眼泪滴在手上。
  飞机上,王勇始终看着窗外,三个多小时他就这样默默地坐着。犯人很老实,没什么要求。飞机落地的时候,我捅了一下他,他似乎才回过神来。
  我们拉着犯人上了警车,我看到每个人的胳膊上都有一块黑布……
  王勇把卷宗扔给我,他就提前下了车。我从分局回到队里的时候,远远地,看这个小楼的时候,才发现那栋楼笼罩着一种灰色的氛围。我真不知道,我怎么去面对此时的战友。我真的害怕见到他们此时的神情。
  我轻轻地推开门,没有一个人抬头,只有柴姐走过来,我看着她哭红的眼睛:“柴姐,怎么了?”她摇摇头,泪水再次涌出来。屋里的空气异常凝重。桌子上放着一件防弹衣,我拿起来,发现上面有血迹,还有一个弹孔,我摸着那个弹孔,手指头却穿过去,子弹打穿了!
  所有人都不说话,我拉拉肖克:“肖哥,出什么事了?刘队怎么了?”肖克没说话,头扭向一边。我转向柴姐:“柴姐,头儿现在在哪呢……”
  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开的车,我不知道路上闯了几个红灯,我只知道,我下车的时候忘了关警报,刺耳的声音一直在医院里回荡。
  刘洋坐在旁边,两只眼睛盯着床头,而刘队静静地躺在那里,头上盖着白白的床单。我轻轻掀开……
  “头儿,我回来了……”我再也管不住了泪水。
  我们走的当天晚上,在肿瘤医院附近,发生一起持枪入室抢劫,邻居听到响声,及时报警,附近巡逻的110正好将歹徒堵在屋里。刘队带着人赶到现场,歹徒在对峙了三个小时后,仍拒不缴械投降,随着时间的推移,人质安全系数就越来越低,最后只能采取强攻。刘队第一个带头冲进去……被歹徒的子弹击穿防弹衣,当场殉职。后来听肖克说:歹徒身上被打成了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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