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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边关-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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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 我就是想去看看,海关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让我爸爸这么着魔,这么喜欢海关    
    在满洲里海关,我们见到了杨学锁的妻子齐艳梅和女儿杨帆。一谈起杨学锁,齐艳梅仍然禁不住流下眼泪:    
    学锁查出癌症之后,还非要去上班。我一寻思,作为妻子,我也不能拦着他,他就去了。等严重的时候,大夫说不行,得化疗,他就开始化疗。化疗的时候,因为恶心就吐,还要上班,海关领导就找我谈了,说你看他非要上班,你的意见是啥呢?我说,现在他不能上班,化疗以后,头发都掉光了,你也看见了,很虚弱,去了以后,大家都惦记着他,我就在家照顾他吧。关里几次想派人给我当护理员,我说别要了,你们工作也挺忙,这已经给关里添了不少麻烦,我一个人护理就行了。    
    我就一直这么护理。等到去年12月份的时候,他上了两个月的班,就不行了,发现癌细胞转移到淋巴,反正特别疼,腰都直不起来了。我说别上班了,在家里治疗,本来今年1月份应该去北京复查,他说别去了,我给海关花了这么多的钱,海关也不是我一个人的,我这病已经治不好了,别花那个钱了,我就在家吧。我对他说,你就住院吧,在家我也不会,又需要灌肠,又需要打杜冷丁,我从来没学过。他说,给单位节省点钱吧,每天花一百多块钱,不治疗也一百多,你慢慢学吧。我就上急救中心跟护士学了,学打针,学灌肠。等到最后,我看他快挺不住的时候,不得不把他送到医院。    
    在医院里,他从来没有喊过一声疼。他说,我为工作做的太少了,跟同志们在一起的时间也太短了,我放心不下的就是培养了我那么多年的海关。我说,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就跟我说吧。他说,我什么也不需要说了,我就一个心愿没有完成,我想入党。我说,这事我说了也不算,你跟关里提吧,我作为妻子怎么能说工作上的事。等海关的同志去看他的时候,他就提了这个事。海关党组织很重视,马上就进行了讨论。他们也清楚,学锁的日子不多了。等到宣布他已经是一名共产党员时,他还认真地问,用不用宣誓?宣誓的时候,用不用穿制服?领导说,你别穿了,我们知道就行了。几天之后,他就去世了。他走得很安详,因为他的心愿终于实现了。    
    学锁曾经说过,我工作了一辈子,我热爱这个工作,党培养我这么多年,还送我上广州干部学校学了两年半,我没为海关做什么贡献。    
    他是在通辽发病的,同事都劝他去看看,可那时候天天查走私车,他忙得根本顾不上。等到稍微闲下来一点,他就疼得受不了了,这才去医院检查。结果已经是膀胱癌晚期了。我对他说,你早去看,不是还能早发现吗?他说,那时候也没寻思到这么多,以为忍一忍,就坚持过去了。直到开始大量尿血,才意识到这个病严重了。他说他不后悔。    
    学锁热爱海关工作,常常在家里告诉我姑娘,做人要正直,以后好好考上大学,上完大学上海关,为海关多做点贡献,爸爸这辈子没完成海关的心愿,你去替爸爸完成。我姑娘一开始不同意,说,看你一天那么累,也不着家,咱家分房子,装修你都不在家,我不想去海关。她爸爸走了以后,她说,妈妈,我一定要考上大学。上完大学上海关。看我爸爸这么热爱这个工作,我要替他完成。    
        听了齐艳梅的叙述,我们不禁对身边的这个小姑娘产生了深深的敬意。于是,我们开始了一场有意味的对话:    
        采访者:你现在几年级了?    
        杨帆:初二。    
        采访者:你是不是也有一个志向,想继承爸爸的事业?    
        杨帆:嗯。    
        采访者:你能不能告诉我们,说说你的愿望。    
        杨帆:我想考二中,回来以后看学习怎么样,进一个好一点的大学,然后我想进海关。看看我爸爸……    
    这时齐艳梅在旁边说:她是想到海关他爸爸工作过的各科去走一走,上各科了解一下,她说就是想知道她爸爸为什么对海关这么着魔,她说她一定要看看,体验一下。    
        杨帆:我爸爸想入党,别人给他上党课,他疼得大汗直冒,还是非常认真地听,然后自己没事在家就看党章。我说等你不太疼了再看吧。我爸爸不同意,他说自己没几天了,得赶快看,看完了就是一个合格的党员了。我爸爸非常喜欢海关,所以我也想去看看,海关到底有多大的魔力,让我爸爸这么着魔,这么喜欢海关。    
        采访者:你爸爸平常工作很忙,对于你的学习生活照顾多吗?    
        杨帆:一般来说,不怎么多。他有时候忙起来,后半夜才回家。后来去广州学习了几年,又到通辽工作了几年,回来以后就发现这个病了,没有多大的劲儿再跟我讲学习的事,他就告诉我自己努力,不会的一定问老师,一定要弄明白,好好地学习,以后也像他一样成为海关关员。    
        采访者:你爸爸临去世的时候,你知道他提出了一些什么要求?    
        杨帆:他就是提出要入党。别的他就没说什么了。    
        采访者:小姑娘,刚才你说了,你爸爸工作很忙,没有照顾你的学习和生活。你现在怎么看待?你对你爸爸怎么看,怎么评价?    
        杨帆:我认为我爸爸做得是对的,因为他首先是属于海关,其次才属于我们。所以我说他应该为海关做出贡献,我学习的事是我自己的事,我应该自己努力,不应该靠我爸爸。    
        采访者:你有没有怨言?    
        杨帆:没有。    
        采访者:你爸爸去世之前,跟你说了些什么?    
        杨帆:他告诉我,要坚强一点儿,这个家只有我和妈妈两个人了,所以说,要让我坚强点,不要让我跟着妈妈一块儿哭。等他去了以后,我学习就得靠我自己了,那时候妈妈不能帮我,让我自己多多地努力。    
    在采访中,我们见到了杨学锁临终前留给女儿的海关关服。他自己就是穿着海关关服走的,他要让自己的女儿也能像他一样,长大了投身到海关的事业中去。年龄只有十四岁的小姑娘未必全能理解父亲的良苦有心,可她还是很喜欢父亲留下的海关制服。当她走进父亲生前工作过的办公室,神情也变得庄重起来。这是一个既普通又简陋的办公场所,没有任何的特别之处。女儿看到的除了父亲的同事们那关切的目光,还有就是他们身上穿的海关制服与父亲钟爱的制服一模一样。


第四部分第八章 草原上的心灵篝火(3)

    4。 癌症可以夺去他年轻的生命,却夺不去人们对他的深深记忆    
    在采访座谈会上,我们见到了很多和杨学锁一起工作过的同事和战友,他们一谈起这个被亲切地称为“锁子”的同志,话匣子就算打开了:    
    我是1985年和杨学锁一起入关的,应该说对他比较了解,他工作勤勤恳恳,兢兢业业。当时我们一起被分在货管处工作,他第二年即被提升为带班,当时他是四个带班中最年轻的一个。我认为他有较高的领导艺术和领导水平。1991年他考到广州海关干部管理学院,就是在那里,他向党组织提出了入党的申请。回来以后,我们俩又一起分配到满洲里海关货管处报税科工作。在报税科工作期间,杨学锁也是努力钻研业务,当时也写过入党申请书。    
    杨学锁病重以后,我们也到北京专程去看望过他,他在临终前,没有提安排子女,安排妻子,而是提出了要求加入中国共产党和去世时穿海关关服。我觉得这是一个非常崇高的境界,我觉得要想达到这种境界,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所以我觉得杨学锁加入中国共产党,是他自己的宿愿,也是我们大家的宿愿。    
    杨学锁去世以后,我们满洲里海关调查局专门组织了一个学习杨学锁同志专题会,当时在会上,我们局的江波同志专门写了一篇纪念杨学锁的文章,写的是短暂的人生,永恒的精神,来祭奠杨学锁同志。当念完这篇文章的时候,我们局一个年龄最大的高庆怀同志,激动得热泪盈眶,他就讲了杨学锁生前的一些事迹,当时真是泣不成声。    
    这是一位杨学锁生前战友的肺腑之言。    
    那位专门撰写纪念文章的江波接着说:杨学锁1998年就出现了病情,但他始终坚持在工作岗位上。他是在2000年4月份左右到北京检查的时候,被确诊为膀胱癌晚期。当时这个消息对他的同事和家人来说,无疑是一个沉重的打击。于是领导关切地将他调回了总关休养,然后他在平静地接受了这个事实的同时,向组织提出了继续工作的愿望,并坚持要回到他工作过的业务一线。他一边做着治疗,一边坚持工作,凭着自身坚强的毅力与病魔做着顽强的斗争。同志们都被他的坚强和乐观所感动。    
    直到治疗控制不了病情时,2000年底,医生为他实施了手术,但这时候,癌细胞已经无情地扩散了,医生决定采取化疗措施。病痛的折磨,六个疗程的化疗,他面庞消瘦了,头发脱落了,化疗药物导致了他手臂溃烂,血管硬化,水喝不进,饭吃不下,觉睡不着,他原本强健的身体垮了,但他心里有一个强烈的信念:病魔摧毁不了人的意志。他以顽强的毅力支撑着,常常疼得大汗淋漓,坐不是,站也不是,也不肯打一针止痛剂,因为他要勇敢而自信地活着,他不想对药品产生依赖。按常理,人病到这样,无论如何要休息,但杨学锁病情稍一稳定,就依然回到了他挚爱的工作岗位。也许由于他对工作满腔热情和对生命的强烈热爱,在经过八个多月的化疗后,回北京放疗时,医生认为他能再站在面前简直是一个奇迹。    
    放疗的五十多天里,面对医院每天近六百元的住院费,他心疼,关里的钱能省则省。当时,他日益恶化的病情再加上便血,虚弱得已经不能走动,五十多天里,硬是由妻子搀扶着挤车往返于医院和住所之间。关领导一直在关注着他的病情,多次亲自或派人前往看望,当关领导问他还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解决时,他没有要求安排收入不高的妻子,也没有请求照顾尚未成年的女儿,却提出一个多年没有实现的愿望,那就是加入中国共产党。一个多么质朴而执着的愿望啊,在很多人以物质和利益衡量一切的今天,这个对于健康生命来说普通的愿望显得不再普通,而追求这个愿望的人,更让我们仰视他灵魂的无私和高尚。


第四部分第八章 草原上的心灵篝火(4)

    另一位杨学所生前好友剑桥说:杨学锁在生命的最后一刻加入中国共产党的这个举动,让我很激动。说句实话,我原先和杨学锁关系是特别好的,在他病重期间,我经常去看他,在他病情稍微好一点时,他也经常去我家。他每次看见我也都提到这个问题,就是说入党。    
    原先我们唠的时候,他说过:哎呀,我这病,癌症也能克服,好的话,活个十年、八年没什么问题。他一直对生活,对人生很乐观。最后他去世的前三天,我去看他,他还跟我开玩笑说,剑桥,看来不是很乐观了。当时我就说了,大家都理解你,你是好样的。在他生命最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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