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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烟毒的历史-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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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重要的是鸦片伤生伐性,损害了百姓的健康。民为邦本,民众染上了鸦片瘾,为害较白银外流严重得多了。因为“民贫尚可变,民弱不可救药。”因此必须进一步申严鸦片禁例。    

  许球在其《请禁鸦片疏》中,提出了更为有说服力的禁烟主张。他首先将弛禁论驳斥得体无完肤。他在奏疏中指出:“弛鸦片之禁,既不禁其售卖,又岂能禁人之吸食?若只禁官与兵,而官与兵皆从士民中出,又何以预为之地?况明知为毒人之物,而听其流行,复征其税课,堂堂天朝,无此政体。”接着具体讲述了自己的禁烟主张,他说:“臣愚以为与其纷更法制,尽撤藩篱,曷若谨守旧章,严行整顿?自古制夷之法,详内而略外,先治己而后治人,必先严治罪条例,将贩卖之奸民,说和之行商,包买之窑口,护送之蟹艇,贿纵之兵役,严密查拿,尽法惩治,而后内地庶可肃清。若其坐地夷人,先择其分住各洋行,著名奸猾者,查拿拘守,告以定例,勒令具限,使寄泊零丁洋、金星门之趸船,尽行回国,并令寄信该国王,鸦片流毒内地,戕害民生,天朝已将内地贩卖奸民,从重究治,所有坐地各夷人,念系外洋,不忍加诛,如鸦片趸船不至再入中国,即行宽释,仍准照常互市,倘如前私贩,潜来勾诱,定将坐地夷人正法,一面停止互市。似此理直气壮,该夷不敢存轻视之心,庶无可施其伎俩。”(《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鸦片战争》第1册,第453页)    

  许球的奏疏义正辞严,有理有据,驳斥得弛禁派哑口无言,无法与之抗衡。许球提出的禁烟措施也深得人心,后来林则徐所采取的禁烟办法,多本于许球的主张。    

  朱樽、许球二人的奏折,深深打动了道光皇帝。他下令将二人奏折抄转邓廷桢等人,要求他们深入调查,找出禁烟不力的原因,拟订具体可行的计划,“必须体察情形,通盘筹划,行之久远无弊,方为妥善。”(《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1册,第210页)邓廷桢等人会议后   ,上奏说:禁烟一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很难。“建言者倡论于局外,故抵掌较易敷陈;当事者肩任于局中,则措手宜有分寸。”但邓廷桢也表示,如果能按旧有禁例,杜绝白银外流,“又孰肯冒不韪而亟议更张。”(《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1册,第221页)看来,广东官员还是反对严禁,而倾向于弛禁。    

  江西道御史袁玉麟在其《奏陈鸦片弛禁将有妨国计民生折》中,再次对弛禁论进行了系统而有利的驳斥。奏折的大旨是:但禁止官员、士子、兵丁吸食,而不禁小民吸食,不仅无法做到,而且破坏了政令的统一,其遗患更大。按旧例征收鸦片入口税,每年不过十至二十万两税银,于国课无补,反而见小利而伤大体,得不偿失。至于纹银外流,是因为禁烟不力,如果禁烟有力,那么鸦片吸食、纹银外流均可堵绝。而鸦片交易以货易货是难以实行的、中国所产的茶叶、大黄等物,与外商的呢羽钟表大体相当,购买鸦片,仍不得不用白银;一旦弛禁,吸食者会越来越多,鸦片之进口也会越来越多,白银之外流因之而增多。可见,以货易货,无异于开门揖盗。允许内地栽种罂粟,必将导致无知小民弃农趋利,膏腴之区尽化为鸦片之壤。粮田的减少,人口的增加,丰年犹恐粮食不足,灾年更会缺乏粮食,导致饥馑的发生。禁止兵丁、士子、官员吸食,而不禁小民吸食,是窒碍难行的,因为兵丁、士子和官员来自民间。如果天下兵丁尽皆因吸食鸦片而疲弱不堪,那么情形更令人不堪设想。这样,一一分析,袁玉麟将弛禁的主张批驳得体无完肤,将其谬误、自相矛盾一一揭示出来,从此以后,再也没有人公开主张弛禁了。


第二部分:鸦片贸易:从走私到合法清廷的严厉禁烟与鸦片战争(1)(图)

  弛禁与严禁的论争,以严禁论的胜利而告一段落。清廷官员,即使是原来支持弛禁的邓廷桢,还是执行了朝廷禁烟令,驱逐在广州的外国烟贩,拟定《拿办窑口走私章程》,认真查办禁烟事宜。道光十七年(1837)六月,道光皇帝谕令两广总督邓廷桢驱逐鸦片趸船,“严饬洋商,传谕该国坐地夷人,勒令寄泊趸船尽行回国,无许托故逗留。并确查窑口巢穴所在,悉数按治,毋稍姑息”(《筹办洋务始末》(道光朝)第一册,第19页)。七月,又令缉办鸦片私贩。邓廷桢要求英国商务监督义律等撤走趸船,但遭到拒绝。邓廷桢于是通过铲除“快   蟹”等走私小船,断绝趸船接济补给等方法,来达到驱逐趸船的目的,又严厉查缉了一批国内鸦片贩子。双管齐下,禁烟取得了一些成效,使烟土价格开始下跌。    

  然而,鸦片泛滥已久,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邓廷桢等人的禁烟措施,虽然取得了一定效果,但鸦片走私活动仍十分猖獗,白银大量外流并未改变。针对这种局面,道光十八年闰四月(1938年6月)鸿胪寺卿黄爵滋奏呈《请严塞漏厄以培国本折》,建议采用重治吸食洋烟的方法来禁止鸦片。黄爵滋认为,以往禁查鸦片一是严查海口,在海岸巡逻;二是禁止通商;三是查拿兴贩,严治烟馆。但这些方法都未能达到禁烟的目的,成效较小。因此,他提出了重治吸食的办法。因为“耗银之多,由于贩烟之盛,贩烟之盛,由于食烟之众。无吸食,自无兴贩,由外夷之烟自不来矣。”黄爵滋重治吸食的方法是:“请皇上严降谕旨,自今年某月某日起至明年某月某日至,准给一年期限戒烟,虽至大之瘾,未有不能断绝。若一年之后,仍然吸食,是不奉法之乱民,置之重刑,无不平允。查旧例,吸食鸦片者,罪仅枷杖,其不指出兴贩者,罪杖一百徒三年,然皆系活罪。断瘾之苦,甚于枷杖与徒。故甘犯明刑,不肯断绝。若罪以死论,是临刑之惨急,更苦于断瘾之苟延。臣知其情愿绝瘾而死于家,必不愿受刑而死于市。”(《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鸦片战争》第一册,第465页)黄爵滋提出了用“死刑”严惩鸦片吸食者的主张。    

  道光皇帝阅后,抄转全国各地方大员,并谕令“盛京、吉林、黑龙江将军、直省各督抚,各抒所见,妥议章程,迅速具奏”。(《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1册,第258页)于是,针对黄爵滋的意见,全国各地方大员展开了章奏大讨论。综合起来看,各大员都认为银贵钱贱是由于鸦片大量输入造成的白银大量外流。但对于用“死刑”重罪吸食者,绝大多数官员都表示了反对,他们认为:吸食鸦片不过如酒色过度一样,是自戕躯命,与杀人、强盗等十恶同罪,量刑过重;而且吸食者几遍天下,势必造成诛不胜诛的局面;二是认为禁绝鸦片,逐应从正本清源入手,贩售鸦片是活水源头,吸食为其流,只有重治贩售,遇源绝流,才能堵绝吸食。他们有的主张应严惩贩烟,开烟馆之人;有的主张严禁鸦片入口,禁绝烟船入港,驱逐趸船;有的主张首先严海口之禁,次加兴贩开馆之罪;有的主张重惩海口接引奸商;有的主张严惩官吏中的吸烟者。这些人的意见,也是很有道理的。在鸦片流毒全国之时,只有从入口到吸食的整个过程全力严加禁堵,才能收到禁绝之奇效,缺一则不可。    

  同意黄爵滋重罪吸食的仅仅是少数督抚,林则徐完全同意黄爵滋的意见,并结合自己在湖广辖境的禁烟成果,指出严刑峻法是可以禁绝鸦片的。他指出:“民情非不畏法,习俗大可转移,全赖功令之森。”(《鸦片战争档案史料》第一册,第357页)林则徐在条奏之时,还附上了《钱票无甚关碍宜重禁吃烟以杜弊源片》的附片,进一步指出了鸦片的危害,发生了震聋发聩的吼声:“迨流毒天下,则为害甚巨,法当从严。若犹泛泛视之,是使数十年后中原几无可御敌之兵,且无可充饷之银。”(《林则徐集·奏稿(中)》)    

  此时的大讨论,进一步促进了禁烟措施的合理化与实施,因而也推动了禁烟工作的进行,在全国开展了一场声势浩大、成果显著的禁烟活动。直隶、山东、江苏、湖广、福建、浙江、江西、两广等地,查获了多起烟土案。仅道光十八年(1838)十月,即有二千余名鸦片贩子、掮客、吸食者被捕,每一天都有一些罪大恶极之人被判处死刑。到年底,鸦片商已成过街的老鼠,人人喊打,四处逃匿,鸦片的兴贩几乎中断了。


第二部分:鸦片贸易:从走私到合法清廷的严厉禁烟与鸦片战争(2)(图)

  内地禁烟初获成功,道光皇帝又把禁烟重点转向了堵绝鸦片进口上。道光十八年(1838),道光皇帝任命林则徐为钦差大臣,前往广东禁烟,并谕令两广总督邓廷桢、广东巡抚怡良通力合作。次年三月,林则徐到达广州后,立即进行了雷厉风行的禁烟活动。他在邓廷桢、怡良的支持下,下车伊始,即缉拿了17个据报在案的烟贩,调查了45名涉嫌从事鸦片交易活动的官府人员。之后,又下令所有吸食、贩卖鸦片之人,必须在两个月内交出鸦片和烟具,投案自新。到六月底,在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林则徐共捕获鸦片贩子1700余名,收缴烟膏   烟土近65万两,烟枪7万余杆,成果较为显著。对于官员中涉嫌贩卖鸦片之人,林则徐也大力进行调查、惩处,先后惩办了广东水师副将韩肇庆及蒋大彪、徐广等下级军官。对于贩卖鸦片的外国人,林则徐也下了最后通牒,义正辞严地指出:“查尔等以此物(指鸦片)蛊惑华民,已历数十年,所得不义之财,不可胜计,此人心所共愤,亦天理所难容。从前天朝例禁尚宽,各口犹可偷漏,今大皇帝闻而震怒,必尽除之而后已。所有内地人民贩卖开烟馆者,立即正法,吸食者亦议死罪。尔等来至天朝地方,即应与内地民人同遵法度,本大臣家居闽海,于外夷一切伎俩,早皆深悉其详。是以持大皇帝颁给平定外域屡次立功之钦差大臣关防,前来查办。若追究该夷人积年贩卖之罪,即已不可姑容。惟念究系远人,从前尚未知有此严禁,今与尔明申约法,不忍不教而诛。查尔等现泊伶仃等洋之趸船,存贮鸦片甚多,意欲私行售卖,独不思海口如此严拿,光复有人敢为护送,而各省亦皆严拿,更有何处敢与销售?此时鸦片禁止不行,人人知为鸩毒,何苦贮在夷趸,久锭大洋,不独徒费工资,恐风火更不可测也。合行谕饬,谕到该夷商等,速即遵照,将趸船鸦片,尽数缴官,由洋商查明共交若干箱,造具清册,呈官点验收明毁化,以绝其害,不得丝毫藏匿。一面出具甘结声明,嗣后来船永远不敢夹带鸦片,如有带来,一经查出,货即没收,人即正法字样。”(《中国近代史资料丛刊·鸦片战争》,第二册,第144页)然而,林则徐的谕令遭到外国鸦片贩子的抵制,林则徐采取了坚决的措施:下令封仓,停止中外贸易;派兵包围商馆,撤退商馆内的中国买办、工役,停止食物供应。至此,英国商务监督义律以英国政府的名义,责令英国商人将鸦片全部交出,损失由英国政府和他本人负责赔偿。    

  林则徐收缴鸦片的工作至此已大见成效,至四月(1839年6月)共收缴了鸦片二万余箱。四月二十二日(6月3日)林则徐在虎门公开销毁鸦片。其时销毁鸦片,是在海岸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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