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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68章

读者十年精华-第18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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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

  山东沂南县马牧池乡内有条小河,叫王家河。小河中游的西岸有一片墓地,有坟茔几百座,是李氏祖茔,占地几十亩。这里松柏森森,荒草萋萋,这“鬼”地方有一户活人家,绿树丛中孤孤坐落着两间石头码顶的小屋。我推开院子的柴门,从黑洞洞的石屋里吃力地晃晃摇摇走出一位年迈的老妪。她腰驼背弯,头发已经灰白,两眼有些红肿,那张慈和的老脸上深皱叠起,从那道道皱纹里不难看出,她是个历尽人间艰辛的老人。我怎么也不会想到,她就是京剧《红嫂》、舞剧《沂蒙颂》里的那个“红嫂”的原型,那个生活中真实的红嫂!更出乎我意外的是,她竟然还是个哑人。

  她叫明德英,今年88岁了,丈夫李开田已经过世。她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已经成家单过,她和痴呆的小儿子生活在一起。小儿子也不小了。都40好几了,至今还没有成亲。她23岁的孙女李守英,是个聪明俊气的山姑娘,天天都来照料她,护理她,并为前来看望访问红嫂的人当“翻译”。

  二

  无意中我发现,红嫂虽然年老,但却有一颗炽烈的爱心。她好像很爱花。在石屋前有一丛盛开的“相思红”花,开得像火焰一样红,像朝霞一样艳。她爱这些“相思红”,生活离不开这些花。乡亲们告诉我说,这是当年住在她家的八个八路军战士临走时给她栽下的。战士们对她说:“大嫂,我们有紧急任务,等回来后再为您浇花。”可是,他们一去再没有回来。后来有人告诉她说,这八个八路军战士在反扫荡中,被日本鬼子围逼在一个山头上,谁也不屈服,在和鬼子进行了一阵肉搏战之后,每人抱着一个鬼子撕咬着、高喊着纷纷跳下悬崖,壮烈牺牲了。

  明德英知道后对着“相思红”哭了三天三夜,从此后,她经常坐在“相思红”前久久地端详着,沉思着,有时还对着花比比划划咿咿呀呀说些什么。“相思红”寄托着她生活的希望,也给她带来了人生的安慰。

  三

  1941年,这一带驻上了八路军,人民子弟兵走到哪里都为人民做好事,而日本鬼子到了哪里就在哪里烧杀掠夺。明德英看得清清楚楚,心里明白,谁可亲,谁可恨!

  在这年冬季日寇大扫荡的时候,山东纵队司令部所在地被日本鬼子包围了,一场包围与反包围的战斗打响了。

  一天上午,一个八路军战士冲出了敌人的包围圈,跑到了王家河,被两个鬼子发现,紧紧地追上来,八路军战士机灵地径直朝墓林跑来,鬼子追击不放。在坟茔、石碑、树间,他不停地躲闪、周旋,时隐时现。敌人也不停地寻找,追击。战士由一座坟墓躲向一棵树时,被敌人击中了右肩和右臂。

  这时,明德英正坐在“团瓢”(沂蒙山区一种圆锥形小草屋)外的石台子上,抱着不满周岁的孩子晒太阳,见一个受伤的八路军战士歪歪斜斜地朝她跑来。明德英立刻明白了他的处境,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把他扶到墓地旁一道小山沟的石洞里,这是她为了躲避鬼子扫荡藏粮食的地方。

  两个鬼子在墓林里找来找去,再也没见到八路军战士的影子,绕着墓地转了半圈,又冲“团瓢”跑来,鬼子见明德英是个哑人,便用刺刀挑她的嘴,并凶残地将她怀里的婴儿夺去弃在坟堆里。一个鬼子比划了一下逃跑战士的身高和衣着打扮,那意思是问,那逃跑的八路到哪去了?明德英毫不犹豫地朝西山指了指,两个鬼子又急忙朝西山追去。

  鬼子走远了,明德英不顾孩子的啼哭,忙到石洞里去看那受伤的战士,见他卧在洞里一动不动,细一看,她大吃一惊,当时没来得及包扎伤口,因流血过多,脸色苍白,昏了过去。明德英顾不上孩子的哭叫,忙把受伤的战士背到“团瓢”里,为战士包扎伤口。在这生命垂危的时刻,明德英来不及烧水做饭,果断地将奶头塞进昏迷战士的嘴里……。战士得救了,而她心爱的儿子因脑摔伤,落下了个痴呆症。

  五天后,战士的伤口感染,脸色也越来越黄。明德英急得坐立不安。她天天为他用盐水冲洗、包扎伤口,还把家里仅有的两只鸡杀了,做汤为战士滋补身体。

  半个月过去了,战士的伤口基本痊愈。他要返回部队了,明德英一看挽留不住他,就让丈夫李开田去送他。临别,他双手捧着明德英的手哭了:“大嫂,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永远忘不了您……”

  四

  1943年正月的一天,明德英的丈夫背回家一个十五六岁脚部受伤的小八路,他叫庄新民。

  他在八路军山东纵队军医处做看护工作,因日本鬼子对沂蒙山区进行“拉网合围”大扫荡,军医处被敌人冲散,庄新民被迫一人来到了逃难的老百姓人群中。因为他早同敌人在山上周旋了很长时间,鞋跟磨破了,脚底被刺作,流血流脓,严重发炎。明德英见小八路的脚伤得厉害,就用盐水和沂蒙山草药给他洗脚,用布为他包扎伤口,因脚伤的疼痛和饥渴劳累,小八路得了一场大病。“团瓢”里没有一点吃的东西,明德英便从外边弄回几个土豆子,煮熟再拌上芝麻盐给他吃。

  夜里,四口人合盖一床被子。为了庄新民的安全,明德英哪顾春夜的寒冷,一夜几次到外面观察敌情。

  伤刚养好,庄新民在床上躺不住了,这本是个十分贫困的家庭,再添上一张嘴,可叫大嫂怎么生活呀!他要找部队去,明德英一看留不住他,也就答应了。这天早晨,明德英跑到村子里借来了几个地瓜,煮熟后,一半让他吃,一半让他带着准备路上吃,并以手势嘱咐他说:“你去找找看,要是找不到部队就快回来!”明德英和丈夫含泪一直把他送到王家河岸上。

  解放后,在上海已经当上公安局长的庄新民,经过近半年的努力,终于又与明德英联系上了。他口口声声要找妈妈明德英,要接他们去上海为老人家养老送终。可是,明德英舍不得离开沂蒙山,舍不得离开这片被烈士的鲜血染红的土地。两位老人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让丈夫李开田自己去。李开田带的礼物,是明德英在小八路走后而为他绣下的一包袱鞋垫。

  李开田到了上海,一看吓了一跳,这上海的高楼大厦比沂蒙山还高呀!大楼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也看不远,他觉得心里怪憋的慌。尽管庄新民对老人好吃好住好招待,他就是住不下,没住多久硬是要回家,说是一天不见沂蒙山,吃喝再好也没滋味!庄新民一看挽留不住老人家了,只好放他走了。临走前给他一摞崭新的人民币,让他带回去用,他不在意地说:“庄户人,要这么多钱干啥!我不要。”

  庄新民有点急了,说:“你在路上总要做盘缠用嘛,不带钱哪行……”

  庄新民连说带劝,他这才轻轻捏了一小叠。待他回到家细一数,是三百块。

  三百块钱,在贫穷的沂蒙山,在当时,可不是个小数目。人们猜想,明德英大嫂这回有钱了,该给儿子娶媳妇了。可是,这笔钱,她谁也不让用,年年她用这钱买了花线和布料为前线的战士做着“拥军鞋”和鞋垫。明德英在40多年里,先后送走了六个亲人参军上前线,她自己耳聋嘴哑,却用一双手为前线战士做了40多年“拥军鞋”和鞋垫。中越边境“猫耳洞”里的一位战士收到了红嫂亲手绣的鞋垫,感慨万端地说:“别说是红嫂亲手为俺绣鞋垫,就是一提起红嫂的名字俺就会感到祖国后方的温暖,明白该怎样对付来犯的敌人!”

  五

  听完了红嫂的故事,我怀着对红嫂的崇敬走进了石头屋。屋里黑乎乎的,两间房像是一间,没有隔断墙。屋子的西北角放一张简陋的床,是她痴呆儿子的;屋子的东南角,也有一张简陋的床,那是红嫂的。

  这就是用生命和乳汁救护过八路军伤员的红嫂的家吗?这就是那位在人世间架起了心灵丰碑的哑巴红嫂的住处吗?破旧的被子,已辨不出是什么颜色了;床上铺的是草,至今还没铺上褥子;破旧的家具,没有一件像样的;从抗日战争时期就用着的劳动工具,似乎都在诉说着一个哑女人和一个至今未婚的痴呆儿,是怎样在人生的大海里搏击、挣扎的!那黑乎乎的墙上贴满了画,细一看,她把奖状当画贴,贴得满墙都是,不过都被生活的烟火熏黑了。唯有从屋梁上吊下来的那个电灯泡,说明这个家也进入了另一个时代!

  我很难想象,如此艰难的生活条件,怎样会使一位老人如此对革命充满了忠诚;她为革命付出了整整四代人的代价,为什么竟没有半点向革命、向国家索取报酬的心!为什么就没有半点功劳感!

  红嫂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些什么,她让我们出来,离开她的石头屋,让儿子关上了门。她是不愿让我们看到她的贫寒。这,也许就是沂蒙山人的刚烈的性格。

  在如血的夕阳里,我向红嫂告别,她颤微微地站起来,红肿的老眼里流露出无限的哀伤。我看出来了,她不愿让我们离开她。她那僵硬颤抖的手,不知在表达着什么;她那抖动的嘴唇,不知在说些什么!是不是她又想起那八个八路军战士来了。她怕离别。我含着惜别的泪,为“相思红”浇了一瓢水。

  我走在王家河的河堤上,又透过那片青纱帐,透过那片野花覆盖的坟林,红嫂依然站在瑰丽的夕阳下,久久地一动不动。我远远地望着她的身影,在心里默默地喊着:“红嫂,再见!红嫂,再见!我一定会再来沂蒙山看望您老人家的……”

Number:6381

Title:草还会长出,孩子不会再来

作者:邦拜克

出处《读者》:总第125期

Provenance:中外书摘

Date:

Nation:美国

Translator:毛思慧、张江霖

  当麦克3周岁时,他要了一个玩具沙箱。他爸爸说:“我们的院子完了,以后小孩会一天到晚往花床里扔沙子,猫也会去凑热闹,那些草必死无疑。”

  而麦克的母亲说:“草还会长出来的。”

  当麦克5岁时,他要一副秋千架。他爸爸说:“完了。我见过人家在后院架那玩艺儿。你知道那以后他们的院子看起来像什么?像草场上的一个干泥潭。孩子用运动鞋刨地,肯定会把草弄死。”

  麦克的母亲说:“草还会长出来的。”

  爸爸在给塑料游泳池吹气的空当警告说:“你知道他们会把这地方弄成什么样子?他们会把这弄成可以发射导弹的荒郊野地。但愿你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们会把水弄得到处都是,害得你成天抗涝排水,否则你就得淌着齐脖子深的泥水去倒垃圾。等我们拆掉这玩艺儿时,这个街区就会出现一个独一无二的棕色草坪。”

  “别发愁,草会再长出来的。”

  当麦克12岁时,他主动提供自家的院子作为露营地。父亲站在窗口,看着他们在外面打桩子,竖帐篷,摇头叹息道:“我为什么不把草籽拿去喂鸟,还省得我播了半天。那些帐篷和那一双双大脚丫子肯定会把每一片草叶都辗成泥土。别费心回答了”他把头转向麦克的母亲,“我知道你想说:‘草会再长出来的’。”

  车房墙壁上的篮球筐引来的人群比冬季奥运会还多。原来只有垃圾桶盖那么大的一块秃斑渐渐发展成大片不毛之地,扩占了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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