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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黄粱-第10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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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静趴在榻上任孜莱清洗上药,卢若铭不再开口。刚刚因为强撑著走动了一会儿在弯腰放下孩子後他便瘫在了地上,孜莱赶到时正看见侍女在帮他换下染血的亵裤。 





虽然接下来的几天直到他伤口痊愈,南刻南制的触摸都十分温柔,然而只要他们的气息靠近卢若铭便难以放松安枕,当然他并没有让他们感觉到,所以当两个月以後他们向他宣布要搬家的时候他并没有任何惊讶。在夜阑人静在以为他已经熟睡时两个人往往喜欢就国事军事天下事做些商讨议论以及发些牢骚,所以卢若铭对於外界对於政事颇有些一手的资讯获得,知道与大簇的战事正稳稳推进,也知道吴效力行的统一策略有些失之柔缓致使朝中出现不少宗派权争且有往地方蔓延趋势,南刻南制不是没有意识到,然而每次他们提出加强中央集权的观点时都因得不到支持而显得十分孤立。前段时间为了平衡以兵部大将军降庆存和傅部首侍阚容笙的权势之争,现任执政司执政景侯虔建议以姻亲来加强联盟,意即让南刻南制将降庆存的么女降珠儿与阚容笙孙女阚君琴娶进後宫。 





凭心而论这个主意并不算糟糕,在这个世界这个时代血缘婚姻在各类联盟中都能起到不小的作用,但不知为何南刻南制却对此十分反感,事实上他们对於这种缚手缚脚瞻前顾後的施政方式已经到了忍耐边缘,若非对於放手清除政敌的结果不大有把握的话他们只怕早已选择你死我活的正面拼杀了。 





搬家那日南刻南制并没有在场,整个过程进行得无声无息,一顶小轿卢若铭母子便从现在居住的熙和宫搬入了静庐。从未坐过轿子,宽宽显得有些不安,一路上都乖乖偎在母亲怀里,眼睛扑闪扑闪地不做声,不住抚慰著孩子卢若铭自己也并非安之若素。熙和宫在安槐王宫一直都是王後的寝宫,而静庐则是冷宫。 





“哥儿我们到了,当心。”听见南筇一向温顺的腔调卢若铭躬身走出了小轿,入目所及的一片油油碧绿让他养眼地怔了怔,原以为静庐会是一处阴冷荒僻所在没想到简约楼宇绿草如茵,远比熙和宫楼阁繁复的庭院深深来得通爽清透,微风过处院墙周围的桂花树甜香醉人,看得出此地新近有过大规模的精心修葺。 








“哥儿,大王有令,这院里人员要精简至最少,您看,这里有几个新进的宫人资料,您要不要自己挑几个可心的?” 





南筇南筠司任修仪夫人,日常职责便是为这王宫内院进行吐故纳新的工作,所有宫侍奴婢,东园时代的要甄别发送新选入宫的则要培训安置,奖优罚劣建立规矩无尽琐事,所以俩人一直忙得少有空闲,加上南刻南制并不喜欢他们常常来探望,事实上除非必要他们已经不准许任何故人往熙和宫走动,怕外界种种信息流通令已渐渐驯服的卢若铭再生出什麽莫测的心思,所以就连每日坚持的洗沐工作俩人也不得不转交给了侍婢小珂。想必今日的乔迁是他们工作范围之内的事情方才得了亲力亲为的机会。 





“我只要小珂,我知道他原该放出去的,但一来我用的顺手了,二来他自己也说已经没什麽亲人愿意继续留在宫里,所以请你们费心通融一下,至於其他人便全由你们决定吧。”南筇南筠的神情明明白白是替他委屈的,但卢若铭只作未见,而俩人也显然得了命令并不敢多说什麽,恰好宽宽有些渴睡闹觉他便自顾自抱著孩子走进了卧室。 





宽宽同母亲一样对新环境十分喜欢,对於母亲在太阳好的日子里将他安置在绿绿的草坪上爬动十分开心,因为怕有虫蚁侵咬卢若铭会在地上铺一方经过熏香的大大布巾,这一年最後的温暖就要结束,他抓紧所有时间让宽宽进行户外活动。 





日子过得安静平淡,这所院子几乎是与世隔绝的,除了小珂以外,屋里还有两个负责清洁洗刷的婢女,一个负责针线并有看带孩子经验的嬷嬷,此外便是小小厨房里的主厨粗工和两个负责院内草木清洁的侍役,很平均的四男四女。与现代社会略有不同的地方是这个世界王宫内院虽然也有公公但并非肢体残缺的阉人,男人在被选入後宫服役时只是会被专人在命门|穴上动一番手脚变得无法勃起,在役满放出宫时仍可以回复正常,那些有必要经验或是因才能被提升至一定位置需要长期在後宫生活的男人则是可以结婚成家的,只是不能随意出入嫔妃女眷居住的禁宫而已。不过虽然安槐已经正式宣布废奴,但是这些宫侍的婚姻却多半还是象过去一样由後宫主管们做主,这些夫妻都将以王室为终身服务对象,但是按照废奴法案他们的孩子则可以象普通低级别的侍役一样有定期放出去另谋生路的机会,并可以按律省亲。 





因为与外间没啥沟通,加上这一干人全不喜多话,所以日常的交谈越来越少,除了孜莱定期过来替他更换缠裹脚上白绫时会顺便将需要采买的食物用度交接一番,平常的白天往往只能听到卢若铭教授孩子简单常识的声音和孩子被逗弄开心时的格格唧唧,是以,这院中镇日回旋的多是清风吟荡彩蝶翩跹虫鸟鸣唱。 





黄粱 下部 非耶 後篇 16 


宽宽一日日长大著,开始增加辅食後卢若铭便在嬷嬷和孜莱的指导下将每日的哺|乳次数从每日八次递减至每日三次。只是自从他有次心血来潮按照原先在中学家政课上学过的方法成功烤出一小块蛋糕以後,宽宽便不只是要他喂食而且还只肯吃他煮的食物,天知道那个小鬼是怎麽识别他的手法的,就好像他一直不知他是怎麽分辨母亲与其他人|乳汁味道的,卢若铭很快便认命地为儿子亲自下厨了。 


有一次南刻南制来的时候正好看见卢若铭背负著孩子在厨房细细忙碌,这一日他准备的是猪肝酱,切成薄片的小块猪肝被慢慢煎过然後打烂蒸熟,调味里加了些奶油,结果那一日宽宽因为父亲抢食自己的食物而哭闹得红头胀脑。此後卢若铭之於南刻南制的工作便在侍寝之外增加了一份消夜的准备,而且他们往往会指明要他做这世界里没有的西式点心,总算卢若铭颇擅举一反三而这里的食材佐料也足够丰富,所以在主厨的从旁指导下他烹制的东西逐渐可观。 


如今南刻南制通常都只有一人会留下过夜,开始的时候他还憧憬著负荷缓解的休养生息,然而不知为何,南刻南制对他跪迎跪送的恭顺畏怯总显得不满不足,每每看见他对儿子事必躬亲的温柔浅笑便会醋劲大发般地以折腾他的身体来发泄,偏偏这一点上宽宽即敏感又毫不退缩,往往一看见他们便会马上变脸又哭又闹以大发脾气来表达自己的不满并吸引大家的注意力,为此卢若铭可说吃尽了床第间的苦头,夜夜不被折腾到痛哭求饶再难被放过,南刻南制的花样精是越来越多,虽然贪婪却又绝不会失了分寸让他的身体受到伤害,甚至已经精准地拿捏到他昏迷的界限,一定要看见他生死不能地露出本能的哭叫抽搐时方才干休。 


日子就在房事间的疲於应付孩子的哭笑成长间逝去,当大雪再度覆盖大地时,所有的尊严廉耻不甘渴望所有的过去未来理想现实都成功远离淡化成为院里那一缕缥缈幽微的腊梅香,只有在孜莱复杂著忧虑心痛和不知名情愫的眼睛里他才略略有些消沈的自觉,然而那并不真实,而且转瞬即逝,至少不象南刻南制允他释放时虚脱般的快感真实,也不象宽宽懂得辨识手脚眼鼻桌椅虫草时带给他的极度欢愉来得真实。 


“九个月了,宽宽该断|乳了。”孜莱的命令嬷嬷的帮助下,宽宽对於母|乳的依赖享受开始了倒计时。 


“怎麽孩子没事,你倒越来越虚弱?这是怎麽回事,你还在涨奶?你还在偷偷喂孩子?”见自己的腔调吓得卢若铭虚弱的身体颤了颤,孜莱放缓了语调,“铭儿,不仅是你,但凡男妻哺|乳於气血上的亏损都十分严重,十个月是个极限,一旦超过轻则终身气亏血贫重则会染上血痨药石难医,你这不是在爱孩子你懂吗?小珂,我不是叫你看著你家主子?” 


见一旁的小珂吓得跪在地上不敢出声,卢若铭这才怯怯看了眼孜莱艰涩开口:“不关他的事,是,是崇赦陛下,他,他说,” 


“别说了!”好像屋外的世界,孜莱的声音天寒地冻,“这个混蛋!” 


晚上,宽宽睡前在卢若铭身上爬来爬去玩得不亦乐乎,结果母子俩都累得早早眠去,因为身体酸痛卢若铭的觉并不安稳,外间稍有响动他便惊醒过来。 


“制,你居然在吸食铭儿的奶?这也太过份了!” 


“我没想到这麽严重,原本只打算逗他玩玩的。” 


“玩玩?你不是不知道对於男妻而言,奶水尤其是十个月之後奶水同血液无二!” 


“刻,我真的没想到那麽严重,我,” 


“你住口!若不是孜莱发现及时铭儿就废了,那时你也就这一句话?制,你什麽时候学得有点儿责任感?” 


“我怎麽没责任感了?我还没责任感?那两个女人一个如狼似虎一个阴阳怪气,我若没责任感碰都不会碰他们一下!刻,你不要再逼我!” 


“被逼的不仅你一个,你想怎样?拂袖而去?” 


“我想怎样?我想杀人!我想放火!我他妈想把降庆存的脑袋揪下来当球踢!别在我面前摆出那副以天下苍生为重的鸟样!” 


“南崇赦!你是安槐堂堂的王,别再一副不伦不类的江湖腔调好不好?” 


“安槐的王?我是吗?你是吗?别再自欺欺人了,南崇赫,等什麽时候你能主宰每日的朝议再跟我宣布吧!” 


“你再说一遍!” 


“我说错了吗?如今还有谁对你我真心服从?别告诉我是铭儿,你过来瞧瞧,你看看他的样子,看看!告诉我,铭儿,你怕什麽?怕什麽?”原本在外间压抑著声音的对话争吵渐渐升级,卢若铭刚刚来得及将宽宽移到床里侧,南制便率先冲了进来,被拉著头发强迫抬头他吓得微微瑟缩。 


“铭儿,来,不要怕,说你不是怕,你只是真心臣服了,铭儿,你怎麽不说话?”强大的压力威吓下,卢若铭自觉如同一只被逼到墙角的耗子般走投无路,当南刻壮硕的身躯俯迫著将他往外提拉时他脑海里突然出现了儿时母亲醉後喜欢在夜间对他进行的身体攻击,有时是令他窒息的拥吻有时是疼痛难忍的揪掐有时是天翻地覆的摇晃,那是他心底最黑暗最悲惨最恐怖的记忆,昔日重来的恍惚间他无助地避让抽泣起来。 


“哈哈,刻,我不知你已经懦弱到这种地步,他不怕?他在哆嗦你还说他不怕,哈哈。” 


“铭儿,你怕什麽?你到底怕什麽!铭儿!回答我!”其实南刻的声音并不高动作也不算大力但卢若铭却被惊得闭紧了双眼甚至连呼吸都停顿了。 


“够了!你们两个不中用的东西!有种去外面杀人放火威逼恫吓啊!躲在这里欺负妇孺算什麽东西?!滚!你们给我滚!滚!”随著孜莱的沈声低喝,屋中响起了鞭声霍霍,不大功夫,掌风衣袂便带著锐声卷得屋中物什七零八落,当三个急遽变幻的身形窜出屋外後,卢若铭这才想起身侧的孩子。 


宽宽不知何时已经醒来,却是一声不出地忽闪著眼睛,看见母亲望向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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