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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西北有高楼-第52章

小说: 西北有高楼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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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柳川正男道:“关上门!”
  山本友和听话地为他关上房门。
  柳川正男心烦意乱地在书桌前坐了一会儿;才道:“不好意思;舍妹让你见笑了。”
  “哪里;柳川大人言重了。”
  柳川正男道:“那个容老板;他今天还在领事馆门外等着见我吗?”
  “呃?啊;是的。”
  “你去请他进来。”
  容修蒙柳川大人肯接见;喜出望外。
  柳川正男端坐在书桌后;道:“客气的话我们就不要多说了;容老板。今天您是为您儿子的事来见我的吧。”
  容修拼命点头:“正是;正是。”
  “容老板大概也知道;容先生是我的朋友。这次出了这样的事;我也非常遗憾。如果可能的话;我也希望能够帮他……”

  “那太好了;太感激了。”
  “但我有这个心;您的儿子也未必肯领情。就象一个溺水之人;就算岸上的人伸出了手;也要水里那人愿意拉才行;您说对不对?”
 “很对;很对;只要柳川先生肯帮忙……”
  “我们带走容先生;并无恶意。到目前为止;也没有为难他。您自己儿子的倔脾气;想必您也清楚。眼下就有一个机会;只要容先生肯说出谁是他的上面联络人我只要一个名字我就能保证他全身而退。”
  说到这里;容修心里明白了大半。这;这不是叫容雅出卖他的同志吗?!

  “即然容老板亲自来了;还要请您帮着劝劝您儿子。也许容先生看在父子的情面上;回心转意也说不定。容老板觉得呢?”

  “是; 是;让我去和犬子说说。我愿意;我愿意。”容修点头不迭。
  地牢里又阴又湿;虽然白天也亮着灯;但仍然光线昏暗;潮气扑鼻。
  容修老远看到一个瘦长人影坐在一间问询室的地上;心中一酸;开口道:“南琴……”
  他的宝贝儿子;从小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宝贝儿子;竟然被关在这种暗无天日的地方受罪。容修心痛如绞;眼泪汪汪。
  容雅听见脚步声传来;以为又是日本人;连头也懒得抬起来。突然听见老父的声音;真是疑是梦中。
  “爸!”
  “南琴!”容修抬袖拭泪;道:“让爸爸好好看看你;你瘦了;好孩子;他们让你受苦了吗?”
  “没有;没有。”容雅见老父如此悲伤;心中酸楚:“爸;你别担心。”
  隔着囚室的铁栏;容修拉着儿子的手道:“刚才柳川总领事跟我说;让我来劝劝你;我还以为要搭车去日本军营呢;却想不到他让人带着我下到地牢。我怎么也想不到;你就关在他的领事馆下面。你们;你们不是朋友吗?怎么会……”
  容雅嘴角泛起一丝苦笑:“爸;你别去求他了。我们也不是朋友。中国人和日本人;怎么能做得成朋友。”

 “南琴;刚才柳川总领事说;只要你把和你联络的那个上头人的名字告诉他;他就能保你平安。爸身边就只有你这么一个儿子;爸还指望着你能给爸养老送终;给咱们容家传宗接代;可是;你这么年纪轻轻就遇上这么一件事……”容老板冰冷柔软的手指;在容雅手中颤抖:“你说;爸怎么想得通?你这么老实的一个孩子;却成了抗日的革命份子;要是你有个什么不测;我死了也没脸去见你的娘亲啊……”
  “爸……”
  “这三天;爸一夜上也没合过眼;白天就指望着柳川总领事能见见我;帮咱们一把。到了夜里;就想起你;想起青函从前的事;想到你们现在的事;就怎么也睡不着。南琴;爸今年也六十了;这一辈子;福也享过;罪也受过;你说;到了我这把岁数;还求什么呢?不就求个全家上下平平安安;一家老小高高兴兴聚在一起过日子?你说爸自私;爸也认了。外面哪怕天塌下来呢;只要不砸到你;只要不砸到青函;我就不管。什么军国大事;什么为国损躯;爸只知道;咱们小老百姓;最要紧是过好自己的日子;其它的什么都是假的。爸唱了一辈子的戏;还不是知道什么是忠奸?鼓儿词里说;说忠良;道忠良;忠良自古无下场;这个道理;不难懂!所以;爸不要你们做忠良;做英雄;只求你们别闹腾了;踏踏实实的过日子;爸的要求;难道也太过份了?”
  容雅道:“爸;你看中国目前这形势;那鬼子能容许咱们好好过日子吗?”
  “南琴;你听爸说完。”容修抬起袖子擦眼睛:“你这孩子我知道;外表看起来柔顺;骨子里却比谁都刚强。你拿定了主意的事;任谁也改变不了。可是;就算你不为了自己;就算是为了老爸爸吧;爸求你了;你就看在爸生你养你一场的份儿上;看在爸疼你一场份儿上;你难道真的忍心让爸爸白头人送黑头人?你;你还不如先拿刀杀了爸好了!”
  容雅跪在父亲面前;闭上眼睛;两行清泪滑过脸颊。
  “南琴;听爸的话;把那笔拿起来;就在那纸上;写个名字。然后咱们就回家;好不好?就算是做汉奸;做小人;这骂名;你是替爸背起来的。你这是在尽孝道;孝字底下无是非!没人能够怪你;要怪;都怪我这自私昏庸的老头子好了!”
  容雅睁开眼睛;凝视着父亲;道:“爸……南琴;南琴对不起您……”
  他抬手拭了拭眼;转身取过地上的纸笔;就伏地疾书起来。
 容修见状;又喜又悲。喜的是儿子终于听了自己的话;可以平安无事的回家了。悲的是他硬逼着南琴背叛自己的意志。向日本人屈膝以求苛全;连他自己也觉得耻辱。只是若换了是自己;日本人就算杀了他的头也没关系。但这一次;日本人要杀的是他比性命更宝贵的儿子。
  容雅写毕;笔拿在手里;望着将那张纸发了一会呆;再将其对折。跟容修进来的山本立即上前来。
  容雅道:“你把这张纸;拿给柳川先生看;他就会明白了。”
  山本微笑道:“容先生真是聪明人。”
  容雅又道:“爸;您一定要明白;南琴这么做;正是因为顾念你;顾念咱们容家。你回去以后;快找人去把青函接回来;他一个人在外面;也苦……”
  容修道:“好的;好的。等你出来了;家里的事;一切都好说。”
  说着和山本一起出去见柳川正男;现在只等他一声令下说放人了。
  柳川正男靠在黑色的高背椅中;手里拿着容雅写的那张纸;慢慢的读。
  从他的脸上;看不出丝毫端倪。
  容修小心翼翼道:“柳川总领事;是不是应该把南琴给放了?”
  柳川正男的眼睛;慢慢地从纸上;移到容修的脸上。
  他盯着容修看;看得容修心里发毛。只怕这小鬼子不守信用;出尔反尔。容修突然想到这种可能;后背的汗毛都炸了。那南琴;南琴不是枉做了小人吗?
  柳川正男道:“这是你儿子交待的东西;容老板;你也看看。”
  容修战战兢兢接了过来;展开。只见上面清秀的笔迹;龙飞凤舞地写着:
  “老大哪堪说。似而今;元龙臭味;孟公瓜葛。我病君来高歌饮;惊散楼头飞雪。笑富贵千钧如发。硬语盘空谁来听?记当时;只有西窗月。重进酒,换鸣瑟。事无两样人心别。问渠侬:神州毕竟;几番离合?汗血盐车无人顾;千里空收骏骨。正目断;关河路绝。我最怜君中宵舞;道男儿;到死心如铁。看试手;补天裂!”
“好一个男儿到死心如铁。”柳川正男缓缓道:“好一个男儿到死心如铁!”
  容修捧着儿子的字;全身颤抖;老泪纵横;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柳川正男道:“容老板;您回去吧。这里您已经帮不上忙了。”
  他闭上眼睛;靠进那把宽大的椅子;不想再说一个字。




  第 70 章

  又是一月结帐日。
  秦家班的帐房先生恭恭敬敬双手奉上银元两千。容嫣自然诧异。
  老先生说:“咱们班主说了;只要容二爷在咱们秦家班住一天;就是咱们这里的台柱子。唱不唱戏不打紧。”
  容嫣道:“这是什么话;不唱戏算什么台柱子?我在你们班子里;当然是想唱戏的。我还正要去问秦班主呢;什么时候给我上戏?”
  帐房先生面有难色:“这……二爷;这事不归咱管;您老点点钱;收好。有机会在沈先生和日本朋友们面前多多包涵咱们这戏班子;已经是天大的情面了。”
  容嫣脸色通红:“我……”
  可是再也說不下去。
  他心里明白;这些人已经把他看作和日本人是一路的了;对他是又鄙又怕。
  可是看看沈汉臣;他也实在无法为自己;为他分辩。
  沈汉臣自从和石原称兄道弟之后;可以说是平步青云。
  一开始他进入天津新闻报;动机倒还单纯;只是想展示自己才华;实现平生抱复。可即然做了社论主笔;又与日本人日益亲近;观点难免日渐偏颇。对他来说;中国人实在是没有丝毫亲善与他;从前在上海晚报的经历;记得的都是欺侮与轻视。他打心底里感激来到天津;认识了亲日的顾先生和那一大帮日本人。他们重视他;尊敬他;礼遇他;让他做人第一次感到事事顺心;扬眉吐气。他实在已经受够了贫穷和白眼;过够了朝不保夕的生活。
  沈汉臣到底还是读书人;抱着一种旧式的士为知己者死的感激心态;一支笔杆自然妙笔生花。日本人一心想在文化上也侵略中国人心;与中国强大的抗日文人阵营相对抗;草创时期人才紧缺;正需要象沈汉臣这样的文人为他们摇旗吶喊;所以也格外重用。
  两方可以说是一拍即合。
  这段日子的沈汉臣简直象换一个人;脱了长衫穿上了西装;倒也威武挺拔;顾盼之间自信飞扬。石原康夫特地拨了一间大公寓给沈汉臣;里面装修精致;不但装了电话;甚至还有暖气。沈汉臣立即就要容嫣搬来与他同住。容嫣住了十来天;受不了日日都有日本人上门拜访;常常借故住回秦家班的厢房;惹得沈汉臣心中好生不快。
  容嫣不知道;秦家班迟迟不给他排戏;也是沈汉臣通过关系打了招呼。沈汉臣实在不想容嫣再和从前那些唱戏的扯上关系。从前是因为穷;没办法养得起他;现在钱已经不成为问题;沈汉臣就是不明白;容嫣是为了什么舒服日子不过;非要去台上出那份低下的虚荣?
  如今眼下;沈先生说话当然比容二爷说话管用。
  容雅被捕的消息;沈汉臣一早已经得知。第一个念头就是赶紧回家告诉容嫣;但随后转念一想;以容嫣脾气;完全有可能心急火燎头也不回的跑回上海去。他这一去;可还回得来吗?沈汉臣如此一想;心下已经冷了半截。回了家;看了容嫣;几次将言欲言;但是到最后又把话吞回了肚子里。近来容嫣也怪怪的;非但不太为自己的腾飞高兴;反而常泼冷水。沈汉臣不想为了这些事和他吵;尽量让着他。到末了;容嫣什么话也不想说了。一个人发了阵呆;长叹道:“汉臣;你变得我都不认识你了。”
  沈汉臣从他身后环抱着他;将脸埋进他的脖子根:“不管我变成什么样;那都是为了你。我对你的心;是永远也不会改变的。”
  这天沈汉臣先回了家;正在打算今晚和容嫣去哪里吃饭。忽然大门砰地打开;面无人色的容嫣站在门口;直直地看着他;手里紧握着一卷报纸;象中了邪。
  沈汉臣从沙发里站起身:“青函;你怎么了?”
  容嫣把手中的报纸向沈汉臣掷去;厉声道:“你到底要瞒我瞒到什么时候?”
  报纸在空中纷纷四扬;沈汉臣看他那样子;心里已经有点明白他在说什么事。心中有些发虚;支吾道:“青函;你说的是……”
  “你早就知道了对不对?为什么不告诉我?为什么不告诉我?”
  “青函;你……”
  “别装傻!我哥……”容嫣哽咽了一声;道:“我哥被日本人抓走的事!你成天和那些日本人在一起;怎么会不知道?!亏你还是搞新闻的!虹口公园的刺杀事件!你不是还在报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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