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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教子无方-第62章

小说: 教子无方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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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快速地动作,夏小满的注意力却一直被桌上的铁盒牵引着。那里面究竟是什么东西呢?顾历的书桌向来只摆书籍纸笔,他不喜(…提供下载)欢将其它杂碎物件放在工作的地方。铁盒是压在一摞手稿下面的,显然不是随手放在那里。夏小满的心像被猫爪挠过一样,划过一道一道细微的痒。轻,却难耐。

她蹲在地上仰头看去,那个老旧的铁盒如同一个钢铁卫士,安静执着地守在那里,履行自己的职责。人总是这样,越是不可以不被允许知晓的事,就越是想要知道个透彻,何况夏小满还是个以“打破砂锅问到底”为工作信条的记者呢。

她情不自禁起身走回桌边重新将铁盒拿在手里,稍稍用力,铁盒严丝密合纹丝不动。

深吸一口气,没关系,只看一眼就好,说不定是工作用的无关紧要的东西呢!夏小满说服自己,再用力,还是没能打开盖子。

 “小满,怎么半天都不出来?”

 背后传来顾历醇厚的声音,夏小满本就是做贼心虚,被吓得心一惊手一抖,竟将盒盖扳开了。

惨了!心跳如擂鼓,一层冷汗渗出额头。任谁都不会喜(…提供下载)欢别人乱翻自己的东西,何况盒子里装的可能是顾历的隐私呢?这可要她如何解释啊?

夏小满懊悔加歉意,僵在原地。顾历的脚步声已近在身后,她甚至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像一个罪犯在等待法官的宣判,明知结局带着绝望的等待,分外漫长。

 “你……”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顾历的手从她身后伸出,握住了她的手。

 “你还好吧?”声音里透出的竟是浓厚的关切和温柔。

夏小满不明所以,在被发现的刹那间她心中转过无数场景,顾历会沉默,或是会愤怒,也可能会甩袖而去。但没有一个是他用这样担忧到让人感到要被融化的语气问“你还好吧”。

 “你……没生气?”夏小满小心翼翼扭过脸去。

顾历看看她,又看看她手里打开的铁盒,眉头轻轻皱了一下,松了口气般说:“以为你又哭了呢……”

 “诶?”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未及细思,顾历的胸膛已贴上了她的后背,双手从她身体两侧伸过,这动作像极了拥抱。

 “顾、顾历……”夏小满被这个亲密暧昧的动作击中,头晕目眩。

 “我一直在想要什么时候把这些东西给你才好,既想你早一点知道,又不希望让你哭。”耳边一声幽幽深叹,“不过如果是喜极而泣,也好。”

 “你到底在说什么啊?”夏小满想笑一下,但顾历的语气如此郑重其事,让她无法轻松下来。

 “这盒子,你不觉得眼熟么?”顾历的长指摩挲铁盒边缘。

夏小满瞪大了眼睛再看手中铁盒,四平方正,锈迹斑斑,“老旧”是它唯一的特征,除此之外毫无出奇之处。但让顾历这么一问,夏小满确实隐隐有种熟悉之感。

 冰冷,板正,严肃,不苟言笑……它太符合这种气质。

 “小满,这是你父母的遗物啊。”

怀中身躯一震,原本捧着盒子的双手仿佛摸到烙铁般猛然收回,若不是顾历早已用手托在盒底,这老古董就又要做一次自由落体运动了。

 “你排斥是因为你害怕,你害怕是因为愧疚太深。我一直在想,到底怎样才能让你从这片阴霾中走出来。事实证明,血脉之情是最为坚韧的,能帮你的不是我,是你的父母亲。”

原本已经虚扣的盒盖被顾历确实打开,里面的东西明白清晰地呈现在夏小满面前。

两张车票,一本旧台历,一张对折起来的纸以及一只信封。

应该说,还有一段故事。


   



第81章 何曾太相迟
 常言道,时间是治愈一切伤痛的最佳良药。只是夏小满觉得,它并不是治愈了病痛,而是将之封藏,如生珍珠那样一层层包裹起来。它不是不在了,而是隐在看不见的地方。

看不见,便不会那样痛,便忘了痛。

她想逃,仿佛搁置在盒中的是行凶利器,晚一步便会被洞穿心口,侵蚀腐朽而亡。

顾历的怀抱此刻成了铜墙铁壁,令她无所遁形,竟生出一点恨来。

 闭上眼,还在;

捂住脸,仍旧在。

夏念先和周娣的两双眼无所不在地看着她,往昔一向严肃淡漠的目光中刺出一息苛责,令她连呼吸都困难。

顾历用一只手拉下她的手腕,“看看台历吧,”他鼓励夏小满,“没关系,我就在你后面。”

夏小满声音僵硬地拒绝:“我不要……”

顾历略带无奈地叹了口气,自行翻开台历念着上面记下的只言片语。

 “三月十三日:一百天,無慶祝。四月二日:米糊,軍軍體伲缓谩K脑率迦眨喝嗣窆珗@,哭得很厲害,是餓了。四月二十八日:前天發燒,昨日送到运恢罒岫韧讼聛頉'有。春初寒,容易受涼。五月二日,去郊撸Я耍瑧⒁獗E

开始时倔强偏过头的夏小满渐渐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这,不是真的吧?

嘴角颤抖,目光缓然回溯。白纸黑字,是她看了二十年的熟悉字迹。见字如见人,棱角分明,端肃寡言。那不是可以伪造和模仿的东西。

 “是爸爸……是爸爸写的……”

顾历引着她茫然失措停在半空的手触摸这静待了七年的文字,只有在这一刻,它们才是活生生且充满意义的。

 “这是我在你父亲留下的书籍笔记中发现的。军军,是他给小贝取的乳名吧?”

 “他以前说,如果我是男孩就好了,是男孩,就送去当兵。穿上军装,又挺拔又精神,像白杨树一样……”想着年幼的自己听到这些话时的黯然神伤,依然会难过。那时怒过也恼过,性别明就不是自己所能选择,为何苦果要由自己担?

其实他们父女之间日积月累的间隙太多了,她总以为自己能忘记,实则已将它们合成难以逾越的天堑,太远太疏离。她不明白父亲心中想什么,却也从来不问,认定自己是个虽出生但并不受欢迎和喜爱的孩子。面上柔顺,心里则一直梗着。

当郭坤出现在她面前时,所有的叛逆因子全部从沉睡中活跃起来,支配了她整个人。

不是没悔过,毕竟头一次面临如此重的压力,但心里一直想争口气:这世上,总是有喜(…提供下载)欢我爱我的人的!

在那个闻讯父母过世的雪天里,她的痛苦更多是因遗怨而生的。生我而不爱我,育我而不念我,她忘记了父亲上一次对她微笑是什么时候。梦里反复出现的,是父亲得知她怀孕时勃然大怒的脸,和一地碎裂的玻璃杯。

如果她晚逃走一步,也许父亲真的会用那晶莹的碎片割向她的脖子。

痛苦夹杂着恐惧,令她疯狂跑在大街上,直到用尽全部力气。

她知道,自此,那张尚未书写任何亲情温暖的白纸,苍白惨淡如斯,也被焚烧殆尽,灰飞烟灭了。

一丝快意也没有。

很久之后,有一次她给孩子边冲奶粉边看唐秒带给她消遣的杂志。那上面刊载着余光中的《乡愁》,缠绵的楷体字,和她被从小严格训练出来的字迹那样相像。

她怔怔恍惚,冲好的奶粉倾倒满桌,大片水光流溢在夏日闷热的午后。

乡愁,是一片汪洋沼泽。我在这头,家在那头。

手指越来越急切地翻动页面,上面那些简单的字句记载了夏小贝出生后的点滴,不完整,却以一种耿实的方式显出绵延温馨。

明明那么决然地斥责过她,明明说过不再有她这个女儿,却是在她看不见的地方默默关注着么?

 “军军”病了,“军军”笑了,“军军”哭闹不止……有些事是连她自己都已经忘记的,却被当做了大事端正记载,永远留了下来。

这样的记载停在十一月二十九日,此后就是一片空白。

夏小满当然知道,就是在那一天,夏念先和周娣遇上车祸,双双而亡。

 “去年小贝生日的时候我就在想,怎么你父母的祭日和小贝生日只相隔了两天?你看这两张车票,是从D市到毒狡村的,就装在你父亲的口袋里,是唐秒留下来的。”

几年前夏家夫妇去世,夏小满失魂落魄,后续事宜包括葬礼都是唐秒一手办的。后来唐秒问过夏小满遗物要怎么处置,夏小满摆摆手,又默然摇头,说:“随便吧。”

唐秒将所有东西都保留下来了。

 “你的父母在这里并没有亲戚朋友对吧?”顾历又将那张对折了有点皱的纸条展开,“这是我在张美芳家找到的,”他顿了一下,带着几分玩笑似的说:“这可是我偷偷从她的账簿上撕下来的,你要保密,别让她知道了。”

夏小满虽然心情复杂,但还是因他这句话笑了。接过纸条,上面是初中毕业的张美芳歪斜幼稚的字迹:11月29日,杨老师说夏老师要一只鸡,两斤蛋。

 “这个杨老师,就是杨韵。你还记得她吗?老人家一直对你念念不忘呢,说以前老想着要你做她的儿媳妇。”

夏小满对那一段往事带有温馨的回忆,轻蹙眉尖略是无奈地笑一下。青梅竹马,许久都不见了,他们离她伤痛的据点太近,她宁愿连同那不多的快乐也割舍,都没有勇气靠近。

 “你连杨阿姨都见过了。她身体还好吗?”

顾历点点头,“有了个可爱的孙子,她很好,很想念你。你知道杨老师的身体情况,她的爱人经常会从美芳阿姨那里买土鸡给她补身体。美芳阿姨养的土鸡可是抢手货,在D市除非是杨老师这样的老主顾,一般人可买不到。”

夏小满明白了顾历要说的话,这几件东西仿佛路标一样,指引她找到了那个差点就要被尘封的答案和归宿。

 “你父亲不喜(…提供下载)欢吃鸡,对吧?”

忍耐不住的哽咽,“嗯,但是我喜(…提供下载)欢……”

她曾经觉得自己和父亲简直就是天生的对头,凡是父亲不喜(…提供下载)欢的,她都喜(…提供下载)欢。或许这是年幼的自己一种反抗的方式。

夏念先为人克制,和周娣一样喜(…提供下载)欢吃素,清淡寡味,和他的人一样难以令人喜(…提供下载)欢。夏小满偏偏喜(…提供下载)欢荤食,她不明白为什么家中收入不算低,母亲却总是日落后才到市场买那些低价处理的不新鲜蔬菜。她将这看做是对自己的故意折磨,反正她就是不被父母喜(…提供下载)欢的孩子。

因为和杨韵儿子常玩在一处,有时候会偷偷去杨家蹭饭。杨家爸爸很会做菜,心也极细,对生病的妻子照顾得无微不至,饭桌上经常都有好东西。

只有在杨家,她才感到轻松愉快。

顾历空着的手环住了夏小满的肩膀,“就是不想你哭,才一直没说。我真的很不会安慰人啊!”

夏小满破涕而笑,“才不要你安慰,这是喜极而泣。”

最后的信封里装着几张照片,一张黑白照是夏小满周岁的,带着虎头帽,露着几颗牙齿笑没了眼。原来不谙世事时的自己也可以有这样的表情,除了快乐,再无其它。还有一张照片有些模糊,但能够看得出拍的是抱着孩子的夏小满,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露出不安的眼神。

 “真难想象,你爸爸那样的人,竟然也会偷拍。”那是怎么样的心情呢?看着自己的女儿和外孙在行色匆匆的人流中,一副惶恐辨不清方向的神情,是不是也差点冲出去将他们重新护在自己怀里?

 “爸爸的表达方式,真是太拙劣了……”

夏小满忽然明白了,为什么这只生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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