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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从简三从四德 by牙瑾贺鹄-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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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顼极走上前,俯下身躯贴近低语:“你从来不曾如此面目的应对我。” 
      无声以对,这是樊儿一贯的方式,仰头迎视而去,目光中只见着一如往常的纯净。纵是冷淡如一,却仅是如此已取悦了那傲然于王位之上的人,更俯近一些,近到感知彼此的鼻息,王沉吟道: 

      “你可知你仅是这般容颜,便可倾没整座城池?” 
      俯上唇,不顾一切的索取着那唇齿间的甘甜,齿缝间仍是嗫嚅吐出间断字句: 
      “臣服于我……你可以得到一切,我的樊儿……” 
      仰卧于纯白枕巾之上,那原本柔白的肌肤如今更显透明一般,樊儿始终未合双眼,怔怔盯在房顶之上,仿若冥思一般。那句‘我的樊儿’令他震惊了,那曾是自己心中那人专属的字句啊!心念一动,胸中不由得酸涩不已,眼眶也跟着泛红了起来。然后便见着不是自己的手背轻抚了上来,伴着低沉的嗓音: 

      “不许再想着其他人……想着我……” 
      质地柔软的丝帛随着行为间的动作自樊儿肩上褪落至了手腕,方沐浴过的肌肤呈现着粉嫩的色泽,只是轻落下一吻,便可留下樱红一点斑驳。唇上,颈间,胸前,下腹……顼极所到之处,仿佛撒下漫天牢笼,禁制住樊儿无法动弹…… 

      “冲破血噬吧,现在……你会只成为我顼极的人。” 
      辗转间,那人火热复又侵到唇前,细语着,指下稍一使力,拇指便裂开一道血口子,沾血的指探入樊儿口中,樊儿闭眼任由鲜红滴入唇齿间,心中默念着曾经那人念给自己的句子: 

      ——我是樊儿,独统冽你一人的樊儿,你是统冽,独我一人的统冽。 
      身下未动半分,樊儿右手已悄然叠于身下腰背之间…… 
      直至口中腥红的湿液已然溢出唇角,樊儿咳嗽着睁开眼,撇头伸出另一手抹向唇边,眉头紧皱起来,仰头面向身上那人: 
      “你可知道燧塔族何以如此珍稀却又一直人丁单薄?” 
      顼极拧眉,附上唇在他齿间痴缠着未语,仿佛是在等待樊儿解释,却又似对此毫无兴趣一般。然而却只在那片刻之间,原本沉静的面容上顷刻浮出令人震惊的愤怒神色—— 

      紧握住刀柄,温热的液体经由把手流向樊儿执起的手腕之上,紧咬起牙,手上更一使力,刀柄已约莫没入那人胸腹之间,几滴粘稠落在樊儿眉眼之上,与此同时,竟在那里绽开了一抹显见的笑颜: 

      “因为燧塔族人只忠于一个爱人,并且一生只得一人……” 
      只是稍一使劲,便推开身上人的桎梏,樊儿翻身爬离床边,岂知才跨起一步,竟又落入人的胸怀之中,由颈边传来那人隐忍之声: 
      “何以那唯独的一人不可以是我?” 
      那低沉嗓音里的无可奈何,有着似曾相识的温和纵容,竟令樊儿有了瞬间错愕,顿在原地不得动弹,才一片刻时间后背已被那人胸前的血迹染湿了大片。此时门边传来平静声音: 

      “别无其他,只因你命中本是无他。” 
      看着预师牙瑾沉静步进殿来,樊儿猛然回神,惊恐着朝身后人望去—— 
      伏在樊儿肩上的湮础王突然间丧失气力一般往下倒去,直至蹲在地面,望着那握紧的拳头,樊儿立即便知他这是中毒症状,正当不知所措之时,牙瑾上了前来,拉起他手腕,低沉落下一语: 

      “同情他的话,你只会永远回不去统冽身边……跟我来。” 
      樊儿愣怔着随着他的拉力朝殿门奔去,只在最后临跨出门前,仍是不由得弥留给那湮础王最终的一个观望之后,便断然离去。 
      殿外躺倒了一地侍卫侍女,空气中隐约闻着异样的残香,一路奔去竟都没有一处阻挠,出了宫殿,牙瑾便由一侧廊里引出一匹棕黄马,二人乘上直往城门弛去。 
      马上乘着夜风,耳边只闻着呼啸,樊儿却听着身前人传来的说话声: 
      “稍后到达护城池边,你只需渡过桥,随后沿桥左侧前去便可,相信不需多久便能寻到统冽的兵马。” 
      “你……”何以对自己嘱咐这些?樊儿握紧了手心只迟疑出这一字。 
      “取下我腰上那枚玉令,过了岸不论见着什么兵士,只管亮它出来,他们必能送你到统冽的军帐。你只记住,无论如何千万要保住自身安危。” 
      樊儿没有了应答,胸中却是无以激发的震荡,只是摸索到他腰间,找到那枚令牌紧捏在手心里,直至攥到手掌生疼,方才沉沉吐出一句: 
      “你不与我一起?” 
      隐约听到前方传来一小声的轻笑,彼此便再也没了言语,马匹疾速奔驰着,夹着已渐刺骨的夜风吹刮在脸面上,刺扫似的疼痛,樊儿知道,前方,统冽必在等着自己,然而此地,他必是永不会再来。 

      沉凝之间,护城池已然便在眼前,然而却在此时,身后传来马蹄声不断,以及越趋越近的火红光辉,燃亮了整个夜空一般,映照着两人身前本该漆黑的道路通红一片…… 

      握紧了两手,樊儿已是慌乱了一团,却在此时听着身前人平静道出话语: 
      “替我转告统冽,十日之内务必退兵回朝,并且,三月以内绝对不得再来进攻湮础……还有,如今我是湮础的预师……” 
      随着话落,被扯紧了缰绳的马匹也已啡叫着停了下来,而那身后趋至的追兵,此时已紧紧包围了两人一马,火炬之光把那索桥之下的暗黑涌流也照得通亮起来,河水因着日前的暴雨缘故,浑黄浑黄的却是仿佛没底之渊。何时开始,不再呼啸于耳边的细风竟已吹拂在了平静的水面,捋了一波又一波的水纹朝那对岸一层层漾去…… 

      湮础国城墙之外,永都王军数以万计正在待机出击。湮础国内业已布下万千防备,同样的兵马之数伏在城墙之下只待候将领一声指令。两军皆是蓄势待发,不远处即将成为战场之地已然硝烟滚滚,城内城外早已慌乱作了一团,这正是两国交战务必扰民伤势的真实写照。 

      永都军如今据于最前方的将领,正是号称军中智囊的士大夫习抒,然而与此对应的湮础国首将,却也并非以往的第一将士,而是通常位居二将的右宫护桓紫陌月。双方都未出动第一首将,然而兵士气势却都是未减半分,自有着王军的威仪。 

      此正前方方才进入戒备气氛,那边侧却传来异样的动静—— 
      湮础军中此时混乱作一团,他们万是没有想到,前方正是敌对之时,宫中竟然发生弑君大乱,不仅是守在宫中待命后援的左宫护以及内殿侍卫全数中了毒烟,甚至连王本人也身负刀伤……还有那刚由北边境间传来的紧急军情…… 

      所谓的内忧外患,便是指的如此境地吧!首将桓紫陌月皱得死紧的眉头,怎也敌不过一列副将的再三进言,纵是耐下千般怒怨,却是不得不执起号令: 
      “全军听令,立即退兵回城!”☆油炸☆冰激凌☆整理☆ 
      眼见着敌军浩浩荡荡地退回了城去,永都军皆是不明所以,但恐着这是陷阱,故而不敢贸然行动。习抒立于马前,稍事踌躇了片刻,便扬手起令,遣了一列兵马由后方绕去了北侧作为统冽的支援,直至日头方歇之际,这才号令全军撤退。 

      黄沙翻滚了半日之久才逐渐平息了下来,一场乱战竟也就此平静消弭了,此为和顺?此为天意?习抒面向晴空想起牙瑾前些时日的话语——息事平乱便可永和于天下,此正为太平盛世之期…… 

      湮础北面境界,统冽领了仅只数百名军士,便杀过重重围攻,将那方城池搅乱得一塌糊涂。这只是稍许的‘以彼之施还施彼身’,然而看这仗势,王将却是有些过于认真了。可却在正当此方气势高昂之际,王将却神秘下令退营了,导致那湮础的后至之军也只是扑空了一场而已。 

      方见了下士呈来玉令,统冽便已兴奋得险些乱了方寸,直至当真见到了心中那人,才真正平定了激动之心,紧抱着怀里人,已是无以形容的宽慰之情了。纵是自命不凡如他,也不得不感谢上苍,令他又能拥着此人入怀了。 

      伏在他怀中的樊儿整个身子颤抖不已,泣不成调的紧紧搂着统冽腰间,生恐稍即又会消失了一般,怎样也拉扯不开。 
      “好樊儿,让你受苦了……”听着那显有的轻颤之声,统冽心中疼痛不已,何以那么多次的承诺,仍是令他受了苦难?对于自己责备不已,也在心里暗自誓言,倘要再令他伤心如此,哪怕是要直取了自己性命,他统冽也万是不得答应了。 

      然而那闷在胸怀的人儿却是置若罔闻一般,颤抖着双肩似在低语什么,统冽听不切实,正要轻哄着询问之际,却由帐外冲进一人,伴着震天的怒吼声来: 
      “牙瑾呢?!!为什么牙瑾没与你一同回来?!” 
      这一吼之下,樊儿再是把头埋得更低了,此时已不只是轻微的颤抖,而是整个身子剧烈痉挛起来,光是看那拽紧在统冽胸前的手指泛白的程度,便能想像伏在那衣襟下的面容将会是何等颜色。 

      “你、你说什么?……牙瑾没有回来?” 
      拥紧了怀里惊惧着的人儿,统冽对于方得知的消息,惊愕得不敢置信。毕竟一见了那玉令,他只认为是持令的牙瑾救了樊儿一同回来而已,怎会想到…… 
      双眼泛着通红,伏臻从未有过如此恼火的时候,怒目直冲向樊儿跟前, 
      “你问他……为什么牙瑾没有一同回来?啊?你给我出声啊!” 
      “伏臻!”吼下那暴跳得已然失去理智之人,统冽也是无法平静下来,宽缓了许久方才平复了震惊,轻声试问着怀里人: 
      “樊儿,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怀里人方才停下的低咽声此时又是颤抖着不成一气了,感到腰上被搂紧得有些微疼时,胸前人沉闷的呜咽声形成间断的字句传入统冽耳中: 
      “他…让我过桥……然后…割断了绳索……桥、断了……追兵也…追不上来了……” 


      章十二 


      唉—— 
      长长长长地叹出一口气,这或许是腾管家活了一辈子到如今最苦闷的一声叹息。面对的是同样光鲜堂皇的楼亭阑干,不同于那之前的唯独只是四下斑斓的景象被覆盖于雪白一片之中了而已,不过这也又是令一番美景了。想到昨日还是萧然暗沉一片的色彩,今早一推了窗子,竟换了如此明朗净白的一幕,不免教人倍感神怡。然而望着如此宜人的景色,腾管家却是不知道该不该要露出喜悦的颜色了! 

      许是当真上了年纪,这般的气候而已,腾管家却仍是不由得多加了件夹袄后,方才披上外衣出门。门才一推开,便见一青衣的小子迎上前来: 
      “腾管家您怎么这么早就起身了?前堂的膳食还在准备着……” 
      唉——已然过去这么多时日了,每日一早推开门来,仍是会因为见着面孔的不是以往那精灵古怪的小子而禁不住小小的叹气一番。随意摆了摆手,老管家便兀自朝着后院去了。 

      途上蜿蜒了几道回廊,虽是下了雪的大清晨,一帮子丫头奴才倒也都没偷懒,该做什么的都正在手上做着,对于这么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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