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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亲历日本侵华战争的最后一批人-第9章

小说: 亲历日本侵华战争的最后一批人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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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过去的战争,我只知道日本侵略者给腾冲人民带来巨大的灾难,生我的田岛对腾冲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行,所有日本兵都是杀人恶魔,他们至今不肯谢罪,不承担任何责任。田岛寿嗣更是毫无责任感,回到日本国后杳无音信。保山有个陈先生约了一伙日本老兵来腾冲,说好来我家,但头天晚上公安局通知我最好回避。  “后来听说日本老兵到了,其中还有从台湾来的当年的翻译官白炳璜。等我半天不见人,他们用拐杖在地上敲、跺跺脚,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看样子很生气。又听说白炳璜和田岛寿嗣还有联系,要帮助给找一找。现在没有音信,白炳璜大概死了,80多了;田岛寿嗣也早死了,要活到现在也得100多岁了吧。”  我已经了解到白炳璜的情况:白炳璜在腾冲确实当过田岛寿嗣的翻译,但他属于日军部队,不属于田岛寿嗣个人。白炳璜在腾冲也曾与一个蔡姓人家的姑娘结婚并生有两个女儿,现在,一个在昆明的玻璃厂,一个在芒市的橡胶厂。  白炳璜被俘后,因为给盟军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9月13日日本飞机要来轰炸腾冲城,因此,美国飞虎队就早早做好了准备,把日本人的飞机打了下来,立了大功。腾冲城光复后,远征军让他将功补过,给他安排了一个差事,让他在和顺乡的一所小学里教书。1948年白炳璜聪明地嗅到了中国局势变化的味道,便转道缅甸,于1954年前后到了台湾,现已去世。  我对彭文广说:我曾经在日本驻中国大使馆领事部的援护处工作过,援护处的工作任务是帮助日本战争遗孤返回日本。那时,黑龙江的方正县战争遗孤最多,牵扯到历史上日本的“开拓团”,“开拓团”的任务是架上机枪,赶走中国农民。“开拓团”是在中国人祖祖辈辈开垦好的家园上再实行“开拓”的。当时,在云南方面,我还没听说过有大量的战争遗孤问题。确切地说,当时这样的事例一个也没有遇到过。因为1931年的战争和1944年的战争有时空、地域和战争阶段的不同,所以日本战争遗孤的分布也不同。不过,现在我还有朋友在日本使馆工作,我可以帮助你联系寻找田岛寿嗣家属、家族的事情。  彭文广没有丝毫的惊喜,他好像丝毫不相信这样的事情可以实现。  我又对彭文广先生说:找到自己的家乡、故乡、血缘地或者是亲属还是可能的。比方表兄、表弟。田岛寿嗣应该是福冈、长崎或者是北九州的人。日本国所发动的侵华战争给中国人民带来了无穷的灾难,自1942年3月至1945年1月,滇西战场共歼灭日军21057人,中国远征军伤亡、失踪共67364人。只看这一组数据,足以见得当时其战事惨烈之一斑。在中国云南滇西作战的侵华日军是日本第三十三军十八师团的“菊”部队和五十六师团的“龙”部队。叫做“龙”的部队于1941年(昭和16年)在日本福冈县的久留米组成,兵源全部来自于日本福冈、长崎和佐贺地区。叫做“菊”的部队是同时在日本北九州编成的。根据滇西的抗战学者调查,他们之中以煤矿工人居多。从滇西战场的日军战壕遗迹看,许多57年前的战争工事虽然经历数十载依然保持完好、实用,足以体现日本煤矿工人的坑道挖掘技术。还有学者认为日本北九州是煤炭基地,所以士兵当然有不少矿工。另外则是渔夫。加上民风粗暴,所以是很能打仗,也很不老实的。  彭文广说:“不消了,我不会和他们联系。”  “不消”的意思在云南话中是“不需要了”的意思。  我问:“你是否想过去日本国观光、旅游?”  彭文广笑着说:“想去,但要全家都去。可是,现在没有这个经济实力。”  我问彭文广:“你知道自己的父亲长什么样子吗?”彭文广摇头。  李义钦是云南的宣传干部,是滇西抗战问题的专家,他向我介绍:“侵华日军占领腾冲后,成立行政班本部,自称中国通的田岛寿嗣任行政班本部部长。这个职务相当于‘代理县长’的职务。田岛寿嗣认为要征服中国人,不能光靠杀戮,首先要征服中国人的心,要推行‘亲善’。他身体力行实践自己的信条,推行怀柔政策,穿中国衣服,抽大烟,和腾冲姑娘蔡兰辉结婚,企图与中国人‘打成一片’。田岛寿嗣的想法和做法显然与侵华日军五十六师团和日军三十三军首脑的意图背道而驰,因此受到军纪处分,被撤销行政班本部长职务。田岛寿嗣不喜欢张扬,没留下任何照片和私人信笺,甚至没人知道他是日本什么地方的人。”  我的朋友朱弘先生有其他的证据,他说:“腾冲的日本驻军最高行政长官田岛寿嗣大尉把蔡兰辉强占为妻,似乎还举行过正式的仪式。后来,被宪兵咬定违反军纪的田岛大尉被撤职调往缅甸战区,最终逃脱了腾冲驻军的‘玉碎’下场。而已经身怀六甲的蔡兰辉却被遗忘在了腾冲,在当地光复的时候生下了她和田岛寿嗣的儿子。  “田岛寿嗣被调往缅甸后,只是一个啥也不是的闲官,最终成了英军的俘虏,好像还提供了许多有价值的、报复日本宪兵‘残忍行为’的情报。也正因为这个原因,田岛回到日本后,老兵们不再搭理他,因为他‘出卖了同胞’,他也根本不和大家来往(也就是说,不参加“战友会”的任何活动)。田岛的私生活似乎也不完美,20年前,有人知道他在九州的熊本市经营过一家饮食店,而且因为喜欢乱搞女人而和妻子离了婚,无声无息地度过了他的余生。田岛是否有愿望以及能力来寻找他的孩子,我不知道。”


田岛寿嗣和他的儿子战争的担子里挑的都是苦难(4)(图)

鬼子兵的合影    

  我问了多名云南的干部,终于得到田岛老婆、彭文广生母蔡兰辉人生经历的故事,得到的也是只言片语:蔡兰辉是腾冲的大美人,当年19岁,据说是倾国倾城。田岛寿嗣说娶她,她并不敢不从。“好像凶恶的老狼要娶兔子为妻,众兔子都会点头说好,强掳为新娘的雪白兔子也会羞涩地低头同意”。我们试想蔡兰辉如果不从的话,会是什么结果。蔡兰辉应该是日本侵华战争中的悲剧性的人物。她生彭文广时是20岁,从保山中国军队俘虏营出来时也没定罪。1954年她30岁,解放10年后的腾冲人仍然对侵华日军在腾冲所犯下的罪行记忆犹新,没办法,蔡兰辉就远嫁到新疆去了。听说还是国民党部队的老军人娶了她。那人参加过抗日战争,和侵华日军进行过殊死的战斗。我想:一个女人和日本鬼子生活过,又和杀鬼子的人生活过,她所听到的和见到的应该是截然不同的事物、人物和回忆!那应该是什么样的一番滋味在心头?唉,不管怎么样,我都希望蔡兰辉幸福,因为她也是战争受害者。她如果活着的话,今年应该80岁,也是“最后一批人”。我非常希望采访到这个人物。谁能帮帮忙?  在我长期追踪调查亲历抗日战争的最后一批人之中,有两种女人在抗战胜利后数十年中精神上最压抑、生活上最悲惨:一是被侵华日军强暴过的女性,二是曾经被迫下嫁日本鬼子的中国女性。日本投降后没有撤走的日本女性嫁给中国人为妻的也有百十例,与之相比,她们算是幸福的。中国社会是从封建社会演变而来的,数十年来,被侵华日军性暴力迫害的中国女性和被侵华日军强掳为妻的中国女性都受到了不应有的歧视。对人格而言,无疑是雪上加霜的。我曾经采访过被侵华日军强掳为性奴隶的万爱花女士,女士握着我的手说:“日军强暴我时,搂折我六根肋骨。我一生未嫁——我不是女人。”回味这些悲惨的语言,我至今悲伤之极。那么,彭文广生母蔡兰辉女士怎么回味自己的一生呢?她怎么回忆战争给她人生所带来的痛苦呢?我非常想知道。  在我的思想深处,我感到蔡兰辉作为被侵华日军强掳为妻的屈辱生活,是不得已而为之。如果人人都当大义凛然的英雄的话,我们的抗战史就会是另外的样子了。更何况,在今天的和平年代,刀没有架在脖子上,有些人还向日本人献媚呢,何况当时?有本书这样形容二战欧洲战场相似的情况:“从1940年法国投降德军到1944年6月诺曼底登陆后不久,大约诞生了两万多名战争儿童。这些孩子都曾被家人、邻居、老师羞辱和欺负。而他们的母亲则因为与德军士兵的罗曼史面临更大的压力:二战胜利后,几千名‘直接通敌’的法国妇女被剃光头发,被迫游街示众。”  我一直认为战争的“加害者”和“被害者”应该有一个“时间和地域”的划分范畴,比方在当时,蔡兰辉和侵华日军站在一起,双手粘满人民的鲜血!——那么,结果还用说吗?  蔡兰辉老妈妈,您在哪里呢?你也是战争的受害者呀!  那么,彭文广先生的父亲田岛寿嗣又没什么照片,又没什么信笺,应该“淡出”我们的视野了吧?  不对!经过我多年的研究,田岛寿嗣的名字在1943年10月被中国各地报纸刊登而广为流传过,他还是在抗日战争中“名噪一时”的人物呢。他的名字现在还雕凿在中国云南省腾冲县的石碑上,他给腾冲县长张问德的信笺内容现在还记载在中国云南的抗战史中。相关内容作为经典,现在不少人还在广为传诵,这就是鼎鼎有名的《答田岛书》!


田岛寿嗣和他的儿子《血色记忆》和《答田岛书》(1)(图)

腾冲抗战决战后的景象    

  永远的《血色记忆》和永远的《答田岛书》  侵华日军在云南腾冲的历史是这样的:  日军侵腾一共两年四个月又四天,在腾冲杀害老百姓21467人!烧毁民房24000多栋,掠夺粮食6000多万斤,大牲畜50000多头,公私财务约合50亿国币,奸污妇女千余人次。这些罄竹难书的罪恶被腾冲人,用历史的笔墨和历史照片记载在今天的《血色记忆》一书中。  光复腾冲的战役在中国抗战史上也是少有的:天上有美国飞机的数月轮番轰炸,地面有中国军队顽强的攻击,甚至有美国兵和中国军人一起冲锋陷阵,并且英勇牺牲。在攻击腾冲城的中国军队的后面是倾城出动的腾冲人民,他们在炮火硝烟、枪林弹雨中为军人们呐喊助威。尤其是腾冲的大姑娘、小媳妇们,她们迎着日军的炮火齐声高唱中国歌曲,这在中国的抗战史上是独一无二的。为争抬担架救护伤员的机会,腾冲商人甚至互相下跪!我在采访遗留腾冲最后一位89岁的少校军官时,他至今仍然热泪盈眶激动万分地回忆和叙述那段惊心动魄的历史。由于《血色记忆》是腾冲人自己写的书,所以《血色记忆》是以完整的角度和层面、完美地记录了这场光复国土战斗的全貌。  腾冲后来被打成一片废墟。  《血色记忆》所表现出来的悔恨也是传世之作:原县长邱天培在日军到来之时竟然弃民不顾、乘夜而逃,致使腾冲群龙无首一片混乱,致使292名日本鬼子刀不血刃、乘隙而入,竟不费一枪一弹占领了腾冲城。这段历史,被中国历代皇帝派去戍边千百年、军人世代的腾冲人称之为奇耻大辱,直到今天还捶胸顿足、耿耿于怀。


田岛寿嗣和他的儿子《血色记忆》和《答田岛书》(2)(图)

腾冲战役后留下的日军尸体    

  邱天培县长临阵逃跑之后登台的是张问德县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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