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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2期-第13章

小说: 长江文艺 2006年第02期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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敏感的话题苟大红是不得不把事实讲明的,不然他也脱不了干系。这就是吴新的结论。
  那天他正在办公室看文件,企业办的老王就进来了。吴新感觉到老王像有什么急事非找他不可。老王走近吴新,小声说,我前两天进了一趟城,是黄县长点名要我去的。吴新知道黄县长以前分管工交企业。吴新以为黄县长要老王进城无非也是了解了解红山镇的企业发展情况,他上次在全县乡镇长会议上不是还为红山镇的项目建设着急吗?批评我们没有理清思路。吴新问老王,黄县长对红山的企业发展作过什么看法没有?老王摆摆头。吴新又问,那他找你去干啥?老王说,他没问别的,只是问这段时间你在忙啥。吴新说,想不到黄县长还真体恤下属的。你怎么说?老王说,我说您最近在作些相关的调研,重点是乡镇企业。吴新说,老王你回答得有水平,也算是帮了我一个忙。老王又说,我还说了您去了已经改制的两个水电站。吴新说,那又怎么了?它毕竟也是属咱红山镇的地盘呀!老王说,反正我是这么说了,您自己提防就是。老王说后就出门走了。吴新笑笑,自语说道,你还是个明白人。
  
  自从吴新选上镇长后,县直副科级以上的干部除了李子发来了一次外,其余连影也没有见到过。吴新通过上次在县城的冷遇也逐步理清了这里面的情结。县直一级单位的头头们,谁愿意去理会一个说不定明天就要被搬下台的民选镇长呢?吴新也十分知趣,他自知自己不被看好,也就不必去与人套什么近乎,他知道那也是没用的。
  现如今却不同了,自从老王被黄县长招进城以后,不单与乡镇结合紧密的扶贫开发办,农业局、林业局、经贸局、计划局、财政局、水电局等局的局长也来了,分管财经的胡副县长也到红山镇作过好几次调研。并由黄县长亲自出面把几个相关部门的头头弄到红山镇开了一个办公会,吴新作了全面汇报。红山镇遗留下来的几个老大难问题,在这次会议上都作了一个了断。
  开完办公会后,黄县长留下来专门找吴新谈了一次话。黄县长问他这样的办公会怎么样?吴新说,看来只要领导重视,什么事都好办了。黄县长说,就是嘛,干什么都得要有人支持,你光杆一个,在现实社会能有什么作为?吴新点点头。黄县长又说,今后,红山镇的发展,政府要给一定的优惠政策。我知道你在对冷水河流域的综合开发作深入的调研。你知道,这可是个大的项目,干成了,不光红山镇的财源上来了,群众得到了实惠,出一个两个县级干部也是极有可能的。下一步我们就一起来做计划。县里也为你们先拨一笔启动资金。
  黄县长说的话在红山镇兑了现。五十万元的冷水河开发前期经费已到账,县直各相关部门也在积极筹备,做项目的做项目,搞设计的搞设计。这期间,居然还来了几个大的投资老板,一打听,他们是县招商局引进来的,李子发自然功不可没。更让吴新感到惊讶的是,有几个老板十分看好这个项目,居然还提出把红山镇的公共设施建设也纳入竞标条款,其中就包括无偿投资建设红山镇中心小学。
  按照李子发的说话,红山镇一个夜晚就乌鸦变成了金凤凰。吴新在李子发眼里的形象也大变了,他万万没有想到,老实巴交的吴新还有魔术般的能耐,把白纸捻成了钞票,把清水酿成了美酒。李子发不得不佩服。
  这一段时间,吴新基本是县委、政府大院的常客。大楼里的主任科长们见他进了办公室,立即起身,有的还故作惊讶地挤眉弄眼,仿佛是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冷不丁就一下出现在自己面前,于是一面紧紧握手一面拍着他的肩头,嘘寒问暖的。吴新受到这样的礼遇,自然觉得来之不易,倍感珍惜。既然好运落在自己的头上,总不能亏了它吧?自己在接人待物上也得与之相辅相承,相得益彰。于是从现在起,自己必须表现得老成持重一些。吴新明白,人有奴性,如果你得到某些让人抬眼仰视的地位,如果不把持好,言行举止不相适应,别人就会斥之为有位没品。要是能很快找准位置,变换角色,左右适中,不愁别人不敬你三分,让你一丈。于是,吴新最近与人讲话总是多了一些“嗯、哦、嘛”之类的语气。
  有时吴新睡在床上,他老想起自己与小学校长刘一山在船码头上与船上的人挥手作别的那一幕。其实,那船上不一定有杜云芳;就是有杜云芳,也不至于疯成那样,嫌挥手不够,还非得把夹克脱了挥,这不是疯了吗?不光自己疯了,刘一山也疯了,那船栏上的人也都疯了,他们凭什么也跟着起哄?这一闹剧的结果就是自己得重感冒病了一场,刘一山也病了。那可是豆子大的冷雨呀,还有那迎面吹来的瑟瑟江风,不病一场才怪呢。他老搞不清自己那次为什么会那样投入,那样虚幻。现在他简直不相信那愚蠢透顶的事会是自己干出来的。
  这期间,县里又召开了两次全县乡镇长会议,吴新在会上作了典型发言,介绍了红山镇抓项目、招商引资的先进经验。分组讨论时,各乡镇都表示要以红山镇为榜样,加大工作力度,缩小发展差距。之后,渔坪镇的镇长赵红兴还组织政府班子成员专程到红山镇参观学习。吴新没有出面接待,因为他先前刺伤过他。赵红兴这次是折了面子,他离开红山镇之前,找到司机小苏,买了两条软中华,要他转给吴新,并说要吴镇长原谅他以前的冒失。司机小苏把烟和话都带到了。吴新感到无比畅快,他把烟给了小苏,自己留下了话。
  红山镇自从苟大红出事之后,就一直未配书记,据说组织部门物色了好几名候选人,但都未能到任,原因是都不愿到红山镇来与吴新共事,似乎红山镇是其政治生命的陷阱。但如今有人愿意来了,他们一掂量,似乎谁也不够格。果然不出大家所料,吴新公示了。一个星期后,他任了红山镇党委书记。现在吴新走在大街上,他仿佛觉得自己全身都在闪着光芒。
  这一天,吴新突然接到一个女人的电话。这女人不是别人,正是前任书记苟大红的前妻陈娟。吴新心里一阵乱跳,这种乱跳是吴新从来也没有经历过的,而且它似乎预示着一种愉悦的体验即将到来。他认识苟大红的前妻,在县农行工作。吴新非常慌乱地说出了自己的住处,这是吴新在红山镇的新寓所。
  陈娟到了吴新家。此时已是旧历六月,酷夏早已到来。陈娟的装束很透薄,紧身的碎花短褂包裹着她丰满的胸脯。吴新之所以对陈娟有某种冲动,主要还是源于她的那对奶子。
  经过一段时间的沉默和几分钟含情脉脉的对视,吴新解开了陈娟的衣扣。他才发现陈娟不仅奶子大,而且皮肤也是出奇的白嫩,虽然是三十大几的女人,但由于调养好,腰胸依然富有弹性和质感。陈娟自己解开乳罩的那一刻,吴新几乎晕眩。那两个圆球样的大奶子,是从乳罩里迸滚出来的。吴新用嘴舔着她的胸脯,随后又舔她的肩背,陈娟闭着眼任由他摆弄。吴新实在憋不住了。他迫不急待地把陈娟平放在凉丝丝的地板上。陈娟两条丰腴的大腿就排成了一只等待丰收的漏斗。两种声响伴奏的不规则的曲调只进行了几次就完全安静了,时间不过一刻钟。但双方似乎都很满足,脸色都是血红血红的,尤其是陈娟,白净且带有几粒雀斑的脸盘上像是扑了一层厚重的胭脂,十分性感。完事后陈娟简单地处理了一下,就立即穿上了衣服。她打理一番后依然端庄漂亮。她提上自己的小包就要出门了,临走说了一句话:你帮我赶走了那个婊子,我就算谢你了。吴新机械地点点头,陈娟很洒脱地走出了吴新的新寓所。吴新很想笑,那次在雨中,受冻一场高烧重感冒的全部价值就这么简单地做了一个了断。吴新觉得似有不值。
  这个炎热的夏天即将过完,立秋前几次反弹的热浪差点把整个红山镇点着了火。尽管这样,吴新每天还是坚持在办公室坐几个小时,处理一阵公务后就到镇街上走一走。这一天,他走进了企业办公室老王主任的家。老王整天穿着个裤衩在家摇着蒲扇,天实在是太热了,老王不去办公室似乎也情有可原。但他毕竟是没有上班,于是吴新进了门,他本能地情绪紧张起来。老王为了把气氛缓和一下,他居然对吴新说,看来上次我对您说的那些话是多余的。老王很难为情地笑了笑,吴新自个找把椅子坐下说,什么多余不多余,完全不是这样。老王的夫人给吴新递了一杯茶,也是珍眉茶。老王的夫人很年轻,才二十五岁,是老王的第二任妻子,因为老王的前妻不能生孩子,前两年离了,老王觉得自己不能再拖了,不然真的要绝后,于是,他就在山里找了一个大屁股的未婚女人,目前正挺着肚子。老王说,我就搞不明白,明明是一件坏事为啥就立马变成了天大的好事呢?这种扶持力度可是红山镇从来也没有过的呀。吴新说,你搞不清楚谁搞得清楚?这一句话呛得老王一个寒战。老王立即辩白说,我可是瞎说一气呀,我连什么事也搞不清楚。吴新笑笑说,你慌个啥,我又不会吃了你。老王说,我倒不是怕您吃了。您也知道我不是包子馒头,充其量是一块没人理的狗骨头。吴新在心里说,难怪你这么多年起不来,你不是个精明过人的老滑头,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老笨蛋。吴新想,看来在你这里是找不到任何细节了。他起身告辞,就在吴新即将出门的时候,老王抛出一段话,他说,小吴,我与你共事多年,我知道你混到目前这局面不容易,但我不得不说句真心话。老王停顿片刻。吴新转过身望着他说,我在仔细听着。老王接着说,你要是看到强盗在偷东西,千万别声张,如果不这样,下一个遭殃的就是你;你不如靠上去与他分得赃物,他会大大方方地分一块给你。吴新听完老王的话,心里一紧,就像头上浇了一瓢凉水。
  
  吴新回到办公室,秘书小秦就送来一只包裹,这只包裹包装很精致也很牢实,是从遥远的K市寄来的。吴新纳闷了,自己在K市并没有熟人呀。
  吴新忐忑不安地把这物件拿回了宿舍,打开一看,他心里释然了,原来是两张光盘和一迭发票的复印件。复印件里夹有一封信,这信是前任书记苟大红写的。吴新开始就觉得苟大红寄来的这些物件必然有重大价值。他在夜静人深的时候,才安安静静看完那两张光碟。看过光碟和那迭复印件,吴新有种感觉,那就是触目惊心。这些都是两座水电站改制成所谓“民营”的重要证据。吴新头脑中的那些有头有脸的人物,顷刻间变成了一群野狼,把一只肥壮的绵羊肢解了。吴新突然想到近来的一些变故,他又能说些什么呢?只能解释成是一种巧合,那些为官有漏洞的人,必然会露出一些破绽来,哪怕是十分隐密的,只要你去捣,无论是有意识还是无意识,他都会本能地加以防范。吴新想,自己到电站作些调研,本是无意,只不过是日常工作的一部分。苟大红失踪以后,就有人怀疑苟大红把一张记录破绽的诊断书交给了一个人。不然凭什么这个人非要在此时插手那两座电站呢?吴新断言,这就是自己这样一个“民选”的镇长被逐步吸入权利场的原因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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