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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尽在不言中-第3章

小说: 尽在不言中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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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宇鸿卧了下来,打开一封又一封自己写的情书,一面看着,还是忍不住自嘲一、两句,两人说说笑笑,全然忘记死神的阴影,小小的卧室晃荡着和煦笑语,病人枯瘦的脸颊上也泛出奇异的光采。
  “纯纯,吃饱了?你扶我到客厅阳台。”
  “要做什么?外面很冷耶。”季纯纯拿过一件厚外套,披到宇鸿身上。
  周宇鸿左手紧握信劄,右手按住季纯纯的肩膀,吃力地站了起来,她身子一下子承受不住,歪了一歪,但她很快地站稳,双手牢牢地扶住他。
  “纯纯……”
  “慢慢走哦,搭着我的肩膀,多走动也好,到阳台透透气。”
  周宇鸿揽住她柔软的身子,尽量不将重量放到她身上。
  既然他已无法呵护照顾她,又何忍再加重她的负担呢?
  “爸爸,准备好了吗?”他问道。
  “好了。”周爸爸一见他们出来,立刻到阳台燃起拜拜用的小金炉。
  “今天天要拜拜吗?”季纯纯好奇地张望。“我去拿香。”
  “纯纯,不用了。”
  周宇鸿跨出阳台落地窗,左手一抽,迅速将那劄情书抛入火花中。
  “宇鸿!”季纯纯惊叫一声,泪水顿时进出。
  那是宇鸿亲笔写给她的情书啊!字字真意,句句深爱,他还说要留下来当传家宝,拿给儿子当范本……可是火烧光了,什么也不留下了……
  “不要!你在做什么?我要拿回来!”
  周宇鸿勉强出力,这才能拉住想要伸手救信的纯纯。“纯纯,忘了我。”
  “你说什么?这是不可能的!”
  季纯纯抓住周宇鸿的双臂,泪如雨下,红灿灿的火舌映入她的眼眸,毫不留情地灼痛她的魂魄,就像她第一次听到宇鸿只能再活一个月时,是那样地揪心,那样地心痛!
  烈火熊熊,两年的恋爱见证逐渐烧焦、卷曲、成灰,如同眼前曾经帅气英挺的宇鸿,也被病魔迅速侵蚀,日渐枯槁……
  他烧掉的不是纸张,而是她的心魂啊!
  “不要!不要啊,我不要忘掉你呀!”她贴上他的胸膛,紧紧搂住他消瘦的身躯,嚎啕大哭。
  “纯纯,不要难过。”周宇鸿轻柔地抚拍她的背,靠在她耳边安慰:“我们拥有彼此两年,我很满足,你现在又每天来陪我,我真的很快乐。”
  “可是……可是……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啊……”
  “老天要我走,我没办法不走。纯纯乖,你才二十四岁,我们讲好的,以后你不可以太想我,碰到好男人的时候,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
  “我要嫁给你!”季纯纯拾起泪眼,坚定地说。
  “傻瓜。”周宇鸿温柔地抚拭她的泪痕,郑重地说:“新郎都快消失了,这个婚姻是没有意义的……纯纯,我爱你,所以我不会和你结婚。”
  “那你也不要烧信呀!”
  周宇鸿以指头轻点她的鼻子,笑说:“我太了解你的个性了,你就像只无尾熊,喜欢抱着我这棵树不放,要是我去了,你以后一定躲在家里,有事没事拿信出来看,边看边哭,哭得我灵魂都不敢超生了。”
  “爱胡说!”季纯纯轻捶他一记,破涕为笑,又忍不住哭道:“你怎能叫我不想你?还要我忘记你?太过份了。”
  他的手抚向她的心,微笑说:“我只要你把我藏在这里,偷偷藏着哦,别让未来的老公吃醋了。”
  “我不爱别人,我只爱你!”
  “纯纯,日子还是要照常过下去,这也是我不让你辞职陪我的原因。这段日子很快就会过去,我走了以后,一切将会恢复正常,接下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别让我担心,好不好?”
  “可是……我一定会想你……”季纯纯流下滴滴清泪。
  “想我的时候,看看天空,我会在上面和你打招呼。”
  “你别扮鬼吓人了,我很胆小的,会被灵异现象吓到。”
  “好,我不吓你,我会保佑你。”周宇鸿笑着搂住她,亲密相拥。
  随时,随地,都可能是最后的时刻,他们珍惜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
  烧尽的黑色纸灰扬起,随着夜风飘落,碎成片片细屑,在两人脚边打转追逐,缠绵下去。
  “其实,我还有一点点遗憾……”
  “宇鸿?”季纯纯又垂泪了。
  “我的纯纯最爱笑了。”周宇鸿一再地为她拭泪,吻上她的脸颊。“纯纯,乖乖地,笑一个;我是想说,如果医学再进步一点的话,我可以移植耳神经给你,让你补足失去的四十分贝听力。”
  季纯纯深深地凝望宇鸿,今天晚上,他所交代的“后事”,全是为了她。
  这份疼爱她的心情,永志不渝,足以支撑她勇敢地活下去。
  缓缓地,渐渐地,如含苞初绽的花蕾,又如山边初升的旭日,她的黑眸有了光采,两颗酒窝浮现,嘴角也轻轻扬起,弯成一枚甜美的笑容。
  “纯纯啊……”
  周宇鸿心满意足,长长喟叹一声,以所有的力气拥住纯纯,将她的笑容永远地收藏在心里。
  客厅内的周家夫妇微笑擦去泪水,在冷锋来临的夜晚,周家不冷,暖流像一张温柔的毯子,紧密地包裹了每个人的心。
  第二章
  两个星期后寒流一道接一道地降临,冻得人们直呼受不了,尤其是一大早,见到一脸冰块的雷隽,整问办公室更是冷到零下四十度。
  季纯纯正在接电话,见到雷隽走来,忙喊道:“雷经理,早,有你的电话。”
  雷隽坐到位子上,接起转接的电话:“我是雷隽。”
  “小隽,终于找到你了,我昨晚拨你家里的电话,都没人接听。”电话那端的声音略为苍老,却是掩不住兴奋。
  “有什么事吗?”雷隽的声音十分冰冷。
  “江瑜昨天生下一个男孩,有三千八百公克呢,小隽,你有弟弟了。”
  “相差三十二岁的弟弟?你娶了一个可以当你女儿的大陆妹,生下一个可以当孙子的儿子,关我什么事?”
  “小隽,江瑜都快四十了……唉,要不要来医院看弟弟?他长得很像你。”
  “我不记得妈妈有生过弟弟。”
  “唉……这段时间我们会在台湾,等江瑜坐完月子,我就带他们回上海。”
  “『回』上海?你回去好了,反正你的心思从来不放在台湾。”
  “小隽,我想……嗯……找个时间去看你……”
  “我很忙,如果没事,我就挂电话了。”
  电话那头沈默片刻,又是叹了一口气,主动挂断。
  “季纯纯!”
  “啊!”埋首工作的季纯纯吓了一跳,赶忙转身站了起来。
  雷隽冷冷地盯住她略显苍白的脸孔,他之所以没有换掉她,的确是她工作表现符合他的要求;但是相对的,他也必须忍受她的迟钝反应和不好的听力。
  “以后有自称是我父亲的人打电话来,就说我不在。”
  “可是……”季纯纯有点迟疑。“如果真的是经理的爸爸打来……”
  “一律说我不在,不会讲吗?”
  “我明白了。”
  “你帮我约财务部王经理,明天早上和他开会;还有,十点半的会议要先准备好投影机;另外,美国客户下午会从香港过来,你调度好公务车,我要去接机……”
  “对不起,雷经理,请你讲慢一点,我记下来。”
  季纯纯拿起笔,一面听复述,一面记录,雷隽的峻脸却罩上了一层冰霜。
  “请问雷经理,还有吗?”
  “没有了。”雷隽翻起桌上卷宗,不想再理她。
  季纯纯坐下来,揉揉酸涩的眼睛。她近日来睡眠不足,精神有点恍惚,或许方才事先告知是“经理的爸爸”打来的电话,雷隽就不会那么生气了。
  反正雷隽不单是对她冷淡严厉,他对其他同事也是这副态度,她并不是那么在意他的言行;不过,也可能是最近几天她常请假,代班的彩梅又惹毛了雷隽,他才对她这么不满吧?
  季纯纯以手撑起下巴,嘴角浮起一抹甜笑,昨天她又请假到医院陪宇鸿了,她整整陪了他一天,度过两人的甜蜜时光。虽然他肚子胀满腹水,虚弱到几乎无法起身,只能以注射高蛋白维持体力,但他还是坚持拿掉呼吸管,要她用轮椅推他到医院到处“逛逛”。
  在外头的草坪上,他们静静地享受午后的阳光,宇鸿一直握住她的手,很认真地看来往的人群,欣赏花圃盛开的金盏菊,倾听树丛中的鸟鸣,更是仔仔细细地凝望她,一如初恋时的执着深情,看得她一再地羞红了脸蛋。
  季纯纯又笑了,昨天宇鸿的精神很好,晚上还拉着她说笑话,她就睡在病房陪他,今天早上,还是宇鸿唤她起床上班的呢。
  回光反照?!
  季纯纯浑身一颤,电话在此刻突然响起,打断她的惶惧不安。
  “您好,我是季纯纯。”
  “纯纯,你快来,宇鸿呼吸困难,陷入昏迷,医生正在急救……”周爸爸说到最后,已经哽咽难言。
  “好,我马上过去。”
  季纯纯镇定地放下电话,脑袋一片空白。
  正在吃早餐的吕彩梅猜到怎么一回事,问道:“纯纯,还好吗?”
  “宇鸿他……他急救,我……我的工作……麻烦你了。”季纯纯站起身,将一迭档案交了过去,却是再也无法镇定,声音变得微弱而颤抖:“这里是雷经理的交办事项,我……”
  “我会做,你快去医院。”
  季纯纯又转过身,泪水已在眼眶打转,宇鸿就要走了,她要赶去送他!
  “雷经理……很抱歉,我要请假,我请彩梅代理。”
  “你又要请假?”雷隽盯住她的泪眸,寒着脸说:“你昨天请假,今天也请,我来这边一个多月,你已经请了八天假,你如果不想做,请你递出辞呈。”
  “雷隽,你很恶劣耶!”吕彩梅爆发怒气,跳起来指名道姓地骂道。“纯纯每天认真工作,熬夜也帮你赶东西出来,她哪边对不起你?人家周宇鸿都快……快……”她终究说不出一个死字,又气得吼道:“你就不能将心比心,体谅一下纯纯的心情吗?”
  “我来公司是工作,不是从事心理辅导,季纯纯的私事,请她自己处理好,控制情绪,不要影响业务的进度。”
  一番冷言冷语说下来,季纯纯脸色更加惨白,办公室其他同事也现出不平的神情,吕彩梅更是暴跳如雷。
  “雷隽,你这冷血动物!你和你爸爸吵架,我也请你控制情绪,不要臭着一张睑,净说些没血没目屎的疯话!”
  雷隽冷哼一声,眉不皱,眼不眨,翻开卷宗读起他的业务资料。
  吕彩梅见到雷隽的冷淡反应,气得跳脚。
  “纯纯,收拾包包,快点去医院,有事我帮你扛着。”
  “彩梅,谢谢你。”季纯纯稳下紊乱的心神,拿起背包,又说了一逼,“对不起,雷经理,我一定要请假……”
  “你要走就走,我也不能留你。”
  季纯纯咬着唇,微微点个头,努力噙住泪水,在同事的关怀注目中,一步步定出办公室。
  雷隽向来对她有成见,她不介意,因为听力不好,她的反应的确比一般人迟缓;从小到大,她早就习惯别人的下耐神色,更是习惯逆来顺受。
  但雷隽再怎么不耐烦,也不能不让她去医院送宇鸿最后一程吧?
  泪水潸潸滑下季纯纯的脸颊。第一次和宇鸿聊天时,他就发现她的听觉有问题,从此以后,他会和她慢慢说话,或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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