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网络杂集电子书 > 煮酒论道 >

第11章

煮酒论道-第11章

小说: 煮酒论道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之诛而为此乎?将子有不善之行,愧遗父母妻子之丑而为此乎?将子有冻馁之患而为此乎?将子之春秋故及此乎?”于是语卒,援髑髅,枕而卧。
  夜半,髑髅见梦曰:“子之谈者似辩士,视子所言,皆生人之累也,死则无此矣。子欲闻死之说乎?”庄子曰:“然。”髑髅曰:“死,无君于上,无臣于下,亦无四时之事,从然以天地为春秋,虽南面王乐,不能过也。”
  庄子不信,曰:“吾使司命复生子形,为子骨肉肌肤,反子父母、妻子、闾里、知识,子欲之乎?”髑髅深矉蹙頞曰:“吾安能弃南面王乐,而复为人间之劳乎?”是说庄子到楚国去,看到一个骷髅,他用马鞭子敲敲骷髅说:“先生是因为贪求生计而死,还是因为国家灭亡,遭受刑罚而死?或是行为不端,愧对父母妻儿而自杀?或是冻饿而死?还是到了岁数自然老死的?”问了这些后,庄子胆也挺大,就拉过这个骷髅当枕头睡觉。到了半夜,骷髅托梦给庄子说:“听你的谈论像个巧辩之士,你所说的这些,都是活人的负担,死后就什么也没有了。你想听听死后的快乐吗?”庄子说:“好啊”。于是这个骷髅说:“死了后,上无君王,下无臣子,也没有四季寒暑的侵扰,放纵自在,以天地为春秋,即使是当国王的快乐也比不上啊!”庄子看来不信,就试探骷髅说:“我让生命之神恢复你的形体,长好你的骨肉肌肤,让你回到父母妻子和邻里朋友那里去,你愿不愿意?”结果骷髅紧皱眉头(晕,骷髅也有眉头?)说:“我怎么能放弃君王般的快乐而重返人间的劳苦呢?”
  这个寓言虽然说得有点夸张,但是还是说明了庄子对于生死的态度,那就是死未必如人们想象得那样可怕。庄子曾说过:“寿者惛惛,久忧不死,何苦也!”是说那些一味追求长寿的人,老得都严重脑痴呆了,满嘴角流哈喇子,拉得屎尿满床的,还坚持多喘几口气,何必呢。
  当然,庄子也不是教唆人们都去厌世轻生,去割腕跳楼。因为人生普遍地“贪生怕死”,庄子认为矫枉必须过正才这样说吧,笔者也不大信死了后却比活着HAPYY得多的事情。一般人听了这些后,只不过对死亡的恐惧感略减了一些罢了。
  庄子还说过:“夫大块载我以形,劳我以生,佚我以老,息我以死,故善吾生者乃所以善吾死也。”是说天地生我此身,用生使我劳苦,用老使我清闲,用死使我安息。所以要珍惜我们的生命,也要以死为善,这些都是天地万物的自然过程。
  其实佛家也是一样,有道高僧往往视人的肉身为臭皮袋。像《倚天屠龙记》中张君宝的师父觉远去世了,无色禅师合什行礼,说偈道:“诸方无云翳,四面皆清明,微风吹香气,众山静无声。今日大欢喜,舍却危脆身。无嗔亦无忧,宁不当欣庆?”说罢,飘然而去。味偈中之意,也是和庄子所说的生为苦役,死为解脱的意思差不多。此偈是小说家言,清王士祯写过一个善庆庵老僧的事情,应该是实录:“颜神镇善庆庵……有住持老僧,年八十馀,辛未夏,一日早起,索浴罢,呼侍者曰:‘好语主人,吾去矣!’遂升座而寂。壁间留偈云:‘者个臭皮袋,撇下无挂碍。洪炉烈焰中,明月清风在。’惜忘其名矣。”看这个得道高僧的胸怀,也是早超脱于生死之念了。
  2有生必有死
  《庄子•;德充符》说:“死生命也,其有夜旦之常,天也。”又说:“一受其成形,不亡以待尽,与物相刃相靡,其行尽如驰而莫之能止,不亦悲乎!”意思说,人们自从有了形体以来(有生以来),就是一个等待形体消耗的过程(说的难听点,就是个等死的过程),与外物接触相互磨损,驰骋追逐于其中而无法停止,也是件可悲的事情。一代书圣王羲之《兰亭集序》中也说:“固知一死生为虚诞,齐彭殇为妄作”。其实天地万物都是有生有死的,何况是渺小的人。
  海龟一般被认为是比较长寿的动物,据说有上百岁甚至几百岁,但比起植物来就小巫见大巫了。据说有龙血树这样一种植物,树龄可达八千多年,是地球上最长寿的树。这比得上庄子笔下的“八千岁为春”的大椿了。但这些和日月星辰又没法比。
  琼瑶阿姨在《匆匆,太匆匆》中写过:“永恒的是日月星,人太脆弱了,不要企求永恒。”其实日月星也不是永恒的,比如太阳,也就还有50亿年的活头,现在也活了一半多啦。所以说永远长生不死,虽然是人们心中最美好的理想,但是这恐怕只是梦想罢了。
  对于这一点,也是道家和道教的分歧之一。道教一口咬定人是可以修炼成仙,长生不老不死,与天地同寿的。所以道教坚持不承认有生必有死这一观点,并且对《庄子》中的这部分内容加以“批驳”。比较有代表性的就是“葛仙翁”葛洪了。葛洪为了让人们相信道教可以让人长生不死,不惜跳了出来,对庄子和老子都拍了几砖。对于老子,他当然不敢砸得太厉害,他只是说:“五千文虽出老子。然皆泛论较略耳,其中了不肯首尾全举其事,有可承按者耳。但暗诵此经而不得要道,直为徒劳耳,又况不及者乎!”意思说《老子》一书,首尾不能贯通,且“泛论较略”,读之不得要道,徒劳无益,还是直接读他葛仙翁的书好。
  而对庄子等则猛砸:“至于文子、庄子、关令尹喜之徒,其属文章,虽祖述黄老,宪章玄虚,但演其大旨,永无至言。或复齐死生,谓无异以存活为徭役,以殂殁为休息,其去神仙,已千亿里矣,岂足耽玩哉?其寓言譬喻,犹有可采,以供给碎用,充御卒乏,至使末世利口之奸佞,无行之弊子,得以老庄为窟薮,不亦惜乎?”从这段话看出,《庄子》戳在他最痛的地方就是“以存活为徭役,以殂殁为休息”,宣扬死生一齐的思想,这和“葛仙翁”所宣扬的神仙不死的思想是相抵牾的。长生不死是吸引达官贵人们信奉道教的一块广告牌,可以说是道教教众的衣食父母,是道教用来融资的根本。寻常的庸俗之人酒足饭饱后,哪里会花精神参悟道家的玄妙思想,就算想参悟,这些草包也没有那样聪明的脑子,什么都是最现成最简单的才感兴趣,直接来个仙丹一吃就长生不死当然最好,不能直接长生先壮壮阳也是好的。有什么样的需求,就有什么样的市场,所以道教的炼丹术、房中术等都发展出来了,这反而是道教主要的财务来源。葛仙翁为了招贵引资,当然不能承认庄子的“有生有死,悦生悦死”的思想了。就算他自己心里明白,庄子是对的,他也不能这样说,这就是道教和道家的区别吧。道教一有了组织,就有了花费,有了花费,就要搞钱嘛,就不能不迎合世俗。假设真有神仙世界,老子和庄子如果拿下葛仙翁算账,葛仙翁也会说:“兄弟说这些昧心话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啊,也是为了天下众多道门的徒子徒孙的衣食着想啊……”
  3方生方死,方死方生
  这句话出自庄子的《齐物论》,意思是生的同时你过去的形态就死掉了,而死的时候,你新的形态又开始出生。在道家的思想里,天地万物是在不停地变化,人由生到死,不过是从一种形态变化到另一种形态罢了。道家将此称作:“物化”。庄子的《至乐》篇中有一段这样写:“种有几,得水则为继。得水土之际,则为蛙蠙之衣。生于陵屯,则为陵舄。陵舄得郁栖,则为乌足。乌足之根为蛴螬,其叶为胡蝶。胡蝶胥也化而为虫,生于灶下……久竹生青宁,青宁生程,程生马,马生人,人又反入于机。万物皆入于机,皆出于机。”
  这段说种子有水就生成水绵,在水和土之间就会变成青苔,在土堆上就是车前草,车前草如果得到粪土就变成乌足草,乌足草的根可以变为蛴螬,叶可以变成蝴蝶,蝴蝶不久化虫,生在灶下面……(中间还有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变来变去,笔者省略掉了,感兴趣自己看原文),腐朽的竹子会生青宁虫,青宁虫生成豹子,豹子生马,马生人,人又复归自然,万物都是出于自然,又归于自然。

  勘破生死的困惑(3)

  这段文字虽然从现在的眼光看,多数没有什么依据可言。除了“胡蝶胥也化而为虫”这个可信外,别的都不大对。但其中的道理却是不差。就我们现代科学所讲,也是生物由无机物进化而来,一种生物死亡后的物质往往成了其他生物的食物或养分,比如牛吃了草,草死掉了,但草却被牛吸收,成了牛身体的一部分,这不是方生方死、方死方生的一种形式吗?
  五代时有个得道之士叫谭峭,写过一本书叫《化书》,里面对“物化”的道理叙述很多,其中对生死一节是这样说的:“虚化神,神化气,气化血,血化形,形化婴,婴化童,童化少,少化壮,壮化老,老化死。死复化为虚,虚复化为神,神复化为气,气复化为物。化化不间,由环之无穷。夫万物非欲生,不得不生;万物非欲死,不得不死。”
  谭峭虽是道士,但并不像葛仙翁那样睁眼说瞎话,他就认为生死只不过是自然变化中的一环:“化化不间,由环之无穷。”我们现代科学的认识,也是这样,试想倒退一百年,大家都在那里?那么再前进一百年,我们又都没有了,又跑到哪里去了呢。这短短的几十年是唯一的一次吗?生命绝对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生我之前谁是我,我生之后我是谁?”尽管科学现在已经这么发达,但依然没有办法给我们一个圆满透彻的答案。根据科学的说法,我们都是由各种叫做分子、原子的微粒组成的。那么几十亿年前,地球还没有形成的时候,炽热的星云在收缩凝聚的时候,那时候我们在哪里?浩渺星云中哪一些分子或原子的微粒是属于我的?可是现在,这些原本无生命的诸多微粒却聚合在一起,形成了一个活生生的我们,有血有肉,有情有欲,坐在电脑前听着音乐敲这些文字看这些文字。这些微粒原本在哪里?怎么样成就了现在的我们?每一天,有多少分子或原子随着食物、水、空气加入了我们的身体,又有多少分子或原子随着我们掉了的头发、皮屑、汗水和其他排泄物离我们而去?这其中的种种不能不说让我们觉得十分神秘和困惑。生命对我们真的只有一次吗?我们原本没有生命,几十年前没有我们。可现在我们却都是活生生的人。谁敢说这样的机会只有一次呢?宇宙的时间应该是无穷无尽的,没有理由经过无穷的时间后我们的生命不会再生,历史不会再重演。
  其实道家也是这样说的,生命,在自然界的无穷变化中,只是非常短暂的一个环节。我们应该顺应自然,享受每一个过程,没有什么是可以牵挂、恐怖和坚持的。
  《神雕侠侣》第30回中写小龙女遇到一灯大师时,他们有这样一段对话:一灯道:“倘若我师弟也不能救,那是大数使然。世上有的孩子生下来没多久便死了,小夫人嫁人之后方始不治,也不为夭。”……杨过睁大了眼睛望着一灯,心想:“龙儿能否治愈,尚在未定之天,你却不说一句安慰的言语。”(一灯是得道高僧,又见小龙女也是了达生死之人,所以这样说,杨过武功虽高,但在参悟生死方面,看来远不及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