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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2期-第12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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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正问题?前任书记苟大红曾对吴新说,自己与她好,并不是什么经不起美色诱惑,而是真正爱上了她。他甚至还说,背上个处分也值。其实吴新也清楚,苟大红这个处分本是可以避免的,加之上面也在有意保他。县纪委孙科长到红山镇来取证时,第一个找的就是杜云芳,只要杜云芳一口咬定那些检举的材料是诬陷,孙科长一行就马上回城销案。但令他们一行不得其解的是,杜云芳居然承认这是事实,并且还向孙科长一行讲述了一些细节和过程。这样孙科长就不得不在红山镇多待几天了,最终把这一案办成了铁案。他们也不知杜云芳是出于什么目的。苟大红撤职调大塘乡后,杜云芳去大塘乡看过苟大红。那次不想与苟大红的老婆陈娟撞上了,苟大红的老婆陈娟在大街上就与杜云芳干了一架,杜云芳的头发被陈娟揪下一缕,脸也让她抓破了,衣服也扯裂了。有意思的是杜云芳的裤子是苟大红抱着杜云芳时被陈娟扯破的。杜云芳那时才看清楚苟大红的面目,她临走时,对苟大红说,我真是瞎了眼了。苟大红怎么解释她都不依。在吴新看来,杜云芳在世俗眼里是不够成熟,但她敢爱敢恨的个性是不能不加分析地说三道四的,这也许正是她们这一代人的处世方法。吴新在盘算,杜云芳也许当一个人民教师不一定合格,但红山镇并不是容不得她的。想到这,吴新又为自己最后与杜云芳说的那句话感到后悔了。
  第二天,果如中央气象台预报的那样,是大雨如注。吴新原本要到各村去转一转,了解一下农村春耕备耕情况,但下大雨了,他不得不重新调整计划。他进了办公室,秘书小秦就过来了,他问吴新,今天要不要通知把车开来?吴新说,算了,今天不下去了,上山爬不动。小秦说,我昨天已通知了后湖、桃树等几个村。吴新说,你就再通知一遍,要他们当干啥干啥。小秦说好的,他正要出门,吴新就说,你把镇企业办公室的王主任叫来。小秦说好的,就走了。红山镇农业产业化是吴新一手搞起来的,这也正是他有深厚群众基础赢得选举的原因。这次换届选举,组织没有他的提名,他就是被群众推上来的。
  大约过了十分钟,小秦就过来了。他边给吴新沏茶边说,我已通知了王主任,他拿了资料就来。小秦依然是给他沏的珍眉茶,吴新觉得小秦还是挺灵活的,很满意。吴新心里说,人就是这么怪,做到宠辱不惊还真不容易。他想自己前些日子在县里受了冷落,其实是该刻骨铭心的,但自己回到镇上,似乎又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了,那些失落似乎成了过眼烟云,像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似的。吴新正这么想着,企业办公室王主任就进来了。王主任五十多岁,过去当过镇粉丝厂厂长,搞企业很有一套。吴新叫他来,是想向他了解一下红山镇还有没有什么值得弄一弄的项目。吴新上次在县里开乡镇长会,虽然受到点名批评,但仔细想来,那些批评并非没有一点道理。红山镇经过他几年的努力,调整种植结构,农民的口袋里确实有了钱,但财政并不富,干部职工的工资缺口还很大,更不要说搞事业发展了。不然小学的破落样就不存在了。没有新的增长点,税收上不去,这缺口永远也补不齐。现在自己角色变了,不管上面看不看好自己,毕竟自己已坐在这个位置上了,就理当把思路弄得明白,把事当事。
  
  王主任说,您找我有事?吴新说,对,我想了解一下,我们镇先前储备有什么好的项目没有。王主任说,项目倒是有不少。但搞起来难度大,各方面的协调工作很难。吴新说,你就说一个有代表性的吧。王主任说,比如说梯级开发冷水河流域,就是一个好的项目,初步设计三级电站,总装机达5万千瓦。效益是明显的,在我们红山镇就有两级,初步估算投资达3个亿,每年的税收就是好几百万,您说这项目好不好?吴新说,这个项目当然好,要是搞成了,我们红山镇还愁什么工资发不出,就是建一个新镇又有什么难。王主任又说,不过难度很大。吴新示意他接着说。王主任说,第一融资难,这种项目是属于小水电开发,很难向上争取投资渠道;第二,有较大的移民任务,而且还涉及三个乡镇,协调难度大;第三,引进资本搞股份制,我们没有什么配套优惠政策。这必须县里出面。吴新说,县里不出面我们就弄不出啥优惠条件吗?王主任说很难。除非把几个现存的小水电站配送出去。吴新说,这不是自败家业吗?王主任说,就是这个道理。
  他俩正说着,吴新就听见外面有人在吵。吴新出了办公室一看,是秘书小秦与镇小学的刘校长在理论。吴新问什么事,刘一山说,杜云芳跑了。吴新听后,担心的是杜云芳会不会头脑发热做出傻事来。吴新对企业办的王主任说,我们今天就谈到这里。刘一山进了吴新的办公室。吴新有些紧张,杜云芳出了什么事又是难处理的事情。刘一山见吴新紧张的神情,就说,我看问题不是很严重,她把行李都收走了,而且把房间收拾得干干净净。吴新问,她就没有留下信什么的?刘一山摆摆头。吴新听了这些情况后,他紧张的情绪才轻松了一点。他判断,至少杜云芳不会有生命危险。刘一山又说,镇上开馆子的几个人看见她天还没亮就出了镇子。吴新问,大概是往哪个方向去了?刘一山说,是进城的方向。吴新说,走,去把她追回来。刘一山愣了一下,就跟着吴新跑下了办公楼。
  吴新是自己驾车去的。他与刘一山赶到县城正好上午十点,他们在候车室里找了个遍,没有发现杜云芳的踪影,他们又冒雨在停车场里找,每辆车都查看了,还是没有找到。随后他们又火速赶到船码头,这时正有一班客船靠岸不久。他们先是到候船室去看了看。候船室已没几个人,根本没有杜云芳。吴新与刘一山一路小跑赶到码头上,这时趸船前正有一大队人在雨中急着上船。雨点很大,很密。吴新与刘一山几分钟内就淋成了两个雨人,从头发上滴下的水滴,马上就挡住了他们的视线。吴新出神地望着轮船肯定地说,杜云芳一定在船上。刘一山说,也许吧。反正我们尽心了。吴新说,可惜呀,其实这女孩在红山镇应该是有位置的,我们都说地方发展缺人才,但真正一旦人才出现在我们面前,我们又不能善待别人。这不是叶公好龙么?吴新无奈地摇了摇头。刘一山说,有什么办法呢?她走了说不定发展空间更大,本来,她一个大学生,到这大山里来就是一个错误。她的性格在这样的地方很难立足。吴新一动不动地望着江面上袅袅腾起的水雾不语。刘一山又说,她也应该知足了,毕竟有像您这样的领导真正认识和看重她。吴新听后非常伤感地说,这有什么用呢?她毕竟还是走了。况且,我也是自身难保啊。刘一山看了吴新一眼,他感觉吴新落泪了,虽然从吴新眼角滚下来的不知是雨还是泪。这时,一声沉闷的汽笛声响起,趸船上的水手解开了缆绳,丢给了客轮上的水手,客轮上的水手吹了一声哨子,汽笛又拉响了,轮船缓缓启动,准备出港。这时,吴新举起右手,向船舷方向轻轻地挥起来。刘一山也举起了手跟着挥,俯在船栏上的人也作了回应,大约有几十双手也在向他俩挥舞。吴新感觉自己受到了极大的尊重,这些准备远行的人,虽然与自己素昧平生,彼此挥手作别,相互应答,在各自隐忍的痛处,作一些温暖的抚慰,这不是尊重又是什么?客轮已出港了,正向烟雨蒙蒙的下江驶去。吴新觉得仅挥手是不够的,因为船越行越远,挥舞的手臂显然不能再引起船栏上的人注意。于是他干脆脱了身上的棕色皮夹克捏在手里,在自己头上奋力挥舞。他惊奇地发现,渐渐远去客轮的船栏上,原先与他挥手的乘客也脱了上衣,在向他挥舞回应。刘一山受了感染,也如法炮制。直到客轮远远地消失在河湾,他俩才意犹未尽地停止挥舞。
  吴新与刘一山全身湿透了,他们回到红山镇已是当天下午。
  杜云芳走了,她去了哪里一直是个谜。
  
  吴新这一段时间,仍然在为冷水河的梯级开发项目怦然心动,这个项目虽然投资大,协调任务重,但效益是明显的。吴新非常清楚,冷水河发源于黑峰垭山,属于全省著名的暴雨区,流域内植被良好,两岸是茂密的森林,水分涵养能力强,一般来说,一场大雨过后十天以内河里能保持相对均衡的流量。近一段时间,吴新与企业办的王主任去冷水河踏勘了几次,吴新越来越有信心。冷水河的下游有两座小型电站。那天,他们在回转的时候,吴新提出要去看一看,征求一下企业的意见。王主任说,电站我们就不去了吧,那里面的问题多。吴新说,有什么大不了的问题?王主任说,我建议您还是不去为好,那里面就像一个笼子,门是开着的,进去了就爬不出来。吴新更是纳闷,目前,只有水电企业效益稳定,既然这样,又有什么问题不能解决呢?再说,这些个小企业改制民营是大方向,至少还没有端掉企业职工的饭碗吧。吴新知道老王是个实在人,如果没有什么特别棘手的问题,他是不会这样断然阻止的。他毕竟搞企业这多年,里面的进进出出他十分清楚。吴新说,好吧,我们今天就不去了。
  吴新到这两个电站去是几天以后的事。这两个电站是大办集体企业时修建的,基础设施建设全靠义务工,就补了一点伙食。吴新首先去的是双桥电站,这个电站装机800千瓦。吴新找到一个老职工,他姓程,五十多岁了。吴新说,我是镇政府的,我姓吴。程师傅说,我知道。前些年要是有你这样的领导就好了哟。吴新感到一阵心热,想不到他这样一个民选的镇长,在企业也有这好的口碑。程师傅接着说,我打个比方说吧,我们现在的情况,就好比自己家里有一些值钱的东西,而强盗不知道放在哪里,咱自家人开着门告诉他去什么地方拿。吴新一听这个比方有点深度,他觉得有必有再问几句。还没等吴新问,程师傅就回答他说,我们镇就是上面不拨一分钱,有这两个电站的收入就开得转。这一下贱卖出去,怎么向全镇的百姓交代?
  吴新在这里逗留了半天,他这才知道,这两个电站原来就是靠贱卖来实现民营转制的。他回了镇里,第二天一早就把企业办的老王叫来了,他问了这两个电站的经营情况。他从老王口里得知,这两个初步估价近千万元的电站总共才卖了180万元。吴新问,这是谁评估的?那些民工建勤的投入未必连狗屎都不如?老王也一时无话可说,吴新向老王了解了一些情况后,就叫他回去了。
  吴新到大塘乡去找苟大红是当天下午。他原本是想找苟大红了解一下两个电站民营转制的一些具体情况,但他到了大塘乡,才知道苟大红不在了。首先是他与陈娟已经离异,其次是他办了停薪留职手续,去了何方谁也不清楚。凭直觉,吴新以为苟大红是知道其中情况的,他毕竟是当职的领导,里面一定有很多不为人知的细节隐藏在深处。他知道苟大红不一定会向他全盘托出。但有些敏感的话题苟大红是不得不把事实讲明的,不然他也脱不了干系。这就是吴新的结论。
  那天他正在办公室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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