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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外交风云亲历记-第51章

小说: 外交风云亲历记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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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江青抬起左手看看表,没说话。室内那座落地大钟敲了8下。这时女服务员端着一个不小的托盘进来,放在江青面前,这是给江青送来的晚饭。    
    我和徐坐在江青对面,我们对她的晚饭有点好奇地注视着:托盘里除了碗、筷和碟子之外,放着六七个青花带盖的细瓷罐,江青把盖子打开,原来是一个较深的碟子盛着各种菜:蒸鱼、肉丸子、青菜、豆腐,还有鸡汤等等,瓷罐装着滚热的水,这样菜拿上来就可以保持温度,不会凉,我感到看别人吃饭怪没礼貌的,正要起身走开,这反倒引起了江青的注意,立刻把我们两人叫住:“你们坐着吧,我吃我的,咳咳,你们懂吗?饮食营养治疗,比什么药物都重要。我要保持固定的体重,不能发胖,还要保证有足够的营养价值的食品,我可不要大夫来干涉,我比他们懂得多,要听他们的呀,那就什么也别吃了,没意思。”她总是那样旁若无人,这已成习惯了,不在乎别人看她的吃相和高谈阔论。徐用手推了我一下,什么也没说。张局长终于来到,江青脸上显得高兴起来,也没有再提谁把记录弄得不像样子了。    
    江青:“老张,还是得把你请来,因为你是我的参谋,关于记录的事,还得请你来办,你知道,她们都不懂战争,而第一次谈的就是西北战场,没有你怎么行。”    
    “首长,核对录音的时候,我也参加了的,初稿校对,一字不差,但是还得修改,特别是文字润色。您的命令,我从来都执行。”    
    “那太好啦,那就不光是西北战场了,全部记录修改,你都来参加,我已经对她们两个说过了,我们修改,她们作记录,这样会比较快一些。”    
    这时张局长才看见我们坐在对面一个角落。他不无歉意地走过来和我们握握手,好像也感到江青说话太不客气,赶紧接着说:    
    “首长同志,我们一起修改,一起修改。唉唉,在文字润色方面,她们比我强,今晚我们先试试看,您看可以吧?”    
    我当时心里觉得好笑,难道这还是什么好差事么?我早已烦透了。    
    在座四人,各人手里拿着一本铅印好的记录稿,开始修改记录。徐一句句念,江青手里拿着铅笔,在那份记录稿上圈点划线,不时停下来和那位局长议论一番,如何把段落改得合理,情节写得清楚。常常是张建议如何如何,征求江青的意见,江青拍板之后,叫我在那份记录稿上改过来。这样倒也使得我们两人感到轻松些,可以不用脑子。江青要改这,要改那,照改就是了。可是用这个方法修改数十万字,也真是够受的。直到午夜时分,还没有改出几页来。突然江青叫停住,她站起身来,伸伸腰腿:“唉呀,都过12点啦。”她在椅子扶手上按铃,随即进来一位女服务员。江青吩咐:“带她们两个到大食堂吃夜宵。”正在这个时候,另一个服务员端着一个长盘进来,把江青的夜宵摆到她的面前。    
    这座大院子,真是变得太荒凉了:草高树乱,阵风吹过,只听到簌簌之声。这时午夜已过,两旁的路灯,发出一点点暗黄色的光。我们两个长嘘了一口气,空气十分清新,只见满天星斗,镶在蓝色的夜空上,像宝石一样,闪闪发光,这是多么好的深夜呵,但有谁会在这样的时刻来欣赏秋色呢!秋色显出一份悲凉、惨淡。我好些年来没有这种感觉了,心中充满空虚、惆怅、失望……一路上我们没有谈一句话,机械地跟着前边的服务员走,过了石桥拐了弯,进入另一幢建筑物,到了大食堂。虽然已是深夜,但还有人声。我们各领了一碗汤和一个芝麻烧饼。那位服务员在另一桌坐下,跟她的熟人聊天去了。    
    


第九部分第114节:谈话记录的是非(4)

    吃完夜宵,服务员又带着我们原路返回。这位服务员就是刚才给我们端茶的,边走边说起话来:    
    “你们是有特殊任务才来的吧?我从未见过你们。你们不知道,首长吃完夜宵,还要运动和休息,你们先在外边透透气吧。”徐接着说:“都快两点了,你们首长什么时候才睡觉呢?”    
    “难说,最早也得4点吧。她晚上办公,白天睡觉。我是小夜班,把你们带回去,我就该下班了。我带你去看看首长运动的地方。”    
    我轻声说:“服务员同志,首长没叫我们去,怕不方便吧?”    
    “没有关系的,来过这里的人都去,不要紧。”我们从10号楼的旁门进去,经过一间陈设考究的大房子,桌上摆着小盆景,长条桌上放着一个较大的玻璃缸,里面养着各色热带鱼。服务员介绍,这是首长打桥牌的所在。穿过这间房子,走到一处比较宽阔的地方,灯光很亮,四周站着20来个人。我们二人远远站在角落处。江青和小陆秘书正打乒乓球,有服务员为他们捡球,还有人在旁边叫好助兴。我四周看看,没有一个认得的人。这地方像是从房间伸延出来的一片平地,已装上屋顶和特别的灯光,但三面没有墙,可以看见外边的大树,大概是专门为江青运动而修建的吧。    
    大家走散了,江青却兴冲冲地走过来,发现我们二人站在角落里。    
    江青:“嘻嘻,你们也出来了,这里多好,说室内吧,可和外边通着,所以呀,空气流通,对我运动最合适了。来,来,我领你们看看我的小菜园。”她领着我们走进一间不算太大的没有房顶的屋子,里面果然种着西红柿、茄子、豆角、菠菜什么的。    
    江青:“你们知道吗?这就是我的实验田。你们看,冬天在顶上装好玻璃就变为暖房,我还种各样蔬菜,以后分送给你们吃。在这里呀,我可不种花。”    
    江青走进内室,我们两人就回到那间大办公室坐着。屋里只有张局长一人,独自在看那份西北战场的记录稿。过了好长一阵子,江青才慢慢走进来。她先到门口那个红木大镜子前,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把木梳,不断梳她那一头乌黑的头发,然后走近那张大靠背椅子坐下,打哈欠了:“唉呀都快天亮了吧?这一天可是真累了。”    
    她忽然看见张局长自个儿在看那份记录,高兴起来:“哎,我说老伙伴,这份记录呀,请你先整理一遍,我们再一起来修改,好不好?这样就不会花那么多时间了。我忙,维特克女士还等着这些记录写书哩。”    
    张局长点头表示照办。江青又对我们说:    
    “你们随时听候招呼,随传随到,今晚就散了吧。”    
    张局长很客气,用他的汽车把我们送回家。    
    三天之后,我们又被召到10号楼,张局长已经坐在那里了,9点多钟江青才到。仍然是他们两人商议,我们两人做记录,这一次可是顺利得多了。因为张局长已经改过一遍,把段落整理清楚了,但内容太复杂,还是很难弄懂。不过江青表示很满意,只作了些文字上的修改,或者江青提出某些地名要核对,或者哪些人的名字应该出现在记录稿上等等,到1点多钟,这篇西北战场部分的记录就完成了。江青十分高兴地说:“小张,这部分记录今晚就算定稿了,你带回去交给外交部,铅印10份,编号留底,送给张春桥、姚文元各一份,请他们审阅。周总理那份我要亲自送去,外交部就给乔副部长一份吧。小徐,这份稿子不会有多大修改了,你可以着手翻译成英文,你就定稿吧,反正是送给维特克女士参考用的。都记住了吧?”我们俩点头收拾东西,正要走出门去,江青又把我们叫回来,吩咐说:“小张,我看张局长先整理一遍的办法很好,有一些个别部分你也可以照他的办法,把容易整理的先修改一遍,整理出来。比如关于《红楼梦》的部分,你可以先整理,把故事情节、时间顺序、诗词等等都与原书核对清楚。还有关于上海文艺那些,都可以先整理,这样我修改起来就省时间多了。”    
    自从广州回来,我和徐经常加班,被这份记录折腾得够苦的。因为下令要保密,又不许带回家,在办公室里吧,日常工作还得干。只有当大家下班以后,两人才能凑在一起干,也可以互相解解心中的闷气。    
    “江青和维特克的事,既登了报又上了电视,还要保密,我真不明白这是什么道理。”徐说。    
    “会见是公开的,但谈了些什么,别人可是不知道。其实所谓保密,也是掩耳盗铃。这倒好,我现在只能在办公室改她那份《红楼梦》,办公室那么多人谁不知道?大家都不愿意问就是了。”    
    “我们那里可是不一样,谁都有兴趣打听。我在翻译的时候,常常和小沈商量,有些英文底稿,不少人都看过了。”    
    “我每天下班后,就得从办公桌的抽屉里,拿出你为我借来的那套《红楼梦》,已经包上书皮了,真够滑稽吧,在这种时候,我居然在办公室里看《红楼梦》。当时她谈的也真够呛,前后秩序全乱套,人物张冠李戴,真烦死了!”    
    “谁不心烦,简直是莫名其妙的差事。这些记录还要送给周总理审阅,真是活见鬼!周总理那样忙,还得为她看这些东西!”    
    


第九部分第115节:谈话记录的是非(5)

     “是啊,我是先到广州的,她的谈话经过谁批准了吗?你忘了,江青和维特克谈话的时候,多次提过,说是记录都要送给周总理审查,到底怎么回事?”    
    “还有,我们出发前一晚上,周总理找大家开过会,根本就不知道她要谈什么,周总理还规定她只能谈文艺问题,江青根本置之不理,还大发脾气。她倒好,当着维特克口口声声说要经过中央批准,周总理审查,这可以提高她的身份,同时也可以证明她的谈话的分量呵。”    
    “我说老张,从广州回来以后,你还没有向周总理汇报过吧?既然部领导不敢说话,你应该向周总理汇报,如果一点不向上级反映,那倒不对了。你去见总理也不是难事嘛,我想甚至可以反映我们大家的意见。”徐这么说。    
    那些天我脑子也老在琢磨,我向部里几位副部长都汇报过了,既然他们也确实有为难之处,江青的事谁也不敢过问,就应该让周总理知道这件事的详细经过,向周总理汇报。而我去找周总理也不一定是很正式的汇报。这几年我也是常常去的,有时就是聊聊天,而周总理也喜欢知道一些具体的情况。那天晚上我反复想来,找周总理谈一次是应该的。也许别的同志也已向他汇报过情况,但我了解的要具体得多,反映一下也是负责的态度。我也知道周总理极忙,试试看吧。于是我给周总理办公室打电话,请秘书转达,我希望能有机会见见周总理。    
    那天晚上我难以入眠。想着这几天我在办公室里得不断翻阅那套借来的《红楼梦》,心里烦乱。一面是因为江青那些谈话,听起来像头头是道,但拉扯到许多章节回目,故事也是乱糟糟的,张冠李戴,还引用不少诗词,颠倒错误,都得替她核对清楚。一面又想到我家里连这么一套书都没有,否则回到家来再翻翻也省事些。在办公室那套《红楼梦》是费了许多口舌才从北京图书馆借出来的。    
    家里本来藏书不少。我是个喜欢买书的人,建国前不说,自打1949年后,重新出版的古今中外许多名著、论著都买了。每月发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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