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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佐野洋 血紅的雲彩-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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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自杀……本来想扔掉它,可那是件高档服装,就没舍得扔掉……”
  “高档服装?”
  “是的,那孩子的衣服属那件最高档。虽然我看不懂缝在里面的商标,但感觉
像是外国货。站着说话多不好,咱们回家吧,边走边谈。”
  永子先行了一步。手里拎着的购物袋里面只装着钱包,瘪瘪的。
  “您干什么去了?”
  “我去看牙医了。有几颗龋齿……”
  “是吗?我也经常害牙痛,可是懒得去牙医那儿……言归正传,接着刚才的话
题,那衣服上的商标在哪儿?”
  “在衣襟这儿。”永子用右手指了指脖子后边,“一般的衣服都将商标缝在这
儿对吧?可那件衣服不同。那孩子其他衣服都不这样。所以,我还纳闷为什么单单
这件衣服跟其他衣服不一样?”
  “是吗?”
  坪井咬着下嘴唇。永子的话证明了他的推理是正确的。
  可偏偏永子把那件衣服拿去洗了,太遗憾了。
  永子一回到家就给寿司屋打电话订外卖。
  订好了饭以后,坪井就把杀害城本的不是久子,久子也是被同—个犯人所杀的
推理讲给永子听。
  “所以说,把那件连衣裙洗了,真有点可惜。不然的话,也许能证明留在衣服
纤维中的汗渍不是久子的。”
  “……”永子一言不发默默地流着眼泪。
  “别这样,我没有埋怨姐姐的意思。有关连衣裙的事,我也是昨晚才想起来的……
只是员警不应该急于做出那样的结论来。”
  “哎!久子现在该恨我了。就这么一个有用的线索,被我给毁了……”
  永子用手帕擦着鼻涕,站了起来跑到厨房去了。

  坪井想要是不对永子讲那件连衣裙的事就好了。
  永子与久子感情很好。双亲早逝,姐妹俩相依为命。
  水于也许由于刚才的话题受了打击。但愿别钻了牛角尖,得个神经官能症什么



的……
  过了一会儿,永子回来了。好像洗过了脸,化的妆已经完全没有了。
  “对不起,让您见笑了。”
  “哪里,哪里……”
  坪井苦笑了一下,他看着永于的素面,想像着鼻子左边要是有颗痦子会是什么
样子。
  “喂,坪井君,我刚才洗脸的时候,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您从久子那儿听说过
‘礼’的事吗?”
  “‘礼’?什么事?”
  “您稍等一下。”永子站了起来走到隔壁房间,从日式橱柜上的文件箱里找出
一个白纸包来。
  “就是这个。”
  “啊,这……”
  坪井接过来一看,和前一天在城本医院见到的贺仪袋一模一样。只是这个没有
扎着红白相间的纸绳,但也写着个“礼”字。
  他打开一看,不同的是里面什么也没有。
  “这?这是怎么回事?”
  “在久子的文件箱里找到的。虽然里面什么东西也没有,可我想起一件事来。”
  “……”坪井默默无语。
  “这是上上个月末的事了。在发工资之前,大概二十二三日。我家的财政稍微
有些危机,就到久子那儿去借钱。她说可以,便从一本书里拿出一遝钱来,借了两
万给我。当时我觉得那遝钱有十万元。”
  ——永子惊讶地问久子:
  ……你们这么早就发薪水了?”
  “哦,二十五日发薪水。这是额外的收入,是患者送的礼金。”
  久子回答道,但没说明患者为什么送礼——
  “所以我一见这个贺仪袋,就想起那件事来……不知是个什么样的患者给护土
十万元钱,我想太多了。那孩子没对您讲过吗?”
  “没有,我这是第一次听说。”
  坪井一边回答,一边想,医生五十万元、护士十万元……绝对没错,这是同一
人送的。
  “莫非她帮人干了什么坏事?”
  “坏事?比如……”
  “给人家私自堕胎?”
  “那也不是什么危险的事哟!”
  “那么,是不是安乐死?”
  “安乐死……”
  坪井想这事有可能。当然,不是由久子来做,而是帮助城本倘若那样的话,给
医生五十万元、护士十万元,就不算多了。
  “我刚才洗脸的时候,一下子想到杀害城本先生和久子的动机是什么呢?难道
久子帮助别人实施安乐死?一想到这里,我马上就过来了。是不是患者家族的某个
人委托城本先生给予患者安乐死?所以送了一大笔钱,后来为了保密起见,又把知
情人杀了……也许就这么简单……”
  “没收就是如此。实际上城本先生也收了五十万现金。”
  “五十万元?”
  永子瞪圆了眼睛。
  “是的,昨天我亲眼所见。”
  坪井把昨天在城本医院的见闻讲给永子听。
  “是呀!”永子叹了口气,“可是,城本先生从二月底就将那笔钱一直放在抽
屉里,没有花?”
  “也许没有必要花那笔钱。听说那家医院很红火……”
  “那可不得了,他的公子还是高中生吧?要从医科大学毕业继承父亲的事业,
还有十年的时间……”
  “是的。高中生?”
  坪井想起城本的遗蠕相当开朗。她主要关心的对象恐怕早巳从丈夫那里转到孩
子身上了。反过来一想,如果失去的是长子的话。说话可能就没有那么平淡了吧。
  “他跟久子说道,一直梦想搞一个更大的医院,自己任院长,让儿子任副院长。
夫人可是个精明强干的人。诊疗方面,由久子帮忙、所以金钱方面……”
  那个精明强干的夫人当昨天一拿到那笔钱时,大概能猜出几分来。坪井突然明
白了为何当时她的态度急转直下,拒绝让坪井查看病历……”
  她害怕暴露丈夫不正当的诊疗记录。
  那些事实一旦泄漏,再委托他人代诊,依然挂着“城本内科”的牌子,等待儿
子长大是不可能的了。
  “还有……果然有些奇怪哟!”
  “什么?”
  “从二月二十日左右拿到五十万元,至今未动一动……”
  “也许收到的不只是五十万元,而是一百万元。只是将其中一半放在抽屉里呢?”
  “那就不应该还装在袋子里了。久子就把钱从袋子里拿出来夹在书里,将袋子
扔在抽屉里。所以我想那五十万元,是不是刚接收的。比方说,案发的那个星期六……”
  “有道理。来看病时,拿出五十万元交给他。城本先生顺手将这笔钱放在抽屉
里。想等以后再拿走,可当天他就死了。这解释行得通。”
  坪井闭上眼睛。浮想出城本医生将那笔钱很随意地放在抽屉里的情景。
  遗憾的是他想像不出那个女人的模样。
  从久子姐姐的家回到公寓时,吉冈正站在门口等他。
  “啊,前天实在感谢……”
  “您就别谢了。请别再到处挑唆就行了。”

  不过吉冈的眼里带着笑意。
  “有什么事吗?请进。”
  坪井正好想跟吉冈商量一下,请他帮忙。
  “城本医院的院长夫人打电话向我们刑警科长提出抗议。”

  吉冈和坪井一起进了房间,盘腿坐在起居室的桌前。

  “打电话抗议?”坪井拿出烟灰缸反问道,他本人不抽烟,烟灰缸是为客人准


备的,“是不是说强迫性情死这个结论有点奇怪,提抗议要求员警重新调查?”

  吉冈点上烟说:

  “她反对重新调查。她说野未久子的未婚夫到处说野末久子不是犯人。在背后
说员警的坏话,员警知道这事吗?她想让员警干涉一下,不然令有关者非常难堪。
那位夫人虽然说话的口气很温和、但说了很多。当时我就站在刑誓科长的旁边。我
听到科长说起‘坪井泰介’,就知道说的是先生您。后来我问科长,科长告诉了我。
于是我说我跟坪井君很熟,我去跟他说说。先生您到那位院长夫人那儿都说了些什
么?”
  “真让人吃惊,简直像是吃了黑枪。昨天我可是好心好意。看来真是想查看病
历引起了她的反感。”
  “先生的主张能说给我听听吗?”
  “喂,您请听。我想利用各种专家的智慧。”
  坪井将昨天整理的笔记打开,向吉冈讲述了他的想法。
  对坪井所讲述的内容,吉冈最感兴趣的是蓝色连衣裙那件他—边听,一边随声
附和,当他听到衣服的商标时,摇了几下头,
  “怎么啦?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坪井问道。
  “不,太有意思啦!虽然没有证据,但那件连衣裙说不定真有调查的价值。不
过这完全是我个人的见解。”
  “也就是说,想再调查是行不通的?”
  “不管怎么说,那个结论已经公开发表了。”
  吉冈的回答如坪井预料的一样。
  “那么,作为个人您能不能帮帮我。今后我个人调查好吗?我想出了个好主意,
光调查左脸有痦子的女人。”
  “那颗痦子,是不是长在这儿?”
  吉冈指了指自己的左脸颊。
  “喂,大概就是这个位置吧。”
  “如果是那样的话,我认识一个人痦子就长在这儿,不过,太棘手了……”
  吉冈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多大年龄?”
  “三十二三岁吧,打扮得可时髦了……”
  “是谁?告诉我吧。我不会做出对不起您的事……”
  “——个叫大野木律师的夫人。我干外勤时在派出所工作过,大野木的家就在
那个管辖区内。”
  “刚才,您说‘太棘手了’,什么意思?”
  “那是律师的夫人,即使员警也不好直接盘问。”
  吉冈将香烟掐灭在烟灰缸里。
  也许他在干外勤巡逻时,被大野木夫人驳斥过。
  吉冈一边用火柴棒拨弄着烟头一边说:
  “先生,前天您说过大约两个月前野末久子说因为要出急诊,而回绝了与您的
约会……您还能记得准确的日子吗?”
  “呀,能查到,我查查笔记本……”
  坪井从上衣的口袋里掏出笔记本。从二月中旬那几页开始查找。
  一会儿他就找到十九日那页。
  “十九日,星期四,友引(阴阳道,不宜出殡日),因H出急诊取消约会。”
  “找到了。二月十九日,绝对没错。隔了一天,二十一日星期六那天,她到这
儿来了……”
  “的确如此,这就合乎逻辑了。”
  “合平逻辑?”
  “按她姐姐说法,假如有安乐死这桩事的话,也就是出急诊的那天对不?从七
点左右到十点多钟,医生和护士都离不开,看来不是件普通的事。”
  “没错,那三个多小时在实施安乐死。”
  “不能说得那么绝对,不过也有道理。野末久子的姐姐在二十二三日去她的公
寓借钱。假如十九日那天帮人实施了安乐死、十万元作为谢礼就不足为奇了,这很
合乎逻辑。”
  “哦!有道理。”
  “所以,下一步,能找到那个患者就好了。”
  “怎么找?”坪井皱着眉头,想不出奸办法来。
  “到市政厅办事处去查一下死亡记录那不是小事一桩嘛。倘若能找出署名为城
本哲也的死亡诊断书就好了。”
  “那也不是随便让人查的?”
  “我去查查看。没有必要查全市的,我想只查一下城本医院周围地区,简单得
很。”
  “假若查明了,您可就进退两难了。”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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