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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023生命,宇宙及一切 [英] 道格拉斯·亚当斯-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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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静静地独自站在漆黑的走廊上,他记起当时的状况,于是一阵战栗。他的一个头是这种表情,另一个头是那种表情,两个都觉得,对方的可能比自己稍稍好点儿。   
他侧耳倾听,但什么也没有。   
只有“喔”。   
把如此数量庞大的人弄到如此遥远的地方,竟然只是为了说一个字。   
他紧张地慢慢挪动自己,想靠近控制台。在哪儿他至少觉得自己处于控制地位。他又停下了。原因是他觉得自己真不是个适合处于控制地位的家伙。   
回想起来,当时,他心头一震,发现自己的确有个灵魂。   
其实,从前他一直假设自己是有个灵魂,正如他拥有一切那样——有的东西还有俩呢——直到此时此刻,发现潜藏在黑暗中的自己,他却极大地震惊了。   
随后,他又发觉(这是第二次心头一震),处在他这样地位的人,灵魂真不是特别值得期待的东西,于是再次感到震惊。   
接着他就想,到底自己是个什么地位呢?这次的震惊让他几乎把酒全给洒了出来。于是他赶快喝了一大口,以免有更严重的事发生。紧接着他又喝了一大口,看看第一口是否还好。   
“自由噢!”他高声嚷道。   
崔莉安来到控制台,对他说了一些关于自由的比较积极的话。   
“我真受不了。”他阴郁地说着,仰头喝了第三口,以便看看第二口为什么还没报告第一口的情况。他从两边分别看着崔莉安,觉得右边看的更漂亮。   
他又往另一个喉咙里灌了一口酒,计划着要它追上前一口,它们俩齐心合力,去把第二口也拉上,然后三个一起去找第一口,跟它好好聊聊,还可以一起唱唱歌啥的。   
他不知第四口酒是否明白了,于是让第五口酒去解释解释,第六口去表示一下精神支持。   
“你喝得太多了。”崔莉安说。   
他把两个头碰在一起,努力想看清楚此时眼中的四个她。他放弃了,转而去看导航屏幕,惊讶地发现有如此巨大数量的星星。   
“刺激和冒险,都特别爽。”他喃喃地说。   
“你瞧,”她在他身边坐下,同情地说,“你觉得有点迷茫,这是可以理解的。”   
他吃惊地看着她,他还没见过有谁坐在自己的大腿上呢。   
“哇。”他说,又喝了一口酒。   
“你已经完成了多年以来为之努力的任务。”   
“我没有为之努力。我在努力不为之努力。”   
“你还是完成了啊。”   
他嘟哝了一下,胃里像在举行一个疯狂的派对。   
“我想是他完成了我。”他说,“我,赞福德·毕博布鲁克斯,我哪都能去,什么都能做,我有太空中最棒的飞船,有个什么都会的姑娘……”   
“是吗?”   
“就我所知,我对人际关系可不在行。”   
崔莉安扬起眉毛。   
“我是个,”他接着说,“特别行的人,我什么都能干,就是不太知道要干什么。”   
他停了一下。   
“做这个,”他又加了一句,“却偏偏搞成了那个。”如其所言,他又喝了一口,然后很没形象地滑下了椅子。   
赞福德睡觉时,崔莉安在飞船里找《银河系漫游指南》,那上面有关于醉酒的建议。   
“醉去吧。”那上面说,“祝你好运。”   
这一条下面的参考资料,点进去是关于宇宙大小的思考,以及如何对付这个问题。   
然后,她看见关于汉威沃的介绍,那是一颗异域风情的度假行星,银河系中的一大奇景。   
汉威沃是个充斥着超豪华酒店和大赌场的世界,并且,它们都是由自然风化和水蚀形成的。这种事发生的可能性,接近一比无限。关于这一现象人们所知甚少,原因是那些渴望研究它的地物理学家、概率统计学家、气象分析学家和古怪现象学家,都付不起那儿的费用。   
真厉害。崔莉安心想。于是,几小时之后,这艘白色大跑鞋形状的飞船从天上轻盈地降落,披着灿烂的阳光,飞向闪闪发光的沙滩停船场。这艘飞船显然引起了地面的一阵骚动,崔莉安颇为得意。她听见赞福德在飞船的什么地方活动着,还吹着口哨。   
“你好吗?”她用对讲机讲道。   
“很好,”他轻快地说,“超好。”   
“你在哪?”   
“浴室。”   
“你在干嘛?”   
“呆着。”   
一两个小时过去,开始变得无聊了——如他所愿。于是飞船重返天空,连舱门都不曾开过。   
“嘿哟。”电脑“艾迪”说。   
崔莉安忍耐地点点头,手指敲着键盘,按了一下对讲机。   
“我想,也许强制的玩乐不是你所需要的。”   
“也许吧。”赞福德不知从什么地方答道。   
“我想,可能一点物理方法的鼓励会使你重新振作。”   
“你想什么我都同意。”赞福德说。   
“不可能之娱乐”这一标题,吸引了崔莉安的目光。过了一会儿,她便坐下来继续翻查《指南》。黄金之心正以难以置信的速度,漫无目的地飞着。她从自动营养饮品配制机里,接了一杯难喝的玩意儿,抿了一口,开始读怎样飞行。   
《银河系漫游指南》是这样讲飞行的。   
飞行是有方法的,或者说有诀窍的。   
诀窍就在于,你得学会把自己朝地上抛去,然后不碰到地上。   
挑个晴朗的日子,它建议道,试试吧。   
第一步很容易。   
你只需用尽全身力量往前跳,同时要有不怕疼的意志。   
也就是说,如果没能做到“不碰到地上”,就会很疼。   
很多人会碰到地上,如果他们真的做得很标准,那多半会重重地碰到地上。   
显然,第二步“不碰到”,是最具难度之处。   
问题之一,你得偶然地不碰到地面。努力不碰到地面是错误的,那样的话你一定会碰到。当跳到一半时,你得让注意力瞬间被别的什么东西吸引住,那样你才不会想着跌倒,也不会想着地面,也不会想着碰到地面会有多疼。   
如果,你真的很幸运,你的注意力竟然在关键时刻被,比如说,一双绝美的腿(触须/伪足——以所属门类和/或个人取向为准),或是在你身边爆炸的炸弹,或是突然瞄到一种无比稀有的甲虫爬在旁边的嫩枝上。那时,你便会惊奇地发现,自己没有碰到地面,而是在地面上方一两寸的地方飘忽,也许会稍显呆傻。   
这时,需要非常巧妙地掌握注意力。   
飘忽游荡,游荡飘忽。   
丢掉所有关于重量的意识,只需让自己浮得更高一点。   
这时,不要听任何人对你说话,因为他们一般说不出什么有用的话。   
他们多半会说这类话:“老天啊,你不是在飞吧!”   
不要相信他们,这一点极度重要。一信他们的话,他们就会说中了。   
浮得再高一点,再高一点。   
试试能否向前扑跃。先轻点扑,然后可以飘到树顶上去,保持呼吸匀畅。   
不要向任何人挥手。   
多做几次,你就会越来越容易做到瞬间走神。之后,你将学会更多飞行方法,如何控制速度、运用飞技。还有那种思维的秘诀,即对什么事都不要想太多,让它发生就是了,反正总要那样的。   
你还将学会如何正确着陆,这一步很可能搞砸,尤其是第一次时,会严重搞砸。   
你可以加入私人飞行俱乐部,他们能帮你完成那最重要的走神时刻。他们雇有专门人员,或是拥有惊人的美体,或是拥有惊人的观点。他们会从树丛后面突然蹦出来,展示和/或解释上述事物。真正的漫游者中,极少人能进得起这种俱乐部,不过有的可能被雇去做事。   
崔莉安不胜向往地读着。可她很不情愿地意识到,以赞福德现在的精神状态,实在不适合尝试飞行、尝试穿山行走、尝试说服布拉提斯沃根民事部承认一种地址变更卡——这些都列在“不可能之娱乐”条目之下。   
于是,她将飞船转而开向了阿罗丝玛尼乌·西内卡,一个冰雪世界,美得惊心,冻得吓人。从丽斯卡雪原长途跋涉,直到萨斯坦图的冰晶金字塔顶,是一段漫长而疲惫的旅程。即使有喷气式滑雪板和西内卡雪犬队也无济于事。然而到了金字塔顶端,纵览斯丁冰川区的景象,晶莹闪烁的棱镜山脉,天尽头圣洁的冰光——你的头脑先是僵住,然后慢慢释放到那有生之年从未经历的美的极致。崔莉安觉得,自己正需要让头脑慢慢释放,到那有生之年从未经历的美的极致。   
他们离那儿越来越近。轨道之下,便是阿罗丝玛尼乌·西内卡的银白世界了。赞福德还躺在床上,一个脑袋塞在枕头下面,另一个在熬夜做着填字游戏。   
崔莉安再次忍耐地点点头,从一数到一个足够大的数,告诉自己,现在最重要的是让赞福德讲话。   
她准备了一下。由于所有自动厨房合成机已经停止运转,她尽最大努力,做了色香俱全的一餐饭——肥美诱惑的肉食,清新芬芳的水果,香浓扑鼻的奶酪,以及来自毕宿五的美酒。   
她把饭菜端到赞福德面前,问他是否愿意说说话。   
“赞上你的嘴。”赞福德说。   
崔莉安忍耐地点点头,从一数到一个更大的数字,把托盘随手一扔,去了传输室,以便尽快离开那个家伙。   
她连坐标都没输。她根本不在意要去哪,只要走就行——宇宙中随便哪个点都行。   
“不管去哪儿,”她临走之前自言自语道,“都比这好。”   
“干得好。”赞福德自个嘀咕着,翻了个身,继续失眠。   
第二天,他在飞船走廊里焦躁地踱来踱去,假装不是在找她,虽然他知道她不在这儿。电脑抱怨着问到到底怎么了,他无视电脑的问题,用一个小小的电路塞堵住了它的终端电路。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关灯。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不会发生了。   
一天夜里他躺在床上——现在飞船上只有夜晚了——他决定重整旗鼓,做点什么。他猛地坐起来,开始穿衣服。他想,宇宙中一定有人比他更不幸、更悲惨、更为人所弃,他下定决心把那个人找出来。   
在去控制台的途中,他一闪念,想起那个人可能是马文,于是转身回床上去了。   
又过了几个小时,他正在走廊里孤独地踏来踏去,咒骂着那些快乐的门,然后听见“喔”声,于是感到十分紧张。   
他绷紧了神经,背靠在走廊墙上,眉头锁得那么厉害,就像要用意念把瓶塞起子弄直似的。他用指尖轻触墙壁,感觉到不寻常的振动。现在,他清楚地听见了一些声音,听得出它们从哪儿来—— 它们来自控制台。   
“电脑?”他轻声道。   
“嗯?”最靠近他的电脑终端答道,同样是大气也不敢喘。   
“飞船上是不是有其他人?”   
“嗯哼。”电脑答道。   
“是谁?” 
“嗯哼嗯嗯哼。”电脑说。   
“什么?”   
“嗯哼嗯嗯嗯哼嗯。”   
赞福德把一个头埋进双手。   
“噢,赞空啊。”他自言自语道。然后,他朝走廊另一头望去,不远处就是控制台,那意有所指的声音便来自那里。塞住的终端电路也在那儿。   
“电脑。”他有轻声问道。   
“嗯?”   
“一会我要是拔了塞子……”   
“嗯?”   
“就叫我打自己的嘴巴。”   
“嗯嗯嗯?”   
“随便哪个。现在回答我一个问题。嗯一声表示‘是’,嗯两声表示‘不是’。那边危险吗?”   
“嗯。”   
“是吗?”   
“嗯。”   
“你刚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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