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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0章

文献通考1-第1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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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言非德也,空文善书非才也,累资积考非劳也。苟执不失,犹乖得人,况众流
茫茫,耳目犹不足者乎!盖非鉴之不明,非择之不精,法使然也。王者观变以制
法,察时而立政。按前代选用,皆州府察举,至於齐、隋,署置多由请托。故当
时议者,以为与其率私,不若自举;与其外滥,不若内收。是以罢州府之权,而
归於吏部。此矫时惩弊之权法,非经国不刊之常典。今吏部之法蹙矣,不可以坐
守元刂弊。臣请五品以上及群司长官,俾宰臣进叙,吏部、兵部得参议焉;六品
以下或僚佐之属,听州府辟用。则铨择之任,委於四方;结奏之成,归於二部。
必先择牧守,然後授其权,高者先署而後闻,卑者听版而不命。其牧守、将帅,
或选用非公,则吏部、兵部得察而举之。圣王明目达聪,逖听遐视,罪其私冒不
慎举者,小加谴黜,大正刑典,责成授任,谁敢不勉?夫如是,则接名伪命之徒,
菲才薄行之人,贪叨贿货,懦弱奸宄,下诏之日,随身而废,通计大数,十去八
九矣。如是,人少而员宽,事而官审,贤者不奖而自进,不肖者不抑而自退。
或曰:‘开元、天宝中,不易吏部之法,而天下砥平。何必外辟,方臻於理?’
臣以为不然。夫选举者,经邦之一端,虽制之有美恶,而行之由法令。是以州郡
察举,在两汉则理,在魏、齐则乱;吏部选集,在神龙、景龙则紊,在开元、天
宝则理。当其时,久承升平,御以法术,庆赏不轶,威刑必齐,由是而理,匪用
吏部而臻此也。况以此时用辟召之法,则理不益久乎?”天子虽嘉其言,而重於
改作,讫不能用。
    既济《选举杂议》十条,二:或曰:“昔後汉贡士,诸生试经学,文史试笺
奏。则举人试文,乃前王典故,而子独非於今,何也?”答曰:“汉代所,贡乃
王官。耳凡汉郡国每岁贡士,皆拜为郎,分居三署,储才待诏,无有常职,故初
至必试其艺业而观其能否。至於郡国僚吏,皆府主所署,版檄召用,至而授职,
何尝宾贡,亦不试练。其遐州陋邑,一掾一尉,或津官戍吏,皆登铨上省,受试
而去者,自隋而然,非旧典也。”四:或曰:“吏部有滥,止由一门;州郡有滥,
其门多矣。若等为滥,岂若杜众门而归一门乎?”答曰:“州郡有滥,虽多门,
易改也;吏部有滥,虽一门,不可改也。何者?凡令选法,皆择才於吏部,述职
於州郡。若才职不称,紊乱无任,责於刺史,则曰:‘官命出於吏曹,不敢废也。’
责於侍郎,则曰:‘量书、判、资考而授之,不保其往也。’责於令史,则曰:
‘按由历出入而行之,不知其他也。’黎庶受弊,谁任其咎?若牧守自用,则罪
将焉逃?必州郡之滥,独换一刺史则革矣;如吏部之滥,虽更其侍郎无益也。盖
九流浩浩,不可得知,法使之然,非正司之过。故云‘门虽多而易改,门虽一而
不可改’者,以此。”
    致堂胡氏曰:“铨选年格之弊,有志於治天下者,莫不以为当革,而莫有行
之者,岂皆智之不及欤?盖以自不能无私,而度人之不能公也;自以不能知人,
而度人之亦不能知也。故宁付之成法,犹意乎拔十得五而已。纵未可尽革,如沈
既济之论,亦可救其甚弊,俾吏部守案籍、成法,人才之贤否,一不预焉,大则
委宰臣叙进,下则听州府辟举,其徇私不称,则吏部觉察,御史按劾,岂有不得
人之患哉?虽然,世无不可革之弊。以周、汉良法,魏崔亮、裴光庭一朝而废之,
则崔亮、裴光庭所建,何难改之有?为政在人,人存则政举矣。其本则系乎人君
有爱民之意与否耳。
    初,吏部岁常集人,其後三数岁一集,选人猥至,文簿纷杂,吏因得以为奸
利,士至蹉跌或十年不得官,而阙员亦累岁不补。陆贽为相,乃惩其弊,命吏部
据内外员三分之,计阙集人,岁以为常。是时,河西、陇右没於虏,河南、河北
不上计,吏员大率减天宝三之一,而入流者加一,故士人二年居官,十年待选,
而考限迁除之法浸坏。
    帝初任杨炎、卢杞,引植私党,排陷忠良,天下怨疾。贞元後,惩艾其失,
虽置宰相,至除用庶官,必反覆参诘乃得下。及陆贽秉政,始请台阁长官得自荐
其属,有不职,坐举者。帝初许之,或言诸司所举皆亲党,招赂遗,无实才,帝
复诏宰相自择。贽上奏言其非便,帝虽嘉之,然卒停荐士诏。
    贽疏言:“夫理道之急,在於得人;而知人之难,圣哲所病。听其言则未保
其行,求其行则或遗其才。校劳考则巧伪繁兴,而端方之人罕进;徇声华则趋进
弥长,而沉退之士莫胜。自非素与交亲,备详本末,探其志行,阅其器能,然後
守道藏用者可得而知,沽名饰貌者不容其伪。故孔子云:‘视其所以,观其所由,
察其所安,人焉哉!’夫欲观视而察之,固非一朝一夕之所前也,是以前代有
乡里举选之法,长吏辟举之制(汉制,其州郡佐史,自长吏以下,皆太守、刺史
自辟。当时如杜乔则杨震所辟,李膺则胡广所辟。唐制,采访、节度官属,自判
官以下,得自辟举,未报则称摄,已命则同正。当时如杜甫则严武所辟,韩愈则
董晋所辟,他皆类此),所以明历试,广旁求,证行能,息驰骛也。昔周以伯ぁ
为太仆,命之曰:‘慎简乃僚,罔以巧言令色便辟侧媚,其惟吉士。’是则古之
王朝但命其大官,而大官得白简僚属之明验也。汉朝务求多士,其选不唯公府辟
召而已,又有父任、兄任,皆得为郎。选入之初,杂居三所,台省有阙,即用补
之。是则古之郎官皆以任举充选,此其明验也。魏晋以後,暨於国初,采择庶官,
多由选部,唯高位重职,乃由宰相考庶官之有成效者,请而命焉。故晋代山涛为
吏部尚书,中外品员,多所启授。宋朝以蔡廓为吏部尚书,先使人谓宰相徐羡之
曰:‘若得行吏部之职则拜,不然则否。’羡之答云:‘黄、散已下悉委。’蔡
廓犹愤恚,以为失职,遂不之官。是则黄门、散骑侍郎皆由吏部选授,不必朝廷
列位,尽合简在台司,此其明验也。国朝之制,庶官五品以上,制敕命之;六品
已下,则并旨授。制敕所命者,盖宰相商议奏可而除拜之也;旨授者,盖吏部铨
材授职,然後上言,诏旨但画闻以从之,而不可否者也。开元中,吏部注拟选人,
奏置循资格限,自起居、遗、补及御史等官,犹并列於选曹铨综之例,著在格令,
至今不刊,未闻常参之官,悉委宰臣选择,此又近事之明验也。其後旧典失序,
幸臣专朝,舍佥议而重已权,废公举而行私惠,是使周行庶品,苟不出时宰之意
者,则莫致焉。任众之道益微,进善之途渐隘。近者,每须任使,常苦乏人,临
事选求,动淹旬朔,姑务应用,难尽当才。岂不以荐举陵迟,人物衰少,居常则
求精太过,有急则备位不充?欲令庶绩咸熙,固亦难矣。臣实驽钝,一无所堪,
猥蒙任使,待罪宰相。虽怀窃位之惧,且乏知人之明,自揣庸虚,终难上报。唯
广求才之路,使贤者各以汇征;启至公之门,令职司皆得自达。臣当谨守法度,
考课百官,奉扬聪明,信赏必罚,庶乎人无滞用,朝不乏才,以此为酬恩之资,
以此为致理之具。爰初受命,即以上陈,求贤审官,粗立纲制。凡是百司之长兼
副贰等官,及两省供奉之职,并因察举劳效,须加奖任者,并宰臣叙拟以闻,其
馀台省属僚,请委长官选择,指陈才实,以状上闻。一经荐扬,终身保任,各於
除书之内,具В举授之由,示众以公,明章得失。得贤则进考增秩,失实则夺俸
赎金,亟得则α升,亟失则黜免。非止搜扬下位,亦可阅试大官,前志所谓‘达
观其所举’,即此义也。自蒙允许,即以宣行。南宫举人,才至十数,或非台省
旧吏,则是使府佐僚,累经荐延,多历仕任。议其资望,既不愧於班行;考其行
能,又未闻於阙败。而议者遽以腾口,上烦圣聪,道之难行,亦可知矣。陛下勤
求理道,务徇物情,因谓举荐非宜,复委宰臣拣择。崇任辅弼,博采舆词,可谓
圣德之盛者。然於委任责成之道,听言考实之方,闲邪存诚,犹恐有阙。所谓
‘委任责成’者,将立其事,先择其人;既得其人,谨谋其始;既谋其始,详虑
其终。终始之间,事必前定,有疑则勿果於用,既用则不复有疑。待终其谋,乃
考其事。事愆於素者,革其弊而黜其人;事协於初者,赏其人而成其美,使受赏
者无所与逊,见黜者莫得为辞。夫如是,则苟无其才,孰敢当任?苟当其任,必
得竭才,此古之圣王委任责成,无为而理之道也。所谓‘听言考实’,虚受广纳,
洪接下之规;明目达聪,广济人之道。欲知事之得失,不可不听之於言;欲辨言
之真虚,不可不考之於实。言事之得者,勿即谓是,必原其所得之由;言事之失
者,勿即谓非,必穷其所失之理。称人之善者,必详考行善之迹;论人之恶者,
必明辨为恶之端。凡听其言,皆考其实;既得其实,又察以情;既尽其情,复稽
於众。众议、情、实,必参相得,然後信其说,奖其诚,如或矫诬,亦明罚。
夫如是,则言者不壅,听之不劳,无浮妄乱教之谈,无阴邪害善之说,无轻信见
欺之失,无潜陷不辩之冤,此古之圣王听言考实,不出户而知天下之方也。陛下
既纳臣而用之,旋闻横议而止之,於臣谋不责成,於横议不考实,此乃谋失者得
以辞其罪,议曲者得以肆其诬。率是以行,触类而长,固无必定之计,亦无必实
之言。计不定则理道难成,言不实则小人得志,国家所病,常必由之。圣旨以为
外议云:‘诸司所举皆有情故,兼受贿赂,不得实才者。’臣请陛下当使所言之
人,详陈所犯之状,某人受贿,某举有情,陛下然後以事质於臣,臣复以事质於
举主。若便首伏,则据罪抵刑;如或有词,则付法阅实。谬举者必行其罚,诬善
者亦反其辜,自然宪典克明,邪慝不作。惩一沮百,理之善经,何必贷其奸赃,
不加辩诘,私其公议,不出主名,使无辜见疑,有罪获纵,枉直同贯,人何赖焉。
圣旨又以‘官长举人,法非稳便,令臣并自拣择,不可信任诸司者。’伏以宰辅,
常制不过数人,人之所知,固有限极,必不能遍谙多士,备阅群才。若令悉命群
官,理须辗转询访,是则变公举为私荐,易明扬以暗投。倘如议者之言,所举多
有情故,举於君上,且未绝私,荐於宰臣,安肯无诈。失人之弊,必甚焉。所
以承前命官,罕有不涉私谤,虽则秉钧不一,或自行情,亦由私访所亲,转为所
卖。其弊非远,圣鉴明知。今又将徇浮言,专任宰臣除吏,宰臣不遍谙识,踵前
须访於人。若访於亲朋,则是悔其覆车,不易其前辙之失也;若访於朝列,则是
求其私荐,必不如公举之愈也。二者利害,惟陛下更详择焉。恐不如委任长官,
谨简僚属,所拣既少,所求亦精,得贤有鉴识之名,失实当ウ谬之责。人之常性,
莫不爱身,况於台省长官,皆是久当朝选,孰肯徇私妄举,以伤名取责者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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