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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短篇小说-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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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俩在澳洲居住了很长时间,初次来到欧洲。他俩跟巴黎外国动物驯化园主任有通信联系,告知他说,他们将带来一个稀奇的动物,一个完全陌生的品种,人们不能说清它是人还是猿。 

  根据杰出的考古学家布拉戈夫的说法,人们面对的大概是类人猿,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猿人,直到这时人们还未证实其存在。它的构造大概跟杜布瓦博士于一八九一年在爪哇岛发现的直立猿人完全一致,而它的某些特征似乎支持阿根廷博物学家M.阿梅吉诺的理论,阿梅吉诺根据在修建布宜诺斯艾利斯港的挖掘工程期间找到的头盖骨碎片,就能够复原双门齿人。 

  这个特别的动物,聪明,善于观察,在澳洲它主人的家里,可以干仆人的活,擦洗他们的汽车,甚至试着开车。 

  布拉戈夫先生和夫人怎么样了?伴随他俩的奇怪的灵长类动物又怎么样了?…… 

  这个问题现在容易回答了。多亏亚森·罗平的指点,人们知道了悲剧的全部情况。多亏了他,罪犯终于落入法律之手中。 

  人们可以在巴黎外国动物驯化园里见到它,它被关在那里,取名叫“三星”。它的确是只猿猴,但也是人。它有家畜的温驯与聪明,主人去世,它感到悲伤。但是,它的许多特点使它更加接近人类。它狡猾,凶残,懒惰,贪吃,脾气坏,尤其是嗜酒无度。 

  除此之外,它显然是猿猴。 

  除非…… 

  在它……被抓获以后,过了几天,我发现亚森·罗平站在笼子前,一动也不动。毫无疑问,他力图解决这个有趣的问题。 

  我立即跟他讲话,因为有件事一直牵挂在心上: 

  “罗平,你知道……那么,你干预这个案件,作了论证,还有你写的信,并不使我感到惊讶。” 

  “啊!”他不慌不忙地说道,“为什么?” 

  “为什么?因为这种事情早已发生过,早在七八十年前。爱伦·坡把它作为一篇优美的小说的主题。在这种情况下,找到谜底是容易的。” 

  亚森·罗平抓起我的胳膊,把我拉到一边,问道: 

  “那么,你什么时候就猜到了?” 

  我坦白地说道: 

  “在读你那封信的时候。” 

  “在我的信的什么地方?” 

  “将近结尾处。” 

  “将近结尾处,不是吗?在我讲得一清二楚之后。就这样,上苍使一个罪案重演,环境显然完全不同,可是当事人却一模一样。尽管如此,你和其他的人,都要睁开眼睛。应该从我的信中得到帮助。我在信中进行论证来消遣,由于受到事实的局限,有时甚至使用那位美国大诗人①用过的术语。你清楚地看到,我的信不是完全没有用的,人们可以让自己对别人重复那些他们知道了就忘记的事情。” 

  ①指爱伦·坡。——译注 

  罗平随即转过身去,面对一只老猿放声大笑,老猿若有所思神态有如一位严肃的哲学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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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冒险创出奇迹 



  贝舒警官奉命查清“老塔”事件的真相。他掌握了必要的情况后,晚间,搭上开往法国中部的那班火车,在盖雷下了车。翌日上午,一辆小汽车把他送到马佐雷什镇。他先去城堡造访。这座城堡地处于被环行的克勒兹河围绕着的海岬上,是一栋古老而宽敞的大住宅。乔治·卡泽冯就住在此地。 

  乔治·卡泽冯是个有钱的工厂主,任省议会主席,是当地的重要人物。他年纪最多只有40岁,正当年富力强。乔治·卡泽冯相貌长得平平常常,但他那潇洒、利落的举止赢得了人们对他的尊重。“老塔”是他的地产,因此,贝舒警官一到,他就想立刻把警官带往那里。 

  他们穿过一座栽种着栗子树的美丽公园,然后,就来到了一个摇摇欲坠的高塔前,这是古老的马佐雷什镇唯一残存的遗迹。塔尖直指苍穹,塔脚下是克勒兹河流经的溢口,河水从这儿蜿蜒流入那周围岩石业已倾圯的河床。 

  对面是达莱斯加家的领地。离岸大约12米远的地方,耸立着一堵庞大的砾石墙。这堵墙的造型像一座大堤,湿漉漉的,闪闪发亮。一个边上镶着阳台的大平台高踞在砾石墙上方五、六米高处,花园的小径直通这儿。 

  在这荒芜人迹的地方,十天前的某个早晨六时许,有人在一块大岩石上发现了年轻的约翰·达莱斯加的尸体。尸体上没有别的伤痕,除了在头部可以看出大约是在坠落时擦破的一丝痕迹。对面平台的树木中,有一枝新折断的树枝垂在树干旁。因此,大家认为,事情是这样的:伯爵置身在这根树枝上,由于树枝承受不了他的重量而折断,伯爵也就坠落在河中。于是,就这样酿成了悲剧。官方已发出埋葬尸体的许可证。 

  “但是这位年轻的伯爵爬到树上去究竟搞什么名堂呢?”贝舒问道。 

  “他想从高处就近看看这座主塔,因为它是古老的达莱斯加家族的发祥地。”乔治·卡泽冯应声答道。 

  然后,他连忙又说: 

  “警官先生,我无法对您提供更多的情况。您知道,由于我再三地请求,警察总署才把这一任务交给您。确实,这儿流传着一些流言蜚语,甚至对我恶言中伤,我要结束这一切无聊的事。您进行调查吧。好好地查问吧。您尤其可以登门拜访达莱斯加小姐,就是那位年轻伯爵的姐姐,她现在是他们这个家族唯一幸存的人了。调查完毕,您哪天动身,请来对我说一声。” 

  贝舒一刻也不拖延。他先到高塔脚下探察一番,然后走进庭园。庭园里由于楼梯和地板的塌陷,到处堆着破砖碎瓦。接着他又到镇上,开始找人询问。他拜访了镇长和教堂神父,然后,在旅店里用膳。下午两点钟,他走进那座直通平台的小花园。这个小花园被一所毫无特色的被人们称作“小城堡”的建筑物隔成两半。贝舒请一位老女仆通报他的姓名,他要见达莱斯加小姐。他很快被引进一间陈设简陋、低矮的客厅里。小姐正在客厅里和一位先生谈话。 

  小姐站起身来,先生也随之而起,贝舒认出这是吉姆·巴奈特。 

  “啊,你总算来了,亲爱的朋友。”巴奈特张开双手高兴地叫了起来。“今天早晨,我在报上看到你到克勒兹来的消息,我立刻驾着我那辆六匹马力的车赶到这儿,可以随时听你的差遣,我一直在等着你呢。小姐,我给您介绍,这位是贝舒警官,他是总署的特派员。有他来负责这件案子,您可以放心了。他一定对这整个事件都已经了如指掌,我还没见过比他更有智谋的人。这可是一位大师。贝舒,你说吧。” 

  贝舒瞠目结舌、惊愕万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巴奈特的在场可是他万万没料到的。他面露愠色,狼狈不堪。又是巴奈特!总是这个巴奈特!他怎么总也躲不开这个巴奈特,而且还得忍受他那种讨厌的合作?凡事只要巴奈特插手,那么,他不是愚弄别人就是要敲竹杠,除此之外,没有别的目的。这一点不是早就得到证实了吗? 

  贝舒有什么可说的呢?直到目前为止,他对整个事件还毫无头绪,迷惑不解,连一点细枝末节也没发现。 

  巴奈特见贝舒缄默不语便又说起来: 

  “恩,小姐,贝舒警官时间很宽裕,他要核实一下他所获得的证据。他强烈要求您能有助于证实他调查的结果。既然您我之间尚未交换看法,请您把您所知道的有关您弟弟达莱斯加伯爵惨死的情况谈一下,好吗?” 

  伊丽莎白·达莱斯加披着黑纱,身材修长,脸色苍白,显出一种庄严的美。她那端庄的面庞有时因为要遏制啜泣而抽搐着。听了巴奈特的话以后,她反驳道: 

  “我宁可保持沉默也不愿提出指控。但是,既然您要我尽这一责任,我也只得勉为其难。我准备回答您的问题,先生。” 

  巴奈特说: 

  “我的朋友贝舒警官想知道您最后一次见您弟弟的确切时间。” 

  “晚上10点钟。那时,我们像往常一样高高兴兴地吃过了晚饭。我十分钟爱约翰,他比我小好几岁,几乎可以说是我一手把他抚养成人的。我们一直很幸福地生活在一起。” 

  “他夜里出去了吗?” 

  “他只是在凌晨时才出去的,大约是早晨3点半钟。我们的老女仆听见他出门的声音。” 

  “您知道他上哪去了吗?” 

  “他头天晚上告诉我,他要到平台高处钓鱼。这是他最喜爱的消遣。” 

  “那么,从3点半到发现他的尸体为止,在这段时间里,您没有什么情况可对我们讲吗?” 

  “不,有情况。6点一刻左右,我听到一声枪响。” 

  “确实,有好几个人听到这枪声,不过,也许是某个偷猎的人开的枪。” 

  “我当时也是这样想的。但我感到忐忑不安,于是,我起身穿好衣服。当我赶到平台时,对面已有好些人在那儿,城堡的公园附近有人在往上爬,看来这斜坡十分难以行走。” 

  “这下枪声不可能跟这件事有任何关系的,对吗?要不然,在验尸时就会发现有子弹的伤痕,然而,事实并非如此,没有发现伤痕。” 

  巴奈特见达莱斯加小姐踌躇不答,就执拗地说: 

  “请回答,我恳求您回答。” 

  于是,她郑重的声称: 

  “不管事实如何,我还是得说,在我心目中,我认为两者是有关联的。” 

  “首先,因为没有别的理由可以解释我弟弟的死因。” 

  “也许是一次事故?” 

  “不对,约翰年轻体健,十分灵活,而且他一向谨慎小心。他决不会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置身于这么一枝过于脆弱的树枝上。” 

  “可是,这根树枝已被折断了。” 

  “但是也没有任何根据可以说明这根树枝在那天晚上是被约翰折断的。” 

  “那么,小姐,坦率的说,您坚持认为这是一件谋杀案。” 

  “是的。” 

  “您甚至已经对别人说过罪犯的名字?” 

  “是的。” 

  “那么您根据什么这样说的?贝舒警官在问您呢。” 

  伊丽莎白沉思片刻。她似乎难以把那些恐怖的往事再重新回忆起来。然而,她还是毅然决然地说: 

  “我还是说吧。不过,说来话长,我还得先从24年前的一件事说起。那时,我父亲因为他的公证人卷款潜逃,只得宣告破产。为了偿付债务,他不得已去向盖雷一位有钱的工厂主求救。这位工厂主借贷了20万法郎给我父亲,但附有一个条件,那就是:如果五年内我父亲还不清借款,那么我们在马左雷什的城堡和地产都得归这工厂主所有。” 

  “这位工厂主就是乔治·卡泽冯的父亲?” 

  “是的。” 

  “他很喜爱这座城堡吗?” 

  “喜爱极了。有几次,借约还未到期,他就想把城堡买下来。过了4年零11个月,我父亲患脑溢血去世,他就预先通知我们的叔叔兼保护人,说我们只剩下一个月的期限了。我父亲身后分文不留。就这样,人家把约翰和我撵出了大门,我们俩被叔叔收留下来,我们和他一起住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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