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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国思想通史 第五卷-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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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略于言生。。。断不可以初生之一日为始、正死之一日为终
也。(“读四书大全说”卷六) 
“断不可以初生之一日为始、正死之一日为终”,意思即说,渐变是在
于“有而富有,有而日生”之中的,生之中含有死,死的关节处正是更生的
消息。
冬以生湿于塞,夏以生凉于暑,复以成温而暑,冬以成凉而寒,力有余
而数未尽,则损益各二以尽之;数已终而力竭,功必以渐而不可骤,则损益
各一以渐易之。(“周易外传”卷五)这里明白地提出一个“渐”字来。渐
变的理论,是在夫之许多著作都有的。
复次,自然变化史,是“新故相资,而新其故”,“推故而别致其新”, 
这里就涉及了进化的规律。夫之反对唯心论者的看待自然史为“始巨而终
细”,而认识了由简朴至“备于大繁”的进化论。他说: 
万法一致,而非归一也,致顺归逆也。夫彼之为此说也,亦有
所测也,谓天下之动也,必增其静也,必减其生也,日以增而成其
死也,日以减而灭。千章之木,不给于一埵之灰,市朝之人,不给
于原阜之冡。初古之生,今日而无影迹之可举,因而疑天下之始巨
而终细也,独不曰,前此之未有,今日之繁然而皆备乎?且以为由
一而得万,如窍风之吹于巨壑,或疑其散而不归,浸以万而归一, 
如石粟之注于蠡瓢,不憂其沓而难容邪?强而归之,必杀其末,以
使之小,是以轻载重,以杪承干,而化亦弱丧以不立矣。(同上卷
六) 
但这不是说夫之完全把握到变化运动。他所使用的概念常是抽象的二律
相背相成的名词,如阴阳、往来、刚柔等,这是时代的限制。他的变化观点, 
虽然有推故致新的原则,而原则却是抽象的。他每达到具体说明更高级的新
类时,便常常发生弱点。他一般地讲治乱变化,非常高明,例如说:“治乱
循环,一阴阳动静之几也,今云乱极而治,犹可言也,借曰治极而乱,其可
乎?乱若生于治极,则尧舜禹之相承,治已极矣,胡弗即报以永嘉靖康之祸
乎?方乱而治人生,治法未亡乃治,方治而乱人生,治法弛乃乱。”(“思
问录外篇”)但一到具体的历史法则,如他对于汉唐史之说明,仅具有一般
的变化原则,而局限于抽象的治乱概念,就很不够了。
“突变”一概念,在他的用语中谓之“突如之来”,其理论并不是成熟
的。这看他论自然史和人类史都可以明白。他论从野蛮到文明的阶段甚他要
领。但文明以后的历史,除反复古的一原则外,其“备于大繁”的具体法则, 
他却不能说明。这是什么缘故呢?因为在他的变化概念中有均衡论的根源, 
自然是均衡——破坏——再均衡,而没有自然由低级到高级之质的移行法
则。如说:“唯以至一贞天下之动,而随时处中在运动之间而已。”(“张
子正蒙注”卷二)这里就是十七世纪的王夫之的成就的局限性,他还不能超
出于形式上的真理的追求。我们可以举一二例如下: 
一阴一阳之谓道,无偏胜也,然当其一一而建之,定中和之交, 
亦秩然顺承其大纪,非屑屑焉逐位授才而一一之也。此天地之所以
大,虽交不密,叙不察,而无损于道。(“周易外传”卷四) 
万物各以其材量为受,遂因之以有终始。始无待以渐生,中无
序以徐给,则终无耗以向消也。其耗以向消者或亦有之,则阴阳之

纷错偶失其居,而气近于毁(破坏),此亦终日有之,终岁有之, 
终古有之,要非竟有否塞晦冥倾坏不立之一日矣(均衡)。尝试验
之天地之生亦繁矣,倮介羽毛动植灵冥,类以相绩为蕃衍,由父得
子,由小向大,由一致万,固宜今日之人物充足两间,而无所容; 
而土足以居,毛足以养,邃古无旷地,今日无余物。其消谢生育相
值,而偿其登耗者,适相均也(均衡时建)。。。要其至足之健顺, 
与为广生,与为大生,日可以作万物之始,有所缺,则亦有一物而
不备矣,无物不备,亦无物而或盈,夫惟大盈者得大虚,今日之不
盈,岂虑将来之或虚哉? (同上) 
他所说的盈虚、往来、成毁、消长、生灭等变化理论,大都接近于均衡
论的题旨,而没有关于“质”的移行法则的说明,甚至说:“中无定在,而
随时位之变,皆无过不及之差。”(“张子正蒙注”卷四)他以为消、谢、
生、育相值而偿其登耗,无过不及之差,就得其时中,如果“成形成质有殊
异,而不相窬者,亦形气偶然之偏戾尔”(同上卷三)。这就是均衡论的具
体例子。
在十七世纪的世界商业资本主义时代,学者间对于人类新到来的世界是
什么,是不知道的;而对于一个新世界必然要到来,则是颇能知道的。夫之
所处的时代如此,因而他的理论局限也不能不停留在均衡论的认识,不能不
限于循坏进化的思想。
最后,关于自然法则的变化,夫之更有许多新的概念,例如他这样说明
自然界矛盾的道理: 
絪缊之中,其一阴一阳,或动或静,相与摩温,乘其时位(按
即时空),以著其功能,五行万物之融结流止,飞潜动植各自成其
条理而不妄。(“张子正蒙注”卷一) 
对立物有“感”而同一物有“遇”,因而就产生万物形象之自然理势: 
感者,交相感。阴感于阳而形乃成,阳感于阴而象乃著。遇者, 
类相遇。阴与阴遇形乃滋,阳与阳遇象乃明。感遇则聚,聚已必散, 
皆升降飞扬自然之理势。风雨雪霜,山川人物,象之显藏,形之成
毁,屡迁而已。结者,虽迟久而必归其原,条理不迷,诚信不爽, 
理在其中矣。(同上) 
“感”为相反相成(统一或综合)的概念。他说: 
惟异生感,故交相欣合,于既感之后,而法象以著。(同上) 
对立物有物感,始有运动。感有“触”有“轧”(“触而相迫”)。
他说: 
不感则寂,感则鸣,本有可鸣之理,待“动”而应之必速,良
能自然之动儿也。(“张子正蒙注”卷三) 
感物因错综而成变化。他说: 
错者同异也,综者屈伸也。万物之成,以错综而成用。或同者, 
如金铄而肖水,木灰而肖土之类;或异者,如水之寒、火之热、鸟
之飞、鱼之潜之类。或屈而鬼,或伸而神;或屈而小,或伸而大; 
或始同而终异,或始异而终同。比类相观,乃知此物所以成彼物之
利。(同上) 
夫错因向背,同资皆备之材,综尚往来,其役当时之实。
会其大全,而非异体,乘乎可见,而无殊用。。。向背之间,

相错者皆备也,往来之际,相综者皆实也。迹若相诡,性奚在而非
善,势若相左,变奚往而非时。以生以死,以荣以贱,以今以古, 
以治以乱,无不可见之天心,无不可合之道符。(“周易外传”卷
七) 
自然的物物相感,是相反相成的合法则的运动,正如黑格尔所谓:“一
切现实的皆是合理的;一切合理的皆是现实的。”夫之也说:“天之运也, 
地之游也,日月之行也,寒暑气候之节也,莫不各因其情以为量,出人相互, 
往来相遇,无一定之度数,杂然各致而推温以合符焉。”(“周易外传”卷
五)然而他把这个实在的对立物之矛盾与还原了的同一性,作为平衡看待, 
而且以“相反相仇”是可恶的,“和而解”是可爱的,而没有达到矛盾为绝
对、统一为相对的认识。他说: 
以气化言之,阴阳各成其象,则相为对。刚柔、寒温、生杀, 
必相反而相为仇;乃其究也,互以相成,无终相敌之理,而解散仍
返于太虚。。。相反相仇,则恶,和而解,则爱。阴阳异用,恶不
容已,阴得阳,阳得阴,乃遂其化,爱不容已。太虚一实之气所必
有之几也,而感于物乃发为欲情之所自生也。(“张子正蒙注”卷
一) 
万物存在之一“实”,是有定序的;而此定序,不是孤立“相对待”(即
绝对鸿沟)的,而是错综的“摩温,变化无穷”,因此又导出了环节的概念。
他说: 
若使但依种性而成,则区别而各相肖;唯聚而成,散而毁,既
毁而复聚,一唯阴阳之变合,故物无定情,无定状,相同而必有异。
(同上) 
这个聚散成毁之变化是流行不息的,“绩有时则断,有际绩其断者”。
夫之思想的进化论观点是有价值的,他所使用的概念是丰富的,但仅在
一般的进化与变化的概念方面有他的进步意义。至于具体历史的具体分析, 
就不是他所能知道的了。

第四节 王夫之关于思维与存在的唯物哲学
宋明以来的理气观,是中古烦琐哲学的中心论点。十七世纪的学者们对
于这种唯心论,大都加以批判。夫之以为理依于气,他肯定气为第一次的, 
理为第二次的。他这种关于思维与存在的关系的理论,在他的学说中是最光
辉的。兹选他的儿段精到的话录之于下: 
气者,理之依也。气盛则理达,天积其健盛之气,故秩序条理, 
精密变化而日新。。。天地之产,皆精微茂美之气所成,人取精以
养生,莫非天也。气之所自盛,诚之所自凝,理之所 自给,推其
所自来,皆天地精微茂美之化,其酝酿变化,初不丧其至善之用, 
释氏斥之为鼓粥飯气,道家斥之为后天之阴,悍而愚矣!(“思问
录内篇”) 
这就是说,“理”依存于“气”,即思维依存于存在。
若其实则理在气中,气无非理。气在空中,空无非气。。。其
聚而出为人物,则形,散而人于太虚,则不形。(“张子正蒙注” 
卷一) 
“理在气中”,这是说思维不能离存在而独立。这种认识论是立基于“空
无非气”这一唯物论的宇宙观的。
人不资气而生,而于气外求理,则形为妄,而性为真,陷于其
邪说矣!(同上) 
这是批判“气外求理”的唯心的认识论。
鼓动于太虚之中,因气之纯杂,而理之昏明强柔,性各别矣。
故自风雷水火以至犬牛蛇虎,各成其性,而自为理,变化数迁,无
一成之法则也。(同上) 
这是说,气既然是可变的,因而“理”也是可变的,理不是一个绝对不
变的东西。
理本非一成可执之物,不可得而见;气之条绪节文,乃理之可
见者也,故其始之有理,即于气上见理;迨已得理,则自然成势, 
又只在势之必然处见理。(“读四书大全说”卷九) 
这是说,“理”是人类反映客观存在发展的思维活动,这活动有它的必
然倾向。
质是人之形质,范围著者生理在内,形质之内,形气充之,而
盈天地间,人身以内,人身以外,无非气者,故亦无非理者,理行
乎气之中,而与气为主持分剂者也。故质以函气,而气以函理。质
以函气,故一人有一人之生,气以函理,一人有一人之性也。若当
其未函时,则且是天地之理气,盖未有人者是也。(同上卷七) 
这是说,思维的形成既决定于生理又决定于物理,且气、质与理、性都
是统一的。
夫之的意思很明白:理依气生,气日新,理日新;气是运动着的物质, 
理因气之条理,有何气成何理;理只因气而生,而天下无所谓一成型范之理; 
人类生身与客观对象都是气,气质之性涵理,理性非在气质以外。气或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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