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在不言中-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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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ay…adropofgoldensun。季纯纯忽然想到“真善美”的歌词,ray是一束金色的阳光;只可惜,现实中的雷,是办公室的冷锋。
她瞥见了玻璃窗外的太阳,一块日影完完整整地投射在窗边地上,她不自觉地站起来,走到那块阳光空间,伸出双掌,企图掬取那金黄色的温暖。
她足足站了三十秒,心满意足,再带着甜美的笑意,回到位子,继续她繁忙的工作。
下午五点钟,外头天气变得阴冷,雷隽陷入沉思,一支笔飞快地写着。
当初跳槽到这家公司来,他就有迎接艰巨挑战的准备,凭着业务人员的敏锐嗅觉,经过一个星期的了解,他已经抓到生产行销之间的盲点。
“季纯纯,这份报表拿去影印三份,分送三位厂务协理。”他低头吩咐,最后签下他的名字。
过了十秒钟,雷隽发现他在跟空气说话,坐在他前面的季纯纯没有任何反应,反倒是吕彩梅回头瞧了他一眼。
“季纯纯,你听到我说话吗?”
“纯纯!”
吕彩梅一喊,季纯纯才从纸堆中抬起头来,侧头笑问:“什么事?”
“他有事啦。”吕彩梅指着身后的煞星。
“啊,雷经理,你有事情找我?”季纯纯照例站了起来,挂着微笑倾身向前,十分专注地望着雷隽。
她又摆这张清纯无辜的笑脸了。雷隽不为她的笑容所动,更是嫌恶那对大得过份的闪亮黑眸,在他看来,她就和任何冀求他眷顾的女人一样,只会故意搔首弄姿,试图博取他的注意和好感。
“你可以继续装聋作哑,我不介意。”
“对不起,雷经理,我真的没听到你在叫我,我的耳朵不好……”
“耳朵不好?请你编一个比较好的理由。”
“雷经理!”吕彩梅终于跳了起来,大吼道:“纯纯的耳朵真的不好,你不要这么不讲理,好不好?”
一时之间,大办公室鸦雀无声,只有不识相的电话铃铃响着。
雷隽冷冷地扫过眼前两个女于,吕彩梅被他一瞄,全身好像掉进了冰水里,竟不自主地打个冷颤。天哪!这姓雷名隽的,一定是冰块做的怪物!
“彩梅,没事的,你忙你的。”季纯纯赶紧拉了吕彩梅,仍带着一抹淡笑,转过身问道:“雷经理,对不起,请你喊我大声一点,我才听得到。请问你要我做什么事?”
“他要你影印报表,再寄给三个厂务协理。”吕彩梅代为发言。
雷隽不发一语,迳自起身,准备自己去影印报表。
“喔。”季纯纯忙站到雷隽面前,伸出双手。“我来影印。”
“不用了。”雷隽又往前走了一步。
“雷经理,我来。”
报表被她硬生生拿了过去,雷隽望着她轻盈的步伐,还有那摆动如水的长裙,好像是去远足似的,开开心心地走向影印机。
有同事在喊她,她又跑了过去,侧着头,很专心地听人说话。
她脸上始终挂着微笑,眉眼弯弯,有点天真,却又显得有点痴呆,雷隽再也按捺下住莫名的不满,直接走进副总经理的办公室。
“张副总,打扰你了。”
“呵,雷隽你来了。”张炳煌从公文堆中抬起头,笑说:“坐!你来公司一个礼拜,大概有很多意见要说了。”
“我要换掉我的助理。”
“纯纯?”张炳煌来到沙发坐下,有点错愕。“我还以为你要谈行销计画,怎么了?不满意纯纯的表现吗?”
雷隽也坐了下来,严肃地说:“季纯纯反应太慢,完全不能和我配合。”
“你不能否认她的工作能力吧。”张炳煌一副稍安勿躁的神情。“纯纯的听力不好,她没跟你说吗?”
雷隽迅速回想,她是说过了,而且在他第一天上班时,她就说了。
“我不用听障人士当我的助理。”
“纯纯不算听障,她听得见我们说话。”张炳煌站了起来,笑着走到门口。
“我来教你怎么和她说话。记得喊她名宇,要大声喊——纯纯!”
季纯纯正好回到位子,一听到叫唤,立刻快步定到张炳煌面前,注视着他那张和蔼微圆的大脸。“副总,有事找我?”
张炳煌也是面向季纯纯。“麻烦你泡两杯咖啡进来。”
“好的。”季纯纯微笑点头,转身离去。
“看到了吧?”张炳煌坐回沙发。“你先喊她,她会靠近你身边,你只要面对她说话,她就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我不想这么麻烦。”
“好吧,国外部其他九个业务助理,你挑一个。”
雷隽想到那群吱吱喳喳的女孩子,他初来乍到,并不太熟悉她们的工作能力,然而季纯纯和她们相较起来,竟是显得乖巧听话。
张炳煌看出他的心思,靠上沙发舒适地坐着。“再过一阵子,你和纯纯相处久了,你会发现她的优点,我可不是随随便便配个助理给你,你不必去适应她,她会和你配合得很好。”
“张副总,我送咖啡来了。”
浓郁的咖啡香味飘来,季纯纯端来两杯咖啡,轻轻地放到茶几上,放下奶精和糖包。
“雷经理,你要不要加糖……”
“我不要,你拿走。”
“好的。”季纯纯即使是弯腰放咖啡,也是注视着雷隽,带着浅柔的笑容说:“雷经理,我待会儿先走,你交代的事情,明天在你上班前,我会做好。”
“嗯。”雷隽不置可否,没有看她。
待季纯纯出去后,张炳煌端起咖啡,笑说:“喝原味的哦,这才能喝出纯纯的手艺……”
“张副总,你也听到了。”雷隽不去碰咖啡杯。“她每天一到五点半,一定准时离开赶去约会,公司为什么要用这么不敬业的助理?”
“你也知道她去约会?”张炳煌笑意很深,尝了一口香浓的咖啡。“但是你交代的工作,她一定会如期完成,不是吗?”
“没错。但我需要的是一个能和我一起加班的助理。”
“与其陪你加班,不如好好完成你交代的任务。”张炳煌转着咖啡杯,语气转为低沉:“雷隽,给她时间去约会,她的男朋友得了癌症。”
雷隽凝视嫋嫋上升的热咖啡氤氲,一时无法消化“癌症”两个字的涵义。
张炳煌继续说:“纯纯一个月前找我,打算辞职,医生说她男朋友的时间不多了,她想多陪陪他;那个男孩子同时打电话来,叫我不要让她辞,喔,我忘了说,那个男孩子也是我们公司的工程师,已经请了两个月的病假……”
“这是季纯纯的私事,我不需要了解,我要换掉她。”雷隽端起咖啡,神色依然冷峻。
“你再考虑考虑。如果过了一个星期,你还是坚持要换助理的话,我再来调动人事。”张炳煌意味深长地望定雷隽。
“请张副总费心了。”
雷隽垂下眼帘,他手里的瓷杯做工精致,描有几朵粉红粉绿的玫瑰花叶,细致白瓷拥抱着深褐色的香醇咖啡,相容相依,份外美丽。
咖啡是用尝的,不是看的,他举杯,一口气喝了苦味的咖啡。
季纯纯小心翼翼地抱着大衣,轻拍一下冰凉的脸颊,绽开微笑,按了门铃。
就要见到宇鸿了,所有的疲惫一扫而空,还有什么比见到最爱的人更快乐?
“纯纯,你来了,赶快进来吃饭。”
“周妈妈、周爸爸,你们好。今天公车抛锚了,所以比较晚。”
季纯纯就像回到自己的屋子,熟练地换上拖鞋,那清脆开朗的嗓音立刻为周家注入一股活力。
“唉,你上班辛苦,也不用天天来……”周妈妈轻叹一口气。
“你去帮纯纯热饭菜吧。”周爸爸神色平静,起身打开了一扇房门。
“谢谢周爸爸。”季纯纯抱紧大衣,神情愉悦地走入房间。“宇鸿,你猜我带什么东西给你?”
周宇鸿半卧床头,手里拿着一本书,但他似乎没有专注看书,一双略显空洞的眼睛由天花板流转而下,移到那张笑靥甜美的脸庞。
“纯纯。”在他俊秀却瘦削的面容上,浮起一抹疼怜的微笑。“看你那么开心,我猜……嗯,红豆饼,对不对?”
“答对了!”季纯纯坐到床缘,兴奋地打开大衣。“你看,还是热的。你说多巧,今天下班时候突然下雨了,公车上人好多,开到半路又抛锚,那里刚好有人卖红豆饼,这公车抛锚真是抛对地方了。”
“不管你碰到什么事,坏事也变好事了。”周宇鸿始终凝望她的笑脸,神色十分温柔。“我还记得,我们第一次约会时,那天很冷,我买了热呼呼的红豆饼给你吃,你吃得好开心,我想……就在那一刻,我爱上你了。”
“又在讲老掉牙的故事了。”忆及初识时的甜蜜,季纯纯娇嗔地笑了,她掰开红豆饼,立刻飘散出香甜的红?豆馅味。“来,吃一口,很香的,我刚刚肚子饿,偷吃一块了。”
周宇鸿咬了小小的一口,闭上眼睛,身子靠到枕头上。
“宇鸿,味道好不好?这好像我们第一次吃的味道呢。”
“我尝不出来。”周宇鸿缓缓睁眼,露出无奈的笑容。“我已经失去味觉了。”
“对……对不起,我忘了……”季纯纯心头一紧,一股热流直往她眼里涌去,她低下头,竭力忍住不哭,她早就告诉自己,不能让宇鸿难过的,不能!
但心底再怎么拒,两串晶莹的泪水还是不气地滑了下来。
“纯纯,没关系的。”周宇鸿轻抚她的头发,微笑说:“我今天去看医生拿药,他说我情况不错,真是医学奇迹。”
“有希望了?”季纯纯抬起头,双眸充满欣喜。
“多活一天,都是偷来的。纯纯,我们早有心理准备了。”他伸指为她拭泪,笑得轻盈自在。“我觉得很幸运,事先知道自己生病,可以好好珍惜剩下来的时间,总比一下子死掉还好……”
季纯纯捂住他的嘴,眼里有泪,也有笑;他抓下她的手,紧紧握住,眼眸相对,许许多多的爱恋与不舍,无庸再说。
“来,纯纯,吃饭了。”
周妈妈端进来一盘饭菜,放在床边的书桌,在为他们掩上房门时,她偷偷抹去眼角的泪珠。
“纯纯快吃吧,别饿坏了。”周宇鸿拍拍季纯纯的手。“我写给你的情书,你都带来了吗?”
“带来了。”季纯纯吸吸鼻子,从背包拿出一迭信劄,笑说:“我算了算,你这两年才写给我十五封信,真是好懒惰!”
“我算不错了,即使已经追到你,还是想办法写肉麻兮兮的情书,讨你的欢心。”周宇鸿语气轻松,抽出信件阅读。
季纯纯也放松心情,边吃边说:“你叫我拿回来,是想欣赏自己的文采吗?”
“是呀,想不到恋爱中的男人,竟然会写出这么恶心的话,我念给你听了。 『纯纯,我喜欢喊你的名宇。每当我呼唤你时,你会抬起头来,眨着长长的睫毛,睁着一对亮晶晶的双眼,很专心地看我。纯纯,我真是好爱好爱你这个表情,是这 纯洁美丽,总是令我忍不住想好好地吻你……』”
“呵呵,好肉麻喔,”季纯纯侧耳凝听,不禁拍着胸口,笑说:“我都快喷饭了。我看信时,觉得甜蜜蜜的,怎么你念了出来,就变得很爆笑?”
“好吧,我安静看,免得你吃饭鲠到了。”
周宇鸿卧了下来,打开一封又一封自己写的情书,一面看着,还是忍不住自嘲一、两句,两人说说笑笑,全然忘记死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