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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短篇小说(第三辑)-第3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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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豆豆看着他笑,皮皮就把身子扭了几扭,做了几个动作。说这玩意你们没有,有
什么可笑的。

    他这么一说,差点让我们大笑起来。但我们终于还是忍住了。这就让皮皮放了
心猛地往床上一躺。皮皮的床板哗啦一声,皮皮就像一个光溜溜的冬瓜一样,在地
上滚了好几滚方才停住。

    闹了几十分钟,皮皮就要死要活地往我被窝里钻。一个晚上被他箍得透不过气
来。正迷迷糊糊地睡觉,就被皮皮揪着鼻子把我弄醒,原来天已经亮了。皮皮示意
我往豆豆那边瞧,只见豆豆的被子在微微抖动。我和皮皮立即光着脚丫悄无声息地
来到豆豆床边,一头一个猛地把豆豆的被子一掀,豆豆就像条狗一样地卷着身子捂
着下身。


    又打手冲了是不是?

    豆豆就一脸未置可否无可奈何地望着我们。

    第二天是周末,但我们是没有周末的。山中无甲子,岁尽不知年。冲这一点,
我们有时是非常反感大礼拜的。一到这个时候,我们就更加躁动,想念过去以及一
切浪漫时光,想着都市城邑里的人成双成对地浪漫。我们心里就很不平衡。我们认
为他们在城里,就应该一天到晚忙得像个陀螺,要不然就和我们换换试试。但这些
想法最后都归结为一句话:操他奶奶的!

    只有皮皮欢快得似一头小猪,也只有皮皮才知道今天是周末。因为皮皮和他女
朋友每两个礼拜就通一封信,所以他就把日子算得特别准。其实呢,皮皮想一天通
他一封信。不不,甚至十封信。可是这地方太偏僻,七转八转来回就要两个礼拜。
所以皮皮只好每封信写他十多页,寄包裹似地往外寄。

    每到这一天,我和豆豆就跟皮皮下山去,走上十多里山路,赶到小镇上,就抢
着看皮皮的情书,皮皮的女朋友也总爱写上十来张,至少我们三个人每人可以分到
两张。我和豆豆就酸溜溜地读起来,读完信,就要挟着皮皮到小镇的小店里昏天黑
地地喝一气酒,谁让就他一个人有女朋友呢?

    每当那时候,就是我们最快乐的时间。皮皮交了女朋友,就好像是我们大家都
交了女朋友一样。总之,皮皮的信,他女朋友的信,我们每封都读过,而且皮皮的
信里有时也有我们的才思在里面,他女朋友也就成了我们倾诉衷肠的对象。因此我
们总认为有点公共财产的味道。每到这一天,我们就迫不及待。

    镇里邮递员是个老头,对这点,我们很不感兴趣。我们在山上从没见过女人,
希望下山看看女人,更希望与女人攀谈,可邮电所是个老头,还得让我们破费烟卷。

    又来拿信了呵呵。一到邮电所,老头那干瘪的脸就露了出来,皮皮就忙不迭地
递烟。可今天有点怪,老头是空着手接烟。要知道往日老头总是一手接烟,另一只
手就递信的。今天的不同,使我们心里落了一下空。结果老头就告诉我们说这次没
信,真的没信。

    没信的日子让我们很不好过,皮皮连脸色都变了,怎么会怎么会呢。我们只好
走上酒店喝酒,连往日那种追逐女人目光的兴致都没有了。

    第二天、第三天……一个礼拜我们去了五次都没信。我们就有点急,有点感到
不妙,是不是她的……往下我们就不敢想了,地质队的爱情常常是这样的有始无终。
这可是常有的事啊。

    皮皮感到了不妙,但在家都没说,我们只是一个劲地鼓动皮皮立即写信,并很
肯定地猜测说可能是其它什么原因吧。譬如他女友想给他一个惊喜啦或是什么的。
于是皮皮就又满满地涂了几页,爱得海枯石烂,爱得天昏地暗,发了信,又等了三
个礼拜,终于等到回信了!

    但这封信立即被皮皮撕得粉碎。偌宽的一张信纸,就那么疏疏朗朗像火柴棍搭
成的几个字,这狗日的和哥们吹了!

    那天我们在酒吧喝得烂醉,喝得太阳醉晃晃的一片血红。

    皮皮在床上躺了三天三夜,不饮不食。我和豆豆整天坐在屋门外看太阳,很少
说话,皮皮是深爱着他女朋友的,这我知道。我和皮皮还上过一次他女朋友家,那
次我和皮皮给他们搬煤球,皮皮卖劲我也卖劲,赢得了好一片赞扬声。皮皮为了显
示他健美的身体,上身就穿着一件褂子。手臂和胸脯上的肌肉硬硬的凸起,惹得过
往的人啧啧称赞,尤其是女人们的回头率让皮皮的女朋友自豪不已。他女朋友是那
种很现代的姑娘,当着他爸爸妈妈的脸也敢亲皮皮,我看得出她老爸老妈对皮皮也
相当满意,皮皮完全可以说是英俊潇洒,且又勤劳肯干,真是人见人爱。可是怎么
会突然变卦呢?

    在“吹”了的第三个礼拜,我们三人经过火车汽车长途跋涉冲进了皮皮女朋友
家。他女朋友早就不知跑到哪去了。他父母看见我们几个像亡命之徒的样子,一脸
的讨好,毕恭毕敬地递烟,我们没接。只有一个人豆豆抽烟,一副不抽白不抽的样
子叼在嘴上吐烟卷。谈判是毫无意义的。她老爸老妈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宴席向我们
赔不是,说什么他们的女儿配不上皮皮,像皮皮这么年轻有为、英俊潇洒的小伙子
应该找一个怎样怎样的人间仙女云云。到后来甚至说要和我们三个结亲戚,还要把
皮皮收为干儿子。酒桌上,我们三个一言不发,只有豆豆抓起一只鸡腿大啃。我和
皮皮筷子都不动,皮皮站起身来说,岳父大人既然有这等好意,我今天就全把它们
吃了,说罢把盘子一个个端起来,每个里面恶狠狠地吐了一口唾沫,扬长而去。

    出到门口,豆豆还在咬鸡腿。我伸手夺了下来扔在地下,指着豆豆的鼻子,就
你妈的贱得没骨气!

    后来我们知道,皮皮女朋友“吹”的原因是地质队千古不变的那一条,因为皮
皮是地质郎,怕嫁给地质郎日后寂寞寒窗守活寡。和皮皮的信没通完,就投入了一
个个体户的怀抱。

    皮皮的信断了我们快乐的重要源泉。我们三个只好整天晒太阳,皮皮把那些来
信,统统烧掉,说免得看那狗娘们的字心烦。我们也就附和着说出他女朋友千万个
坏毛病,反正她的种种不是让我们坚信这样一个娘们不值得爱。甚至根本配不上皮
皮,豆豆还把她挤鼻子的习惯也夸张地罗列了进去。

    于是我们就变着法子找乐子,先是打牌,输了的钻裤裆。做饭,洗衣服。后来
觉得这样太慢,干脆翻牌比大小,既干脆又快,到了晚上,我们就打着手电到山里
去捉青蛙,山里这种青蛙叫石蛙。呱呱呱地叫起来惊天动地。全身肉嘟嘟的,味道
极好。但这种石蛙经常和蛇住在一起,胆子不大就不行,捉了一次,豆豆就不敢再
去,豆豆很怕蛇。

    一天晚上皮皮和我两个人黑夜出去捉石蛙。转了十多分钟,没见一只石蛙的影
子。让我们很来气,山里的夜,黑得彻底,黑得深沉,如果你停下来四处瞧。就觉
得黑暗在挤压你,让你胆怯。高耸入天的山黑黑地矗立,山谷里时不时传来一些莫
名的嚎叫。如果你停下来四处望,那些或凄厉或悠远或急促或低沉的声音就好像循
你足迹而来,让你汗毛倒竖。那天晚上像要出事的样子,时不时传来狼嚎似的短急
凄厉的哀鸣。这可不是好兆头。皮皮提出到小溪边去找找,因为石蛙喜欢在湿润的
地方居住。才走了几分钟,皮皮就大叫一声,跳了起来。我低头一看,皮皮脚背上
有两排牙齿印。草丛里,一阵嗖嗖的响声。糟了!皮皮被蛇咬伤了。

    皮皮在小镇的卫生所里躺了整整两天才醒过来。一条腿肿得通亮。大得吓人,
豆豆急得差点哭了,从这点看,豆豆是属于那种很脆弱善良的人,我们三个中就豆
豆没多少男人气,即使在山里过了这么些天,城里那股奶油小生的味也未褪尽。

    我们用巴结的态度同医务所的人打交道,但医院里的人并不怎么领情。只有一
位打针换药的女孩还给我们好脸色看。每次工作都很仔细,耐心,并且经常跑到病
房询问情况,这样好的医务人员现在已经很难找了。

    后来不知怎么地,豆豆第一个打听出这女孩有一个很好听的名字:玉儿。她刚
从卫校毕业回来。父亲是纺织厂的一个什么主任,反正是个科级干部,这就让我很
不明白,玉儿为什么不到他爸帐下,偏偏跑到这卫生所来。

    玉儿长得娇小玲珑。人不是很漂亮,但非常的可爱。浑身洋溢着学生气,一瞧
就知是那种涉世未深没受过多少污染的女孩。不知怎么,这女孩竟和豆豆好上了!
这是我始终想不清的事。要知道,我们三人当中,就豆豆脸皮最薄。以前我们下山
调戏女孩,豆豆都是被反调戏,手足无措的时候就只有不停地扶眼镜的分,可如今,
他和这小妞好上了。

    玉儿可能是属于那种不怎么现代化不怎么新潮的人。

    不知是玉儿的耐心还是皮皮的身体争气,不到一个礼拜,皮皮就能下地一颠一
颠地走路了,这让我们很兴奋地松了一口气。玉儿也很高兴,那天皮皮下地走路,
她好像过节似的。我和豆豆一边一个搀扶着皮皮,玉儿就在前面指导引路,鼓励示
范。

    从那以后,玉儿就经常来到我们房间谈天说笑。我们这半个世界里透出一丝另
半个世界的亮光。我们实在太需要温柔的目光,柔顺的嗓音加入我们的天地。女人
使聪明会说的男人变得更聪明,不善言辞的男人变得更木讷。皮皮和豆豆就属于这
两类。皮皮为了讨好玉儿,尽说些笑话,后来竟然连一些不怎么正经的笑话也说了
出来。皮皮说一个乡下人进城,解开裤子正准备撒尿,就被值班警察逮着了。乡下
人对警察说你们这些城里人真霸道,我自己的东西解开裤子看看也不行?我们哈哈
大笑。玉儿脸红红的骂皮皮瞎说。还说皮皮怪不得被蛇咬。

    和玉儿的交往给我们带来了无穷的快乐。但我们很快发现了玉儿对豆豆有点那
个。记得有人说,看见女孩子说不出话或者手足无措的就是有点那个。想必豆豆也
肯定那个了。豆豆在我们三个中长得最秀气,山窝里的滚磨跌打,并没完全磨掉他
的奶油气。一副眼镜架在鼻梁上,让人左瞧右看都有那么股儒雅味。据说现在奶油
小生在女人面前很畅销。

    果然豆豆和玉儿有点那个。一天在走廊上,我们无意中发现豆豆脸红扑扑地塞
给玉儿一张纸条。

    豆豆一进房,我和皮皮就模仿着玉儿的嗓门叫豆豆哥哥。豆豆在我们的诱惑下,
不打自招。原来豆豆送了玉儿一首小诗。豆豆把底稿翻出来,题目是《致玉儿》。

    你的名字玉儿

    纯净羞涩地钻入我的心头

    我手按胸口抚摸抚摸

    抚成一团温柔

    我把你的身影裁成风景

    悄悄地挂在床头

    风景画的标题就是你的名字

    你的名字是我所有旋律的主题

    你的名字是我心中竖琴

    让我在孤寂中

    弹响

    我和皮皮读着豆豆的诗,皮皮就说别看豆豆像个人样,写起诗来就要麻倒两个
人,说你豆豆摸呀摸的究竟摸哪里——还要天天摸哩,我们不无醋意地调侃豆豆。

    但几天后,豆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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