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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3章

穿越者穿越了穿越者-第40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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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那些东线旧部,与之分庭抗礼才是,毕竟他才是名正言顺的前沿都指挥;或是利用前沿都指挥这个职衔,晓之以厉害,争取王贵他们这些东线旧属,站在自己这一边。
  就算最不济的结果,也要让对方吐出一部人马来,归在自己麾下听令才是。只要有部队在手中,就算局势不利,也有自保的余地,而军前的成败得失,从自己的立场上解释起来也更有分量和公信力。
  他毕竟是国族出身,公室的近支,真要是争功诿过打起嘴皮子官司来,难道还不如一个罗藩子么。只可惜对方负责的职分和参战的时间,都不是那么合适背黑锅。
  他虽然出身资历有限,但还不至于昏聩到,在实力对比悬殊之下,去主动构陷一个现成的实力派。
  因此,也只能将那些丧师败亡的罪责和错处,想办法安排给对自己有着提携重用之恩的都统制王嵩了,虽然这样有些对不住这位王都统,但在切身的利害关系面前,也只能勉为其难的做一些违心之事了。大不了事后额外关顾他的妻女,不至于太国潦倒便好。
  这样下来,他身为前沿都指挥,至少一个力挽狂澜,保全最后军力的功劳是跑不掉了。
  他如是想着,心情不免再次变得愉悦而灼热起来,一时直接体现在了面上眉飞色舞的表情之中,却忽略了跟在身边的那名前来联络军士,嘴角一闪而过的讥诮。
  突然接口喊杀声四起,冲出无数举着北军旗号的伏兵。
  “有埋伏……”
  身边的亲兵惨烈的嘶吼着,拉着有些呆滞和僵直的梁彦深,拨打着闪过零星飞来的流矢,向后狂奔而退。
  转眼之间,收拢来的上千将士,具以做鸟兽形散,只剩下他们一小拨人,在那名联络官的引领下,慌不择路的奔进一条巷子里,七拐八弯的总算摆脱了渐渐远去的喊杀声。
  一条死巷尽头,梁彦深还没来得及喘气,突然发觉留在后方警戒的亲兵们,突然被一阵来自墙头的箭雨,给射得惨叫四起,转眼死伤殆尽。
  他大骇转身就要避让,却冷不防一个冰冷尖锐的东西,从肋背下甲缝猛然刺进他的胸腔,霎那间他像是被定格了一般,努力扭过头来,看到是联络武官那张毫无表情的面孔。
  “你……竟敢……”
  他用尽全身气力咆哮着死瞪对方,只是怒吼出来的声音到了嘴边,却只剩下满口的血泡沫子。
  随着那名联络武官,将袖中带血的尖刃从梁彦深身后抽出,而颓然失去所有的气力,仆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身下缓缓流淌而出的血水,迅速凝结成大块的红冰。
  他的野望,他的梦想,他的种种布置,就这么被一把袖刃,终结在了洛都城里这不知名的陋巷一隅。
  然后断气僵直的尸体,又被重新翻转过来,在尸体的伤口里,用一柄最常见的制式佩刀插入搅动了一下,算是某种掩人耳目的手段,就算大功告成。
  而一只扮演了联络武官角色的童昊,也面无表情的从怀里掏出一张写满名字的纸片,用炭笔从中涂黑一行。
  ……
  天津桥畔,中路军的营地故址。
  “那只‘满万不可敌’已经进城了?”
  杨可世皱着眉头,看着颇为狼狈的部将,对方肩胛上的铳创还在汨汨的渗出血来。
  “你们都败退了回来?……”
  他用力揉了揉额头,只觉得开战之后,就凡事在没有顺心如意过了。
  自从击溃了南军在北郭的东线部队之后,皇城的北军主力后,就全力投入到,对于南线败退之敌的攻击中去。但没想到还会冒出这个意外来。
  这可是号称野战善守第一的劲旅啊,就算是城中的北军各部,也没少风闻过相应的传言和名声,至于亲自领教和直面过她们的部队,至今还没有能够成建制的全身而退的记录。
  因此,帐下诸将的表情也各自有些微妙,虽然跃跃欲试的有之,但更多的则是各种谨慎和凝重。正所谓,只有名不符其实的军号,却很少有被取错的战场绰号,特别是来自对手的阵营。
  “是否须得暂退重整,巩固战线再做打算安可……”
  一名面容苍老的军将,微微鞠身道。
  “我管他是不可敌还是万人敌,这洛都乃是我们的洛都……”
  另一名年轻富态些的军将,则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打断道,却是镇京军的统领之一,只是大多数时候镇守皇城,倒也没有只管到额感触,自然有些不信邪了。
  “只消他们敢进得来,自管包他再也出不来去……”
  “不要节外生枝了……”
  居于上首的张叔夜,终于开口道。
  “我等每一分军力,都是弥足珍贵的,最忌处处分摊了……”
  “现今最要紧的目标,便是依旧据守城南,负隅顽抗敌殿前军与新军左锋残部……”
  “别的不管他,这两只要紧的军号,一定要给我全力留下来……”
  “然后伺机防堵和截断,来自其他方面的援应便可……”
  说到这里,他转头看向杨可世道。
  “这边交给你了,需要多少援力和资源……另行呈报给……”
  “城外的胡马儿大队已经绕过北郊,开始袭掠南面伊水之畔的南军营地了……”
  张叔夜不容置疑的一锤定音道。
  “有些东西,我们只要静待结果就好……”
  虽然这些大举南下的胡马儿,出现的实在有些过于蹊跷和偶然了,就仿若很久之前就已经有素准备的一般,但在现今的情形之下,却是没有人,会不识趣的去追究和计较这个问题。


第448章 天倾(十三)
  就在游击军进城的第三天,就像是老天也看不过这场没完没了的厮杀纠缠,突然就变了脸色,一场突然而至的大风雪,同时降临在城内外交战各方的头上。
  铺天盖地呼啸而至的鹅毛大雪,一口气就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将世间万物染得霜白一片。
  当街面和建筑上的积雪,已然超过尺厚之后,就基本令大规模的军队调集,变得困难重重起来,各种消耗甚大的军事行动,也不得不停顿了下来。
  在此之前,来自皇城的北军反击部队,已经主动对上东门附近的坊区,组织了好几次强攻和袭夺,只是都无奈折戟在预设好的街头工事,掩体,以及暗藏的枪炮列阵之下,连一名镇京军统领都当场带阵没在流矢弹丸之下。
  屡屡徒劳无功之后,这些北军将士也终于认清了现实消停了下来,在杨可世到任之后,就改弦更张大举收缩后退,然后绕过这些控制区,先去收复其他的街区。
  反正以洛都的北郭之大,对方所能控制和影响的,也不过时东北角一隅的十几个坊区而已。
  当然了,据守上东门的南朝新军,真要是不顾一切扩大追击,那也就意味着攻守易位,那也不介意用熟悉地利的主场之便,好生教训一番这些远道而来的南蛮子。
  作为新到任的镇防使,杨可世便是如此交代和平复那些,暂且困顿于挫折之中的新部下们。
  接下来,就是隔着这若干个烧成白地的街区作为缓冲,以少量而精锐的人马相互对峙着,警戒着对方可能发生的局部反击或是乘机偷袭。
  而对于窝在上东门里的游击军来说。
  因为大雪的覆盖堆积,在上东门附近临时收容的驻地中,也出现了多起建筑坍塌和损坏,以及士兵冻死冻伤的事件,连带着各种琐碎事务,也一下子多了起来。
  短短的数日之内,在我的麾下也已经收拢了,至少上万溃散的友军,而令上东门附近的驻军,再度膨胀到了三万多人,虽然数量上去了,但是因为参杂了大量良秀不齐的兵员,而令部队成分复杂起来,相应的总体战斗力,反而有所削弱。
  其中三成乃是我直属的主战部队,也是我依仗的核心攻击力量;还有三成是来自王贵的前军大部,以及徐庆部从武牢关驻军,拼凑出来的若干营头构成的协从部队,用来守备后方也算令人放心,在接下来就是一路收拢的散兵游勇,就基本毫无士气和斗志可言。
  至少在将这些就近收拢的友军残部,给重新整训再编完成之前,是没法指望他们的战斗力,因此只能乘着天气的间歇,抓紧时间内部消化,先将组织度恢复起来再说。有了基本点额组织度,就可以考虑安排劳役和不那么重要的战地防务。
  此外,收拢而来的士兵,也加剧了辎重的消耗,本军从白马寺营地携带过来的粮草,再加上上东门里遗留的少量辎重,原本至少足食一月还多,现在按照人头分配的话就只能支撑二十天左右,还必须从城中就地筹集补给。
  因此,自然就实行三六九等的配给制,取缔和限制任何不必要的热量消耗和活动,然后从那些友军残部中挑选可战兵员,补充进辅军和散兵团享受同等待遇。
  其余的就只能维持最低限度的日常消耗,等待情况好转了。
  风雪之大,连带城外那些活跃的胡马儿身影,也逐渐绝迹了下来,虽然据说他们久经塞外的风霜雨雪,既能吃苦而不畏严寒,但是作为人类还是要遵守自然规律的。
  根据城外有限活动范围内的侦查,就发现了好些掩埋在雪花之下,被冻死的人和被马匹尸体,只是大多数尸体都不怎么完整,明显带有被利器切割和撕咬过的痕迹。
  显然,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野外的豺狼鸦鹫,已经学会了使用人类的刀匕来进食了。
  ……
  但是这场大雪,对于城南困战之中的殿前军、新军左锋部及其他中路兵马,就是真正意义上的雪上加霜和天降灾厄了。
  作为禁前第一军的荣耀与骄傲,支撑着他们在逆亡之势下,一路浴血奋战,且战且退到这里,好容易才重新站稳了脚跟,却因为在溃败中损失了大量的辎重,如今严重缺乏各种物质,就连取暖的柴碳,也只能就近取材来应付。
  因此……临时驻留的营地中,到处是躲在背风处,蜷缩着身子烤火的士兵,白日下跃动的火光,映射着他们被冻得青白麻木的表情,就仿若除了这些许火光和温暖之外,就在没有任何足以打动他们的事情了。
  而专门而伤员提供挡风遮雪的建筑里,也在不停的抬出被冻得硬邦邦的尸体。
  失去了围攻营地里的辎重,大雪也暂时断绝了他们与南城外的输送往来,信鸽和鹞子在这种天气下都无法出动,只能靠少量士兵步行穿越,敌军尚未来得及彻底封锁起来的城南一角,来保持着某种断断续续的勉强联系。
  而在又深又厚的雪地里跋涉往来,一个不注意就很容易就造成,这些出身炎热地区的岭外士兵,各种手脚冻伤和坏死,于是哪怕是在就地防御状态下,各种非战的伤病几乎是直线攀升着。
  洛水南岸的河堤上,新军左锋统领谭国臣,也在眺望着已经冻结的河面。
  那些大片大片支离破碎的冰面随处可见,就像是满地洁白之中的斑斑疤痕,也是南军将士永远的心中之痛。
  因为,那都是在狂奔越过冻结洛水逃亡之时,那些被脆弱的冰面所吞噬的各军将士,在凄厉惨嗥的挣扎扑腾之后,所留下的最后一点痕迹,因为破碎的实在厉害,至今还像是各没能弥合痊愈的伤口,多少也阻挡了北军后续的冰面追击。
  更糟糕的是,败退的过程中,他虽然努力收拢约束住了部队,却不得不舍弃和焚毁了过于沉重或是大件的重装器械,以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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