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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黄粱-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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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听得卢若铭言谈疏远,仗著酒盖脸覃朗热情勃发,当下单腿下跪举杯铭志,“能够结识大人是覃朗此生的幸事,但有差遣万死不辞,只盼大人莫要见外。” 
看著他年轻英朗的面孔热情洋溢卢若铭不由想起以前在南王府听歆儿唱过的一段歌: 
少年侠气,交结五都雄。肝胆洞,毛发耸。立谈中,生死同,一诺千金重。…… 似黄梁梦,辞丹凤;明月共,蒙孤篷。…笳鼓动,渔阳弄,思悲翁,不请长缨,击取天骄种。…… 
不不不,他从来不曾有过这样的壮志豪情,他记得他往世今生最大的野心不过是安居乐业。但真的是这样吗?那麽修在的日子里他们一起古往今来畅谈抱负的情景为何至今想来依然热血沸腾,历历往事猝然扑面,一口气哽在喉间他连呼吸都为之艰难起来,连忙救急般俯身接过覃朗手上的酒一饮而尽。 
“覃朗,同你一样我也是南王所派,只不过我不是安槐人,所以没有你的家国责任。”深深吸了口气卢若铭努力轻淡了语气,“此地我不会久留,咱们有缘再见吧,只是记得对聚琅钱庄不要杀鸡取卵。好走,不送。” 
早朝之外很久没被召见,卢若铭耐心等著宫里的消息,他估计!虞棼已经面临抉择关口,因为喻汉勋连续多日奉诏觐见总是单进独出,所有宫里的情报人员都无法靠近探知详情。 
“传司藏知事卢若铭觐见。”这日退朝後宫侍扬声留住了已行至御阶的卢若铭。 
终於来了,停步转身他随宫侍匆匆往到御书房。 
“赐座。” 
屋中已经摆下午餐,喻汉勋按惯例坐於下首东侧的条案後,整了整显示官阶的绶带卢若铭谢恩後面对喻汉勋坐进西侧桌後。 
甘棠国的通常摆设颇似中国秦汉之前的上古风格,官绅宫廷筵宴多摆条案矮几。至於衣饰,女子为窄袖裙裤莲足纤纤,出门须以纱帽遮面,而男装则是窄脚长裤外罩长衫,若非头髻看来就象印巴地区的传统男服。 
“卢爱卿,你来之前,汉勋正在同朕夸赞你的智谋机巧。”刚盘膝坐定,!虞棼便语气夸张地言笑起来。 
“喻相谬赞了。”客气回礼卢若铭心中突然有了种很不好的预感。 



“今日早朝冗长繁杂,朕已饿得狠了,来,两位不用拘礼,随意吃喝,边吃边聊。”说著!虞棼率先举箸,并且频频举杯,三巡之後方才再度开口,“卢爱卿,饭菜可合口味?” 
已察觉饮食有异卢若铭闻言面色大变:“大王,微臣只愿做个明白鬼。” 
“放心,若铭贤弟,大王仁厚,赏给你的只是筋酥散并非穿肠毒药。”喻汉勋面上的阴沈与秋日正午的阳光对比鲜明。 
“为什麽?”手中的杯箸因为药性上行重若千钧,卢若铭尝试负隅顽抗。 
“这是数日前朕收到的安槐南王世子的书简,内里附有他们与大簇协商南侵我甘棠的盟约初稿。角里符圭甚至已经应允只要他们保证安槐日後同大簇联手挥军南下时将甘棠泽苏河以西的大半国土让予大簇,大簇便会在他们与东园怀决出胜负前不予出兵干涉。” 
又惊又怕卢若铭已猜到南刻南制此信的真正用意,一时间心都凉了,他真不知自己是高估还是低估了这俩人,竟然为了将他弄回去大动干戈一至於此,要知道哪怕是另有充足准备,安隆钱庄的数年基业也必然就此报销了。 
果然!虞棼接下来的话证实了他的揣测。 
“他们在信中给了朕一个选择,那就是你,卢若铭,”愤怒而极力维持威严的甘棠国王轻展书信,“只要朕派你去安槐洽商和谈并留下为质,他们便可以考虑放弃大簇转而跟我甘棠合作,卢爱卿,朕还真不知道你的身价有如此之高。” 
“卢若铭,卢知事,或者该叫你铭哥儿,本相知你能言善辩但不要再自作聪明。”见卢若铭想要开口,喻汉勋抢在头里,“我甘棠同样有人潜伏在安槐,早听说安槐南王有一个父子共用的宠姬能干非常,就连绶王东园怀也因栽在了此女手上才开始走上下坡路,今日得见果真名不虚传啊。” 
药性不断上行,卢若铭已经感觉口舌发木,他拼尽全力挣扎开口:“大王,若是南王世子得到我而不践约,反而继续同大簇合作怎麽办?为今之计不如派人同角里符圭接触,大簇外强中干,只要我们在财政上施加控制,便不愁他们不听…好过…” 
“卢知事,本相知道你是商业奇才,但治国毕竟同经商是两回事。”喻汉勋貌似好整以暇大将风范实则语速极快趁著卢若铭口齿渐滞摆明了不让他尽述己见。清楚他是想趁这个机会除掉自己卢若铭想要狗急跳墙却已受制於麻药,只能眼睁睁听他不无得意地说出将计就计的锦囊妙策,“角里符圭是头贪得无厌的豺狼,些许金银绝不可能满足他,而安槐则不同,自南慎初执政以来一向奉行‘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的防卫性国策,一心致力於国内的兴利除弊,从不宣扬南征西讨的霸道野心,有其父必有其子,世子称王纵然不会完全恪守乃父的治国之道想必也不至於背离太远,并且肯定会比东园怀那条疯狗讲理。” 
真是愚蠢,修不行霸道是实,可并不表示他不会施行王道,至於南刻南制,有其母女扮男装离经叛道在前他们还有什麽不敢做的,照这封信的情形看他还真不知道他们接下去会做出些什麽动作来。甘棠君臣如此草率归纳妄下论断只怕下场难料,但苦於口不能言他挣得一身大汗。 
“所以大王以两害相较取其轻而决定同安槐南氏合作,助其铲除东园入主斯达王宫。不过为了确保他们不会出尔反尔,我们会将你秘密送往大簇,反正看你的样子也不大想回安槐,不然世子又怎会写出这封信呢?说来那南刻南制也算有胆识,表面上是将你的身份暴露至於险恶境地,其实是算准了我们不敢拿你怎麽样,想借我们的手将你送回去呢。哼,你说如果他们知道角里符圭派人将你劫了去,大簇安槐的盟约还能够缔结得了吗?” 
说得得意喻汉勋捻须自喜,籍著话音停顿室内寂静之机卢若铭终於迸出了断续声音:“你们以为…这样…他们…会放…放过…甘…甘棠…,就算…算……”随著手中杯箸叮然掉落他再也无力支撑颓然伏在了案上。 
“他们为什麽要针对甘棠?如果大簇方面得知你要往安槐和谈,如果他们知道你之於南刻南制的意义你以为他们会不主动做些什麽?更何况为了不引起怀疑,我们会对你府上宣称出发前大王要留你在宫里商讨数日,并为安全起见将直接由王宫送你出发,而你的合府家眷我们则会在和谈大队出发之前先期遣送,这其中当然也包括了你那位医术高明有男儿风范的姊姊,其实我们早该想到的,於今之世医道如此高明的女子除了安槐南王府的孜莱姑娘还能有谁!可惜啊,本相原还打算娶她做丞相夫人呢。而且为了表示诚意,大王甚至不会再追究安隆钱庄的相关人员,只要胡季鹏安排尽快将钱庄生意全权转交聚琅钱庄即可,至於那些流失的款项,我们会算在安槐头上,就当作是甘棠对世子的资助好了。如此仁柔宽厚的和谈条款,你认为南氏兄弟还会疑心我们暗中做了什麽手脚吗?” 
“汉勋,时候不早了,带他去吧,此事务必严格保密,还有,看看能否洗去他的易容,朕还真是想一睹芳容呢。” 
“王上,微臣以为不如真的将他留在宫里,免得人多口杂漏了风声。” 
“嗯,也好,訾瑞,” 
“奴才在。” 
“著几个可靠的人送他去清晏宫,王後那里我会亲自去解说,如果有半分消息泄出去的话,你头一个就活不成了。” 
“奴才遵旨。” 

下部中篇完 

 
《黄粱》下部 非耶?中篇  
作者:妙妙0216 发表时间: 2005/08/14 10:54 点击:75次 修改  精华  删除  置顶  来源   转移   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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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玟儿你先回去吧,不然铭儿老得戴著面纱很不方便。你放心,他会好起来的,你回去好好照顾翔儿,他这两日可是好点儿了?” 


!!“原是好多了,可听说铭儿的事便又发作了两回,仿佛所有人都在害他一般,唉,我只好连著让他喝药不敢间断。现下精神很差,还不断吵著要过来。那死鬼武良弼真是作孽。” 


“嗯,你千万好生看著他,如今鹿安、招余两郡叛乱,国家多事,你们更加该听话懂事,多帮帮孜莱,别老在後院里闹,这次世子前去平叛,王爷忧心著呢。” 


“我省得,孜莱姑娘都告诉我们了,包括你的事情,还说连你同仓爷的婚事都因此耽搁下来了。” 


“铭儿这样,我哪里还有结婚的心思,唉,都是我不好,令到他遭这麽大罪。” 


“这又跟你有什麽关系?对了,铭儿这是受的什麽罚?这都十来天了才醒来,我还从来没见过世子下这麽重的手,就因为他总说逃走吗?” 


“唉──,一言难尽,玟儿,你不知道铭儿他…,唉──,总之一言难尽就是。” 


“什麽一言难尽,不就是铭儿太倔强不肯低头嘛。要我说,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能认下就没事了,象我,不也就活下来了。旋儿,你说世子他们这次出征会杀很多人吗?” 


“不知道。听说这次叛乱的首领名叫演青,是你们奚仰国的旧臣,年纪不大,你认识这个人吗?” 


“是。他是昔日我国中令兹侯演铸揆的长子,自幼从军,破国那年他17岁,已因军功承继爵位。” 


“原来还是将门之後。” 


“那又怎样?他还想复国不成。如今安槐国力比起当年又强盛了不知多少,不过又是个想利用他人鲜血生命成就自己痴心妄想的混蛋而已。” 


“玟儿,你不知道,如果这次单单是奚仰遗民叛乱还好说,偏偏绶王还从中插了一手,利用这场战祸参了王爷一本。” 


“是吗?为什麽?” 


“说是就因为南王坐视大簇方奚仰遗民的恶劣境遇才致使当地矛盾日益激化以至生出这场叛乱,如今情况复杂得很,大王也在两难。玟儿,你也不用多想,这些事不是你能管得了的。” 


“管?哼,旋儿,我早已忘了自己做过公主,亡国之人还谈什麽生存景况!我先走了。” 


旋儿转回卧室时,发现卢若铭已经靠坐在床头一口一口吃著南筇手里的清粥。 


“让我来。”旋儿兴致勃勃拿过碗勺,谁知卢若铭立即拧开头不再配合。 


“旋哥儿,还是让奴婢来吧。您也该去歇歇了,这几日够累的。”南筇见状委婉言道。 


旋儿苦笑罢手却不肯就此干休,索性坐在床沿看著卢若铭吃喝,但到底撑了这些日子人终是乏了,不一会儿便倚在床的另一头沈沈睡去,醒来时光线已暗,却没点灯,屋里只得卢若铭一双黑眸亮晶晶地闪动著。 


两人对视了好一会儿,卢若铭先打破了沈默,嗓音依然喑哑只能发出气声:“麻烦你帮我唤一下南筇。” 


“什麽事,我来做不可以吗?”见卢若铭闭口不答他便也不吱声。 


僵持了很久,终於卢若铭按耐不住勉力起身下床,战翎见状非但不上前帮忙反而在一旁恶作剧般地碍手碍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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