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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新发现的鲁迅-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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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周韩非的毒。此处,只是取用其一端而已,在他处,则全盘否定老庄的哲学。从学术角度讲,这里其实就是以老庄思想对抗儒家思想(为了不离题太远,论证的过程就免了吧)。这些与正人君子论战之事不是关键,只是枝生的问题,不细说它了。下面这条线索才是重点。鲁迅说他打猫的理由:    
    然而,这些口实,仿佛又是提起笔来的时候添出来的,虽然也像是当时涌上心来到理由。要说得可靠一点,或者倒不如说因为它们配合的时候的嗥叫,手续竟这么繁重,闹得别人心烦,尤其是夜间要看书,睡觉的时候。当这些时候,我便要用长竹竿去攻击它们。狗们在大道上配合时,常有闲汉拿了木棍痛打;我曾见大勃吕该尔(P。 Bruegel d。 A)的一张铜版画Allegorie der Wollust上,也画着这回事,可见这样的举动,是中外古今一致的。自从那执拗的奥国学者弗罗特(S。 Freud)提倡了精神分析说——Psychoanalysis;听说章士钊先生是译作“心解”的,虽然简古,可是实在难解得很——以来,我们的名人名教授也颇有隐隐约约,检来应用的了,这些事便不免又要归宿到性欲上去。打狗的事我不管,至于我的打猫,却只因为它们嚷嚷,此外并无恶意,我自信我的嫉妒心还没有这么博大,当现下“动辄获咎”之秋,这是不可不预先声明的。


第二部分鲁迅为何仇猫?(2)

    闲汉看见狗交配而痛打,鲁迅说: “这样的举动,中外古今一致的”,有人却把这一点独独归属于中国人的国民性,可见是曲解了鲁迅。鲁迅在此处把弗洛伊德(弗罗特)的精神分析说提出,顺便讽刺了章士钊,并声明自己的打猫与性欲无关。然而鲁迅打得最利害的往往是并没有因交配而嗥叫的独行猫。可见鲁迅常常是被自己的意识欺骗着了,有意的掩盖了自己的潜意识,这倒是印证了萨特潜意识是自欺的理论。再请看以下的描写:     
    几百年的老屋中的豆油灯的微光下,是老鼠跳梁的世界,飘忽地走着,吱吱地叫着,那态度往往比“名人名教授”还轩昂。猫是饲养着的,然而吃饭不管事。祖母她们虽然常恨鼠子们啮破了箱柜,偷吃了东西,我却以为这也算不得什么大罪,也和我不相干,况且这类坏事大概是大个子的老鼠做的,决不能诬陷到我所爱的小鼠身上去。这类小鼠大抵在地上走动,只有拇指那么大,也不很畏惧人,我们那里叫它“隐鼠”,与专住在屋上的伟大者是两种。我的床前就帖着两张花纸,一是“八戒招赘”,满纸长嘴大耳,我以为不甚雅观;别的一张“老鼠成亲”却可爱,自新郎、新妇以至摈相、宾客、执事,没有一个不是尖腮细腿,象煞读书人的,但穿的都是红衫绿裤。我想,能举办这样大仪式的,一定只有我所喜欢的那些隐鼠。现在是粗俗了,在路上遇见人类的迎娶仪仗,也不过当作性交的广告看,不甚留心;但那时的想看“老鼠成亲”的仪式,却极其神往,即使象海昌蒋氏似的连拜三夜,怕也未必会看得心烦。正月十四的夜,是我不肯轻易便睡,等候它们的仪仗从床下出来的夜。然而仍然只看见几个光着身子的隐鼠在地面游行,不象正在办着喜事。直到我熬不住了,快快睡去,一睁眼却已经天明,到了灯节了。也许鼠族的婚仪,不但不分请帖,来收罗贺礼,虽是真的“观礼”,也绝对不欢迎的罢,我想,这是它们向来的习惯,无法抗议的。    
    “几百年的老屋”,借喻中国社会。    
    “隐鼠”,借喻鲁迅的表妹琴姑。鲁迅既然以“猫”借喻朱安,而鲁母最终以朱安取代了琴表妹,包办婚姻的结果好比是“猫”驱除了“隐鼠”。那么以“隐鼠”借喻琴表妹就很贴切。    
    “尖腮细腿,象煞读书人”,这是一条有力的线索,证明“隐鼠”就是借喻有才学的琴表妹。    
    “老鼠成亲”,隐喻鲁迅希望母亲把自己与表妹琴姑包办婚姻,本来母亲有这个意思,但是鲁迅没有等到。    
    “向来的习惯”,犹《狂人日记》中大哥所说的“从来如此”。    
    老鼠的大敌其实并不是猫。春后,你听到它“咋!咋咋咋咋!”地叫着,大家称为“老鼠数铜钱”的,便知道它的可怕的屠伯已经光降了。这声音是表现绝望的惊恐的,虽然遇见猫,还不至于这样叫。猫自然也可怕,但老鼠只要窜进一个小洞去,它也就奈何不得,逃命的机会还很多。独有那可怕的屠伯——蛇,身体是细长的,圆径和鼠子差不多,凡鼠子能到的地方,它也能到,追逐的时间也格外长,而且万难倖免,当“数钱”的时候,大概是已经没有第二步办法的了。    
    “老鼠的大敌其实并不是猫”,犹妨碍自己与琴表妹包办婚姻的其实并不是朱安,因为“在女的一方,本来也没有罪”。    
    “蛇”,借喻中国传统文化,尤其是封建礼教。真正吃人的是封建礼教。    
    这一段的意思是,朱安本来不一定会取代琴表妹,由于中国传统文化的愚昧落后,琴表妹就难逃劫运了。    
    有一回,我就听得一间空屋里有着这种“数钱”的声音,推门进去,一条蛇伏在横梁上,看地上,躺着一匹隐鼠,口角流血,但两胁还是一起一落的。取来给躺在一个纸盒子里,大半天,竟醒过来了,渐渐地能够饮食,行走,到第二日,似乎就复了原,但是不逃走。放在地上,也时时跑到人面前来,而且缘腿而上,一直爬到膝髁。给放在饭桌上,便捡吃些菜渣,舔舔碗沿;放在我的书桌上,则从容地游行,看见砚台便舔吃了研着的墨汁。这使我非常惊喜了。……这隐鼠总可以算是我的墨猴了罢,虽然它舔吃墨汁,并不一定肯等到我写完字。    
    隐鼠舔食墨汁这一段文字又是在隐喻琴表妹很爱读书,很有才华,并且与鲁迅的关系十份亲近。鲁迅曾经在舅舅家居住过,双方相互的印象都很好,双方父母的意见也都一致,这将是一段很完美的包办婚姻。然而事情发生了变化。    
    “这使我非常惊喜了”,这正是鲁迅“爱才”的表现。鲁迅喜欢琴表妹,喜欢许广平都是出于爱才。朱安没有文化,许羡苏不如许广平有才学(许广平除了才学略胜一筹,直率是更重要的原因)。    
    现在已经记不分明,这样地大约有一两月;有一天,我忽然感到寂寞了,真所谓“若有所失”。我的隐鼠,是常在眼前游行的,或桌上,或地上。而这一日却大半天没有见,大家吃午饭了,也不见它走出来,平时,是一定出现的。我再等着,再等它一半天,然而仍然没有见。


第二部分鲁迅为何仇猫?(3)

    鲁迅离开了舅舅家,从此不再见琴表妹。这场流产的包办婚姻,当初鲁迅虽然并不知道,但1926年写《朝花夕拾》的时候,必定是知道了的。    
    长妈妈,一个一向带领着我的女工,也许是以为我等得太苦了罢,轻轻地来告诉我一句话。这即刻使我愤怒而且悲哀,决心和猫们为敌。她说: 隐鼠是昨天晚上被猫吃去了!    
    再引用一次前面已经摘录过的周建人的话: “我母亲和她的兄弟姊妹感情都很好,也很喜爱她的侄女、甥女们,她们对她也是既亲热又孝敬,但是,竟没有一个选作长媳,这真是奇怪的事情。母亲极爱我大哥,也了解我大哥,为什么不给他找一个好媳妇呢,为什么要使他终身不幸呢?又为什么要使我的表姊,特别是琴表姊,如此不幸呢?那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她相信谦婶的话,认为朱安一定胜过她所有的侄女、甥女。”朱安顶替了表妹们,犹“隐鼠被猫吃去了!”    
    当我失掉了所爱的,心中有着空虚时,我要充填以报仇的恶念!    
    除了前面萧文邦提到的一处,这里是鲁迅又一次以曲笔哀悼琴表妹,并表示愤慨,于是无意之中吃了妹子——朱安的肉。    
    鲁迅的仇猫(朱安)由痛失琴表妹而来;鲁迅对于中国传统文化的痛恨,亦由于包办婚姻造成的身心痛苦而来。这样发掘鲁迅的思想绝非是亵渎鲁迅,从哲学角度看,出于任何一种原因投身于革命,其价值都是相等的,不能说革命的因缘必须是出于直接地对于封建主义、帝国主义的“报仇的恶念”,某一种革命精神从另一种革命精神而来也许可能,但是问到底,“报仇的恶念”总要有个第一原因,否则就成了无缘无故的“报仇的恶念”,就讲不通了。如果认为这样看问题就是对鲁迅的不恭,鲁迅研究就只能是空洞的陈词。确实,许多鲁迅研究都不能建立在严密地逻辑推理之上。你推理便是你错!     
    我的报仇,就从家里饲养着的一匹花猫起手,逐渐推广,至于凡所遇见的诸猫。……    
    鲁迅在家中,对的朱安恕道,报之以冷峻的沉默;在社会上对于某些正人君子的中庸之道,或进行激烈的攻击,或捎带讥讽几句。    
    但许多天之后,也许是已经经过了大半年,我竟偶然得到一个意外的消息: 那隐鼠其实并非被猫所害,倒是它缘着长妈妈的腿要爬上去,被她一脚踏死了。    
    真正造成了鲁迅包办婚姻悲剧的人物是长妈妈。当鲁母鲁迅与琴表妹的包办婚姻之事说给长妈妈听得时候,长妈妈就说“犯冲的呢”。因为琴表妹比鲁迅小两岁,生肖属羊,绍兴地区有俗语说: “男子属羊闹堂堂,女子属羊守空房”,所以不能娶过来做媳妇。原来是长妈妈破坏了鲁迅好的包办婚姻,犹隐鼠“被她一脚踏死了。”鲁迅后来在《阿长与山海经》中也提到她踩死隐鼠的事,还讲到她精通其他一些迷信的习俗和落后观念。    
    这确是先前所没有料想到的。现在我已经记不清当时是怎样一个感想,但和猫的感情却终于没有融和;到了北京,还因为它伤害了兔的儿女们,便旧隙夹新嫌,使出更辣的辣手。“仇猫”的话柄,也从此传扬开来。然而在现在,这些早已是过去的事了,我已经改变态度,对猫颇为客气,倘其万不得已,则赶走而已,决不打伤它们,更何况杀害。这是我近几年的进步。经验既多,一旦大悟,知道猫的偷鱼肉,拖小鸡,深夜大叫,人们自然十之九是憎恶的,而这憎恶是在猫身上。假如我出而为人们驱除这憎恶,打伤或杀害了它,它便立刻变为可怜,那憎恶倒移在我身上了。    
    鲁迅痛恨猫——“恕道”和“中庸之道”的化身。在社会上,遭到了许多名人的攻击。在家中,母亲也很不满意。鲁迅的《兔和猫》说: “我的母亲是素来很不以我虐待猫为然的……而我在全家的口碑上,却的确算一个猫敌。我曾经害过猫,……我觉得母亲太修善,于是不由的就说出模棱的近乎不以为然的答话来。”这些都是暗喻母亲的包办婚姻,所谓“太修善”就是不忍心退婚,以免伤害朱安。在北京,母亲对于鲁迅以性冷淡“虐待”朱安自然也不以为然。    
    “假如我出而为人们驱除这憎恶,打伤或杀害了它,它便立刻变为可怜,那憎恶倒移在我身上了”,本来人们“十之九是憎恶”包办婚姻的,鲁迅要抛弃自己的包办婚姻,也等于是打猫(朱安)。人们又会同情朱安,憎恶鲁迅的打猫(朱安)。    
    鲁迅除了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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