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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危情使馆-第4章

小说: 危情使馆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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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处大清真寺塔顶上传来宣礼人的呼唤,几乎湮没在车流的喧嚣中,听起来隐约飘忽。他每天五次呼唤信徒做礼拜,这是第一次。与此同时,撒旦新的工作周也已开始,和以往一样,匆匆忙忙,躁动不安,充满喧嚣,毫无目的地冲向毁灭、混乱和死亡。 
  他站在楼梯上笑了。但是,倘若他看到镜中自己的模样,准会惊愕不已。那张小脸和他那些阿拉伯战友的脸一样,被沙漠的炎日烤成棕褐色,看上去颇有几分忠厚相。许多伊斯兰兄弟甚至以为那是怯懦的表现。 
  才不是呢。伯特始终是一个心如铁石的职业特工,和脚上皮靴后跟的平头钉一样坚硬。他继续走上楼梯,一边想着弗兰契上校。在伯特和他的战友兼上司凯福特看来,弗兰契住宅的出入口,离开的时间,替换的衣裳,驾驶的汽车,全都变化莫测,令人瞠目结舌,就像一出名为《蒙蔽恐怖分子100招》的短剧一样滑稽。 
  随着早晨时光的流逝,这座城市变得越发嘈杂不堪,仿佛被几只鲸一样庞大的扬声器放出的巨大声浪吞噬了。伯特眨眨眼,各种幻景不邀而至,在他脑海里转悠。都市压力——他在伦敦已有一个月——连同这些纷繁无序的幻象,使他脑中难得清静。 
  他记得几时在斯图加特一片被战时轰炸夷为平地的杂草丛生的废墟上玩耍,不远处就是车流熙来攘往的街道。后来他们将这个地区建成迂回曲折的商业中心,诱使消费者越来越深地陷入这个宛如海盗窝藏赃物的洞穴的商业迷宫——除非大肆购物,否则难以脱身。 
  他又眨眨眼睛。那些不请自来的幻觉、话语和情景在他脑海中翻腾。他这么胡思乱想,或许是因为他和另一个职业特工耐德·弗兰契打交道,神经绷得太紧的缘故。其实这没什么。他俩甚至连长相都差不多,他和那个美国佬。难以归类的英俊相貌。肌肉发达,身体修长挺拔,并不显得魁梧。无论置身于哪个欧洲城市,这两张脸都会立刻融入茫茫人海。 
  伯特终于来到顶楼。他在左边门前停立片刻,敲两下,停了停又敲一下。这样一个30岁不到的小伙子,怀着超常的耐心等在那里。他一边等,一边将那只假包裹正面的硬纸片缓缓撕成碎片。终于,他听到了门后的动静。 
  “谁呀?”凯福特的声音里一如既往地透出警觉。 
  “是我。” 
  “喀哒喀哒”几只锁相继打开,门推开一半,里侧还拴着一条粗粗的铁链。 
  凯福特的两只棕褐色眼睛泛着小海豹皮一样的光泽,他解下链条,伯特擦过他身边走进房问。凯福特个头比伯特矮,是个典型的阿拉伯人。英俊潇洒的相貌总是使他引人注目,躲也躲不掉。他脸上最吸引人之处也许是鹰钩鼻,也许是面颊上两块轮廓清晰、方方正正的颧骨。 
  “你总算舍生忘死地完成了使命?”他嘲谑地问道。 
  “别说笑话了,兄弟。” 
  凯福特把第二句迸到舌尖的趣话咽回肚里,目光先是落到手中的写字板继而又转到伯特身上。“我也完成了一项重大使命。”他用粗哑平静的嗓音说着阿拉伯语。“我发明了一件新式武器。” 
  伯特扮了个怪相,像是吃到什么东西使他恶心欲吐。“我想……”他踌躇着说出自己的担心。“有的设备用过了,拆掉了。就连弹药也可能因储存不当失效。怎么检验这一切呢?我们总不能拿着劣质武器上前线吧?” 
  “我们以前就冒过这种险。”凯福特不动声色地说。“我们谁都不能担保自己不出什么事,兄弟。我们都得把无足轻重的躯体托付给真主。” 
  “说得对。”伯特表示赞同。“不过凯福特,哪本圣书规定我们不能以真主的名义运用自己的头脑?我们不妨将试制材料运到郊区一幢安全的房子里测试。” 
  凯福特久久沉默着。两人都能听见楼上有人在吹口哨。 
  “好主意。”凯福特颔首同意。“我们派马穆德和麦拉克去执行这项任务。比你今早去和这个婊子周旋风险要小多了。你没被她迷住吧?” 
  伯特咧嘴乐了。“有他碍事不成。他和那个婆娘热火着呢。” 
  “弗兰契上校还是每天都跟我们玩障眼法吗?” 
  “既然他每晚都要回到他老婆身边——他所说的迷人的尤物——这些障眼法就全不管用。你注意到他的卧室正对后门吗?” 
  “我在这里的房顶上已经观察到了。” 
  “让两个兄弟用双脚发射筒在200米外将7公斤炸药送入弗兰契的卧室窗户,需要多少时间?” 
  凯福特喜形于色。他猛地拍了一下手。“幸蒙先知教诲:‘男人办事,女人打岔。’这样我们就能携手合作,而用不着分神对付女人啰?” 
  两个男人神态庄重地紧紧拥抱在一起。接着又停住,后退一步,互相对视,又是一阵拥抱,更热烈的拥抱。 
  有一刻,伯特的两只胳膊牢牢攥住凯福特肌肉发达的肩头。倏然间,他的身子瑟瑟抖动起来,只觉得肩头一阵痛楚。他抖得实在太厉害了,凯福特怕是也在同样颤粟不已吧?他们是真正的兄弟,血肉相连的兄弟。 
  “今天,伦敦;”伯特用阿拉伯语说着,放开凯福特,“明天,全世界。” 
  伯特像以往一样小心地将手上的一把写着地址的碎纸片拿进盥洗间,扔进马桶,放水冲掉。 
  离开科耐尔的办公室,耐德看看自己的手表:停在7点40上。他取下摇摇,抬头瞅见大使馆办公楼走廊墙上的电子钟,时间是9点差几秒。显然,这只手表是在他赤手空拳对付那辆米诺车时给弄停的。 
  他停住脚,回想起那个荒唐可笑的时刻,那个司机闯了大祸还想溜之大吉,他自己异想天开地试图徒手阻挡一辆车往前行驶。不过,你当然不能让干了坏事的家伙就这么溜了。不知道那位慢跑健身者伤得有多重?耐德的妄想症没有帮他产生预感回答这个问题。 
  如果你存心要让自己的脑子出点毛病,耐德自言自语道,什么毛病不比妄想症强?偷窃僻?色情狂?就是早老性痴呆病也能派上用场。 
  他从走廊上面临格罗夫纳广场的那扇窗户看见“看守人”已经来了。 
  “看守人”是耐德给他取的绰号。一个又高又瘦、动作笨拙的人,饱经沧桑的脸上满是麻子,光头站在草坪上,一前一后拴着两块告示牌,紧紧贴在身上,活像一块三明治。 
  看来此人对美国心怀夙怨,不过外人很难猜测其中的真实原因。两块牌子中间由上而下用红漆刷上一长列字母US,并在旁边的白底色上刷上一些蓝色字母,组成一串字谜。耐德经常临窗而立,凝神琢磨字谜的含义。眼下,就在他这样做的当儿,使馆办公大楼星期一发出的各种声音分散了他的注意力。这些声音,他过去从来没有,将来也不会对其他人提起——也许只有简例外。这些是使馆办公大楼发出的特有的声音:空调的嗡嗡声,办公室里忽高忽低的说话声,微声办公机轻划纸页声,隐约可辨的计算机嘟嘟声,以及打字机、传真机和电话的声音,你得驻足细听。这些声音现在就在你身边。 
  星期一早晨,当每个人在办公室里处理周末积压的大量事务时,耐德习惯于到处溜达一圈,和人打打招呼,感受这个庞大机构的工作节奏。 
  今天早晨,因为科耐尔事先向他交待了任务,自然也就挤掉了他从容转悠的时间。可他还是来了,为的是周一例行的看材料。他不想假充自己能未卜先知,可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胜于那些成篓的绝密报告。 
  今天早晨,他匆匆绕过行政处,大使馆下属六个处中的一个。这是提供人员和设备,保持大使馆正常运转的部门,处理财务、交通、人事、安全及通讯联络等事宜。那位回家度假的安全科长卡尔·福莱特平时就在这里工作。 
  今天早晨他也没进公共关系处。这里的工作人员将忙着从周末大量的报纸杂志上剪下有价值的文章。该部门与新闻传媒合作,设立教育交流项目,赞助学术报告和重要会议。这里收藏了不少参考书,为研究美国政策和当前时事的人提供资料。 
  政治处和经商处的工作最繁忙,涉及许多政策性很强的事务,因此外人无法对其中的工作人员进行便捷的社交访问。这里的工作实在太多,谁也不敢奢望能偶有闲暇随便聊几句。他们起草的报告和拟定的方案全都初步整理成文,送到他的案头。他只要等他们送来就行了。 
  今天什么时候,耐德提醒自己,他得会同金融、海关稽查人员对国内收入署的工作人员进行常规审查。这是经商处唯一的机要工作部门,因此始终为耐德·弗兰契所关注。 
  接下来是领事处,外交界打交道最多的部门,下设三科,分别负责签发护照、登记美国公民的出生和死亡、对文件作法律公证、代表社会保障局和退伍军人管理局等政府部门行使职权。如果你是一个打算去美国旅游的英国人,就得向领事处申请签证。在这顶巨大的保护伞的掩护下,还有几个司法部派来的人,他们像中央情报局的特工一样行动诡秘,悄悄地做自己的分内事。这个处的领事事务全由参赞负责——一个身材纤巧颀长,肤色微黑,长着一头乌黑秀发的女子,名叫简·威尔。 
  耐德走过简的秘书身边,站在她办公室敞开的门口。这是一个位于走廊拐角处的屋子,从这里既可以俯瞰格罗夫纳广场,也可以看到早晨上班的人流从四向八方涌向梅费尔区的这几条街。 
  简不动声色地从办公桌上抬起头。耐德知道她秘书正在注意她和自己,便待在门口没挪动身子。简一头乌黑的长发,两边稍稍拢起,松松地挽成一个顶髻。“那份来宾名单,”她说,“我的天。” 
  他神情忧郁地瞅着她:“她指望能向我们隐瞒多久?” 
  “这是我的错,耐德。我现在才想到她当时和手下人一直打了几百个电话。我从没想——” 
  耐德微微摇摇头,示意他身后站着秘书,正在听他们交谈。简突然打住,稍后话题一转,没头没脑地问了句:“这要紧吗?” 
  “中午在会议厅开新闻发布会,能赶上吗?” 
  “没问题。” 
  耐德用身体挡住后面秘书的视线,用手指指简和他自己。“我们也许得忙上一阵,也许来不及吃饭。” 
  “我知道。” 
  他的脸仍然避开秘书的目光,冲着简·威尔莞尔一笑。“谢谢你的合作。”转身离开办公室。 
  现在只剩下防务处了。这是他自己的工作部门,负责保持与英美军方的正式接触。从传统上讲,这也是耐德这样的特工的藏身之地。不过在他去自己的办公室前,还得见一个人。 
  一间地下办公室,门上挂着写有“机械维修”字样的标牌,尽管它和行政处办公室隔得老远。耐德推开门,走进一个可容一名秘书工作、却从来不见其人的小房间,敲敲里层的房门:“帕金斯先生在吗?” 
  门后传来响亮有力的脚步声,来人喀哒喀哒地打开锁,将门微微推开一道缝,露出一双淡灰色的眼睛,把他打量了一番。 
  “噢,是你。早上好,上校。” 
  门顿时敞开了。帕金斯先生比耐特足足大10岁,身高6英尺,略超过他,身躯壮硕而又峭拔,犹如一截橡树树干。他的小脑袋上浅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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