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武侠仙侠电子书 > 朝天一棍 >

第5章

朝天一棍-第5章

小说: 朝天一棍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舒无戏走“鹤立霜田竹叶三”任怨和“虎行雪地梅花五”任劳,但也绝对无法救走方恨少,唐宝牛二人。
    他只能解开二人穴道,并以议语传音说,“你们万勿妄想逃走,这儿里里外外都有高手看守,你们逃不出去的。”
    他又告诫二人,“你们也不要妄想求死。”
    唐宝牛瞠目反诘:“为何不能求死?与其给奸人所杀,我们宁可自杀,有何不可?”
    舒无戏道:“因为你们的兄弟手足们,明天必然会想尽办法劫法场救人。”
    方恨少道:“我们就是不要连累他们,所以先此了断,省得他们牺牲。”
    舒无戏截然道:“错了。”
    唐宝牛傻虎虎的反问:“怎么错了?难道要他们为了我们送命才是对?再说,奸相必有准备,他们也未必救得了我们,枉自送命而已!”
    舒无戏啐道:“他***,你们光为自己着想!脑袋瓜子,只长一边!你们要是死了,你们以为他们就会张扬?他们会照样把你们尸首押送刑场,那时候,你们的兄弟朋友不知就里,照样前扑后赴,不是死得更冤!”
    唐宝牛和方恨少这下省觉,惊出了一身冷汗。
    舒无戏嘿声笑道:“人生在世,可不是要死就死的,要死得其所,死得当死——你们这样一死,只是逃避,不负责任,害人不浅!”
    唐宝牛额上的汗,涔涔而下,方恨少略加思虑,即说,“要是我们死了,只要把消息传出去,就可消弭掉一场连累兄弟手足们的祸事了。”
    舒无戏反问:“怎么传出去?”
    方恨少不答,只看着他。
    舒无戏一笑,坦然道:“俺?俺一进来这儿之后,已给监视住了,你们明早未人头落地之前,我是不能私自离去的,否则,只怕俺比你们更早一步身首异处,说实话,俺也想替你们传讯,无奈俺就算说这一翻话,也给他们窃听了。”
    唐宝牛心的道:“那么,要紧吗?他们不拿这个来整治你吗?”
    “不整治才怪呢!”舒无戏哈哈大笑,“不过,老子在官场混惯了,倒不怕这个!俺只劝你们别死,不是正合”上头“的心意吗?要加我罪,何愁不有!这还不算啥!”
    然后他向二人语重深长的说:“俺解了你们穴道,只想你们好好睡一觉,好好过今个儿晚上——人未到死路,还是不要死的好;就算走的是绝路,别忘了绝处可逢生。”
    他走前还说了一句:“好自为之吧,兄,弟不要使关心你们安危奋不顾身的同道们大失所望!”
    是以,方恨少和唐宝牛二人,得以解掉穴道,“好好的”过了这一晚。
    只是唐宝牛能睡。
    方恨少却不能。
    对他们而言,这一天晚上,他们最不愿见到天亮。
    这一次睡眠,他们最不愿醒。
    因为醒来后就得要面对一场“不醒之眠”:斩首!
    ***
    “这一夜我没睡,我想了许多,”方恨少悠悠叹道,“我想起了许多人,许多事。我始终没替沈老大好好的出过力,帮过忙,连王小石我也没为他做过什么事,我很遗憾。”
    然后他的语音愈说愈是低沉:“……我也想起明珠,她……唐宝牛眨了眨大眼睛,忽似痴了。”我好好的睡了一觉,什么都没有想起……“他心痛的说,”可是,你这一说,倒使我想起了朱小腰……“然后他竟忍不住号啕大哭,抢天呼地,捶心掏肺,哭湿了他襟里那条艳丽的手绢:“小腰,小腰,我们永别了……”
    这哭声反而震住了方恨少的思和幽情。
    他瞠目了一会,才悻悻的啐道:“这头牛!连哭也滥情过人!”
    这时候,匙声响起。
    门开了。
    时辰到了。
    门开了之后,人未进来,清晨的雾气已先行蹑足拢涌了过来。
第四章 血洗菜市口
    一。断送
    雾不散,霜弥漫。
    这天早上整衣出发的军士都觉得雾浓霜重,料峭春寒。
    他们都有上战场的感觉。
    虽然他们只是押着犯人上刑场。
    ***
    一般而言,重犯都是在午时抄斩的。
    选在午时,尤其在菜市口,正是人多,特别收儆尤之效。
    但今天比较特别。
    他们队伍在卯初已然押着犯人步向菜市口。
    他们都知道,今天是一次特别的“斩首示众”。
    因为将给处决的人很特别。
    押这对将给处斩的人也很特别。
    真正的军士衙役,只二十二人,其他的,大多是高官,大内高手,武林人物。
    这等阵仗自是非同小可。
    军士捕役心中暗暗叫苦,知道这一趟行刑不好走,说不好,自己这些人只是给摆上了道,可能要比问斩的人还早一步人头落地哩。
    他们都好奇,也都不敢好奇——你就别说军人只听命令,不惹事不好奇,其实,他们好奇的方法往往是用刀剑枪箭而已。
    他们不敢好奇的原因是:因为今天“主事”的,肯定不是他们。
    连同监军涂竟和刽子手老李,今天只怕都话不得事。
    今天主事的是骑在马上紫冠蟒袍的长须老太监,人叫他为“米公公”,听说他在朝在野,都很有名望,很多高官,权贵和将军,江湖人物,都跟他结合往来。
    监斩的人在队伍之后,坐在轿子里而不露面,长相俊俏的年轻人。
    听说他就是“方小侯爷”。
    听说他才是“有桥集团”里的“宝”,比起来,米苍穷只不过就像是藏宝的匣子。
    除了这一老一少,还有许多人,是他们完全不认识的。
    但这些人给他们的感觉却都是一样:杀气。
    ——腾腾的杀气。
    ——要是只杀两人,杀气不可能如许之盛,盛得使这些兵士捕役们走在清晨的霜田地,双脚不由得有点打颤。
    他们除了有点担忧受怕的,还有百般不解。
    初时,他们奉命集合的时候,他们这一队人,总共有四十五人,而今,在出发的时候,却只剩下了二十二人——其他廿三人去了哪儿?
    ***
    其实这疑惑完全是不必要的。
    因为这一组才离开“八爷庄”不久,另一队人又自“深记洞窟”那儿展开阵势,整然步出,那一队人,主领的是龙八,押后的是多指头陀,而且,队伍明显的杂有更多的武林好手,大内高手,队伍中也押着两架囚车!
    他们的取向,是往“破板门”那一带去。
    那儿,是除了瓦子巷底街市口外,另一处繁华要塞。
    ***
    刽子手老李斫人的头,斫得手都老了,脸皮老了,岁月也老了,但从不似今天那么特别,那么紧张。
    从来,只有犯人惊怕,而不是他。
    斫人头的永远不必怕,怕的只是那些要给斫头的。
    可是今天却不一样。
    他看得出情势非同寻常:这个死囚的队伍每走一段路,彷佛随时已准备好,随时都要跟劫囚的强敌血溅长街似的。
    他临出“八爷庄”前,还不知会发配到哪一队伍去,任劳却过来跟他挤一只眼睛,跟他约赌:“看你今天斩得了囚犯的首级?还是由我们两人来下手?或者你总人斫了头!你猜猜看?”
    刽子李可不敢猜。斫了多年多少英雄好汉流氓杂种的头了,他自然知道:有些事虽然很想知道,但还是不知道比知道的好。
    这些年来,他当上了刽子手后,就连扒饭的时候,都会感到一股血腥味,徐徐咽下;就连洗澡的时候,他从井里打出来的水照头淋下,闭眼的一刹,彷佛也觉得自己是沐在艳幽幽的血水中。
    他的头也常常疼。
    裂骨蚀髓似的疼。
    他常常认为这是一种报应。
    他知道每次断送别人生命的同时,他也在断送自己的福荫。
    自从他跟他的老爸,入了这一“行”,虽然无人敬之,但亦无人敢不畏之。
    因为刀在他手里。
    头却在别人身上。
    生杀大权却在自己的刀下。
    ——就算上妓院嫖,细皮白肉的骚娘们也不一定敢向他要钱;就算到街市买半斤猪肉,那脸肉棋生的家伙也不敢少给他八两,有时还多添一二两当是“卖个交情”。
    这年头,谁也不知道有一天会落在谁的刀口上。
    要是落在他的刀下,可一切听天由命了:也下刀是要“断送”生命,但要如何断送法,则由他控制,随意,如何下刀,也由他决定。
    有时候,一刀死不了,头没断落,人一直在喊,血一直在标,监斩官没下令,他也抱刀旁观,只干耗着等血流尽人才死。
    有时,一刀斫歪了,先断一根琵琶骨,或削去一只耳朵,够犯人痛入心肺,也够他受的了。因而,有的犯人是吓死的,有的是痛死的。
    也有腰斩的,他斩过一刀两断,但人却不死,对着下半截肢体,喃喃自语近一个时辰,血给晒得凝固了,这才咽了气。
    有次他故意一刀一刀的斫一个才十七八岁的小伙子,一手把他一口饭一口饭养大的爹,妈,公,婆,瞪着眼捂着心一刀一刀的心痛,那一回他可斫得心软手不软——因为谁叫这小伙子的家人曾经得罪了监斩的涂竟!
    他曾一刀下去,脑袋瓜子去了半,脑袋东一片,西一块,溢了满地,那人气可足的,居然不死,趴在地上,写了许多个“苦”字“惨”字,但字字都没了头:可能失去了半头颅,写字也就写不全吧?
    所以许多人都怕他,待斩囚犯的家属,诸多讨好他,有送银子的,也有请吃酒的,甚至也有女子来献身的,只求他快刀利锋,一刀断头,还要留一层皮,好让其家人得以“全尸”收殓,讨个“吉利”。
    要不然,他李二有一次火冒着,一刀下去,身首异处,滑漉漉的头一路滚了出去,随着血印子,像猫脚沾过了血水到处乱溜,但寻了半天,却偏找不到那一颗头。
    到而今,好个人头也始终没找着,不知到哪儿去了,这当殃的家人也只好收葬他那没头的死尸,他的寡母娘也哭呛了天,只悔没事先答允给他李二舒服一个晚上。
    但今天,他可威风不来了。
    囚车里的,一点都没有求情的意思。
    甚至对他连瞧都没瞧得上眼。
    而别人对他的眼色,他意得出来:——斫吧,你斫吧,这一刀下去,两刀之后,你每个晚上不必睡了,白天都不必上街了!
    ——整个江湖的好汉,都等着剜你的心来送酒呢!
    这囚犯也没有哭哭啼啼的亲人来送行,但他又偏生觉得:浓雾里,有的是牛头马脸,三山五岳,谁送谁先上路,现在还难说得紧!
    当然他也不敢得罪任劳任怨这种人。
    他知道,他手上斫的不少冤得六月下雪的汉子,其中有不少都是因为不小心或太大意招致这“两任”不悦,以致从此脑袋分家,有冤没路诉。
    他现在已没有办法。
    头是要斫的。
    他只好见一步走一步。
    他相信监斩官涂竟跟他的处境很相似。
    ——向来,寡妇美孀,黄金白银,他索取得远比自己多,谁教他官比自己高?但都一样,在心情上,今天只要过了这一关,以后再遇斫头,监斩的事,却是宁可挂冠而去,落荒而逃了。
    ***二。冷灰色队伍
    到了菜市口,雾很大,连牌坊上横着“国泰民安”的四个大字,也看不清楚。
    这时分,主妇们都该起身到街市买菜的买菜,购物的购物,好命的,大可以叫婢仆老妈子什么的代办代劳,代走这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