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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三国同人)黄天道 作者:墨攸(长篇,晋江2012.05.19完结)-第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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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头发瞳孔颜色淡的人通常说是缺乏正常黑色素╮(╯_╰)╭反而言之,八字缺水,从势,反而忌水。观其生平、及生卒年份、性格、行事特点,我觉得《火凤》里陈某给孙策这般的人设,是很有道理的。所以忍不住不耻纳采了。

  ☆、江东风土

  皖城虽算不得大,但布局一致,建筑规章,市井处处极其相似。几下迁转,我俩就彻底迷路了。满腹无奈,只得任由那孙策牵着大街小巷全城乱窜。他的脚步不快,好奇心却极大,只要有人围堵着的地方,都会硬生生地挤进去望上几眼、找点乐子,才依依不舍地被我拖走。一路走过市集,不觉间,我与他手上竟兀自捧满了他从各处摊贩那儿换来的小食、玩物:果蔬、蜜糖、核子、干鱼、风筝、小鼓、胭脂、绣帕、风轮、护符、珠花、耳饰……乱七八糟、琳琅满目,笼了整整一袖都不够拿。虽不贵重,但他却似是偏好,时不时地还去捡了继续往我袖里塞进。此地物资富足、或买或换,总能觅得称心的玩意儿,与先前的徐州、寿春,一派萧索、截然不同。更令人啼笑皆非的是,我甚至看见街头有不少妇孺们竞相哄抢小叔公的画像,那些丹青大多惟妙惟肖、甚是传神。若不是当地人头攒动、门庭若市,就连我也想买幅收藏、收藏。孙策待见嗤之以鼻,满脸不屑,我不由地暗笑他量小、器狭。
  边逛边走。遇着糕点、蜜果甚么的,瞧着可爱,便随手换来、径自送入口中。偶尔有糖渍沾上嘴角,竟被孙策一口舔了过去。但觉颊边一阵温热、潮湿,我吓得赶忙跳到了三尺开外,满腹戒备地回瞪着他。
  “喏,这簪子还你。”见着我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儿,他突然冲我莫名一笑,露出了满脸的纯真。我犹豫着、战战兢兢地伸手接过,却发现静卧在手里的,是支从未见过的桃木簪儿。簪头立着一只凤雀,朱砂点睛,眉目生风,傲凌之姿、栩栩如生。看那雕工粗狂不羁,却有劲道暗蕴、古韵隽隽,如此独具匠心,当不是出自凡俗之手。一见之下,我但觉爱不释手。“可惜这不是我原先的那支。”舔着嘴唇把玩了几下,我略有不舍,却还是递还了给他。谁知他顺手接过,却自顾自地替我插上了的发髻。
  “固下发辫而已,还不都是一样。”
  “怎会一样?那支银簪是前些日子小叔公、不,是荀令君赠予我的。与我的衣饰是成配的。”脱口而出才发现自己的失言,慌忙改了称呼。但这无心一语,却还是被他听了过去。
  “你唤荀令君、叫小叔公?”眼底闪过了一丝露骨的笑意。他抓了抓淡褐色的发,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悠然道,“这么说起来,原来你的心上人并非是荀彧?”一口道出,竟是如此大言不惭。我脸一红,大声应道:“这事同你无关罢!”大庭广众不好叫破他的身份,我跺了跺脚,转便就走。那根银簪,要不回来也就算了。毕竟小叔公回徐州之前,给我留了不少梳饰之物。不过是固固发辫而已,哪来诸多讲究。
  “连荀令君也不能得你垂青,那到底是甚么样人物才能入得你眼、一夺芳心?我孙伯符倒是越来越着趣味了。”背后传来了孙策嬉笑般的喃喃自语。我听了猛地一怔,不觉莫名自问道:照他这么说来,难道小叔公当真不是我的心上之人?但是为何我却对他百般依赖、记挂在心?……半声乌啼倏然划过,恍然间,眼前蓦然叠出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断眉半截,清冷若梅。如梦似真,忐忑上下,一双眼里始终噙着令人捉摸不透的飘忽、与浅笑。
  就在这时,墨云滚滚,大雨如注、突然倾下。集市上的人们一涌而散、纷纷去寻地方,四下避雨。孙策也拉着我躲入了附近的一处祠堂。这边似乎荒废了很久,杂草丛生、萧落戚戚。门户紧闭,蛛网、尘灰落了一地。不过廊檐下却有一片空处,淋不着雨,容下两人尚且有余。我叹了口气抱着膝头,蜷着身坐上了台阶。看着雨珠在脚边划过,慢慢汇成溪流条条。孙策紧挨着我的身边也落了座。不过他的心情却似不错,应着雨声、断断续续地哼起了小曲。那歌并非出自《诗经》,遣词晦涩、听不懂究竟在唱些甚么,不过韵律却是古朴、隐隐有些杀伐之气,大抵是楚地的民风。我随意瞥了他一眼,忽然心底里头生出了几分迷惑:这孙策到底是一个甚么样的人物?抛下新婚的娇妻、舍了繁杂的军务,此刻却单独坐在我的身边,听雨观景、逍遥偷闲。若说他是个承了父烈的纨绔子弟,却能统领部众、百战不殆;若说他当真志在天下、欲图九鼎,却又毫无人主的架势、及远虑……淅淅沥沥的雨声,和着他低沉的吟诵,几分迷离、几分豪壮,似是感怀“戌边万里,归家无计”。待那歌声渐渐落定,余音却绕梁转悠、久久不绝。
  “喂……”只是想随便说些什么,便开了口。
  “嗯?”
  “你为何老同我过不去?”撇了撇嘴,我仰起头凝视着雨珠串儿自檐角泻下。
  “大抵是因为在我在你的眼中,甚么都不是罢?”他微微一笑,惬意地将手枕在了脑后,琥珀色的眼紧盯着地上的泽水,互映着点点涟漪,“既不是需得处处恭顺、暗自堤防的主公,也不是必要全心对待、不容马虎的夫婿,或长胜不败的将帅,名门忠臣的后嗣,万恶不赦的雠敌……这边只有你,把我当作了一个、名唤孙策的路人。不知礼数,不晓敬畏,非但敢挡我长戟,竟还出言不逊,用发簪戳我……”说罢他冷冷一哼,继而自顾自地又笑了起来。“已经好久没人敢这般待我了。”
  “你是不喜自个儿的身份?”平心而论,其实我也嫌恶别人只将我视作黄天道的天师。处处恭维、处处盲信、处处逼迫。个中滋味儿,着实不好受。
  “不。只是有时、会累。”他转过头看了我一眼,欲言又止,却适时地住了口。我咬着嘴唇,点了点头。事实上,也曾会过相似的感受。即便是在娘亲、师傅、白家寨诸人的身边,也会觉得疲倦、乏力。若没有顶上这“天师”的名号,或许我就不必先知先觉,不必语出惊人,不必事事过人了……大抵正是如此,才会处处粘着小叔公不放罢?至少在他身边,我能做个彻头彻尾的寻常女儿家。
  “不过,话虽如此,你却不该独自行出。要知觊觎江东、觊觎你今日之位的人,着实不少。”我沉默了一会忽然抬起了头,不自觉地摘下了适才他送我的那支木簪儿。放在掌心里把玩了起来。虽古意盎然,但刃口略着毛刺,想来是不久之前,新近制作的。
  其实真要论起,或许我正是觊觎他性命的其中一人。
  孙策听罢,毫不介怀地大笑了一声。“你也说过人心叵测、天地难量。有道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真是天要绝我,我藏哪里,还不都是一样?倒不如,随心所欲、如闲云野鹤般的为好。”笑颜中烙着几抹苍凉。看来这孙氏族中之乱,他并非是毫不知情的,“我是信命的,听天由命。”他似有深意地瞥了我一眼,末了又补充了一言。我略觉诧异,总以为像他这般热情似火、开朗不羁之人,大抵是自信多过信天的。看来这孙策似乎是一个特例。
  “我以为信命之人,大多成天悲戚、郁郁寡欢……”
  “你以为我孙伯符是何人?”他说着突然站了起来,挑衅似地冲我扬了扬唇。笑容中竟透出几许威慑,叫人不寒而栗。尽管着了一身粗衣,但那份霸气、豪情却是与生俱来、不容置疑的,“我虽信命,却不许天命左右!”琥珀色的眼缓缓挪到了西侧的天际。那头的乌云正渐渐散却。
  “别以为我不知道尔等在图谋些甚么。事实上,我也正想借曹操、同袁公决战之际,一平后患、清理内乱,好叫自个儿再也后顾之忧。故而才应诺了与你们的盟约。我知道这么做是在、同天赌命。不过,孙氏一族能否在江东立足,成败只此一举!”他说得极慢,言辞悲怆,却顶着一脸无故的笑颜。阴霾渐透,我不觉瞅着他的侧影、出神不已。
  待得雨停,我俩在七转八弯、四处问询之下,终于摸到了落脚皖城的某座太平道的分坛。只见那儿黄帜满天、令旗蔽日、香火缭绕、宛如仙境。没有料到如此恶劣的天候里,这里竟也聚着这么多的徒众。四下环顾,大抵都是被人抬来、想要求医问药的病患、伤者,其中也不乏赶来祈福、求愿的善男信女。周遭祭坛上,层层叠叠堆满了各式各样的供品、纸符。三清四御、六丁六甲、三官四方诸位仙神座下,尽是叩首而拜的妇孺老幼。突然身临,竟大觉生疏,似与我记忆中的黄天道坛,不甚相像。但那孙策却好奇大盛,领着我四下闲逛、问东问西,着实像是个稚童。
  这般乱闯,竟恰巧撞见观里有竹舆抬出:乐鸣鼓奏、鲜花开道。抬轿的苦夫个个身强体壮、头箍黄带,旁边还有侍卫拓路、好不奢靡!定睛看去,但见那竹舆布置得繁华至极,绣布锦缎、丝绸纱罗,里里外外、重重叠叠。舆盖上还缀满了珠玉、花束,远远看去,当真像是传说中昆仑神仙的琼轿玉舆。这等声势我从未见过,也不知用的是哪一等阶的仪仗。可惜帷幕相隔,珠帘遮盖,看不清其中的人影。稍事打听,才知道这一位排场如此浩大,居然只是于吉的众多门徒之一,在教中并无特殊的地位。但是那竹舆所过之处,人尽拜伏。目力所及,几百号人纷纷跪地、争着求其赐福、赐符。那人也不推诿,隔了帘子、随手递出了几张法箓。一时热泪盈眶、泣声呼喊,不绝于耳,着实叫人大为心惊。我眼尖目利,只片刻就瞧出了此人的深浅:那符箓手法确实得自黄天真传,只是火候太浅,难以生效。这般手腕儿,竟也能混得个“仙神”的称呼,多少叫人感觉匪夷所思。
  就在我出神凝视的当口儿,那竹舆却朝这边抬来了。我不愿拜他,拉着孙策便想往外退散,谁知几番推搡却被人流堵回了原处。想不到这一举动,竟惹了众怒,周围的信徒们纷纷群起攻之,斥责我对仙神不敬、必将得遭恶报。孙策急忙将我一把护到了身后,脸露纯颜,到处赔笑,连连作揖。
  “我媳妇儿日前方从江北嫁到皖城。不懂规矩,冲撞了仙神,还望众乡亲海涵、勿怪!”见孙策说得客套至极、谦卑真诚,这些朴质的叔嫂、姑婆们才慢慢熄了怒气,不过数落、劝诫却免不了滔滔不绝:大抵都是对孙策褒奖不已,对我不屑一顾。这边的骚动,自然也引得了舆中“仙神”的瞩目,那轿辗转之下,竟也挤开人群来到了我们的跟前。
  情非得已,被孙策死拽着、只得同他一齐朝那竹舆跪拜了下去。心中不觉义愤填膺。一身傲骨、岂可忍此屈辱,若不是顾忌众目,怕真是要一剑挥去了。但孙策却好似浑然不觉一般,附在我耳边轻细语轻道:“便是讨逆将军孙策,见了于吉,也得跪拜!何况区区你、我。”一言恨恨,我猛地了然了他迫切想要除去于吉的那份心意。
  “尔等也是前来祈愿的?”那舆中传出了一个涩气、苍老的女声,略略不善,径自冲着我而来。
  “恭请仙神大人保佑我与媳妇儿子孙满堂、相携白头!”孙策眼皮一翻,毫不犹豫脱口而出,顺溜得仿佛不需草拟腹稿一般。我听了不觉一阵气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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