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壳电子书 > 文学名著电子书 > 最小说 第十五辑 >

第6章

最小说 第十五辑-第6章

小说: 最小说 第十五辑 字数: 每页4000字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谓松俟芩薄6偕栉椅蔄最近关注什么,然后我告诉他我在关注什么,结果也只可能是,A关注的内容,我半点接不上话,只能拖长音说“嗯……呵……”。而他关注的东西,A甚至不会告诉我,仅仅笑一点说“你没有兴趣的”。
  这时他口袋里的手机响起铃声。A接过电话。
  变成了我一个人的沉默的路途。
  A和他的朋友打电话。他的声音从之前对我说话时低稳的度数略略提高了一些。
  笑的声音增加了。
  他说“真是的”。语气轻快,牵动脸廓线条。
  他说“嗯,我已经把之前的东西递送出去了,赶在晚上七点前就来得及”。不知道那指的什么。
  他说“嗯。好的。”点一点头。
  二十三岁的A。
  非常,非常,许多个非常重复的。
  非常喜欢。
  想要挽住他的手臂。因为两人的高度差,把他的肘弯又朝下压一点。
  晚上我推开作业本,安安静静拿出一瓶已经放了很久的指甲油。
  班上那些女生最常用的化妆品之一。银色亮片。玫瑰红的。或是绿色的。糖果绿。也有人专门去做指甲,十根手指成了凶器,长到光靠它们就能切开西瓜。
  我有些笨拙地涂指甲油。是一瓶不知什么时候买的粉白色。掌握不好量,总是会在指甲边缘溢出来。
  到结束的时候,用指甲油的小刷子在手背,写了A的名字。
  就写在手背上。
  比画不多,所以能够清楚辨认。
  而指甲油干涸在皮肤上,原来是这样的感觉,一点点紧绷着,好像什么爬过后留下的痕迹,它朝着光的方向爬去,追踪着光前行或转折。最后在我手上留下A的名字。
  离十八岁越来越近。越来越沸腾的高温。
  课间休息时有寻衅滋事的事再次发生,我坐在靠窗的位置,被无辜殃及一脚,立刻拿起手里的水杯泼回去。
  然而比泼水回击更加狗屎的后续,是在放学前被那名我泼了水的男生堵在楼梯角落听他说“我喜欢”。他说话时歪过嘴笑出牙齿的样子,和用脚后跟站着前后摇晃起来的动作,让我当即想骂人。说着“别挡路”一边要走。而对方则干脆伸出手撑住墙,以为自己是电视剧男主角那样挡在我的脸旁。
  偏偏要模仿一些狗屁不通的事。
  十六七岁做着那些自以为潇洒的事,黑帮片看得太多,智商也跟着下降。那些成年人才知道的可笑的举止。却自以为很成熟。
  A一定知道,那根本不是成熟。
  而A也一定不知道,他的成熟。
  他对早上在楼下摆摊卖鸡蛋煎饭的阿姨都很礼貌很亲切。而那阿姨不止一次对我呵斥过“以后你再拿自己家的鸡蛋过来,你的生意我不会做的”。我打从心里不喜欢她。但A却一直对她很和气,说话时脸上笑盈盈。
  我看见A对她的态度,心里先是委屈。但随后又是一点点,心里又增加了一点的关于A的东西。
  他有礼懂事,明白社会和人际,聪明而温和,好看的眼睛。
  非常喜欢。
  我还想找到比非常更深的词语。
  如果关于放学后的时间全都慢进,而上学则用快进。那么我的人生一定会变得很快乐。没有那么轻易的烦躁,不满和抵触感。可让我们烦躁不满的,总是把时间扯慢,而让我们感觉快乐的,则往往流逝很快。
  当我第三次被毫无新意地堵在走廊尽头时,我透过那个男生带有雀斑的鼻子,看见远处女生们尖酸的眼神。对方这时已经把手钩住我的脖子,说晚上他过生日要带我一起去玩玩。虽然我相信把这话在全校女生中间对质一番,能发现他在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里有六十五个生日。
  留在手背上的指甲油的痕迹,直到这时还没洗干净。
  我大力地清嗓子,吐口痰说:“呸。”
  早上天空下着雨。
  而事实上雨从三天前就开始了。连绵的水。天像是被融化了的固体,也许不用多少时间就会完全流尽。整个世界裸露在宇宙面前。
  在这天上学前,我走到一个路口时发觉自己站在A以前就读的高中门外。
  在他和我同年的时候。那里的他。
  很多葱郁的树,堆出远近深浅的影子。花被雨水冲成粉末,让人从空气的味道中把它们分辨出来。露出在中间的应该是教学大楼。走廊。教室的窗户。
  和我十六岁的A。
  我看见他。A提着书包跑进来。果然穿着学校制服时就成了标准的少年的样子。跟两三同伴在一起时,也会撂过手臂去拍最外处的人的头。远足时换了大的运动袋,斜挎在身后,勒出还在发育中的少年的身体。成绩也很出色。对人无意的圆滑。老师喜爱,同学们也选他做班委。体育课接力跑,他做第四棒。但比起跑步,更出色的成绩是跳高和跳远。
  被很多女生偷偷地爱慕着的A。
  有个古老的俗套的心理测试问题,“如果流落到海中的孤岛,你会带什么”。
  我一直以为这是滑稽而绝对愚蠢的问题。换种“你最不可缺少的东西”才是更正常的说法不是么。
  我最不可缺少的……
  把所有寂寞,空洞,不安,忧郁填满,把所有烦躁抚平的,完美的爱。
  就像我看见A时,产生这样的念头。
  想被这六年差距所拥抱的恋爱。
  也许我的唾沫星子有一部分遵循物理轨迹飞溅到了那个男生脸上,他原先的表情固定了一秒,迅速换装。随后比我预料更快地,有什么东西带着力量甩上来,在我左脸上咬下麻木,扩散成阵痛。
  即便是架着手臂挡在面前,又被反复拉扯开的时候,我依然忍不住在内心嗤笑地想,“模仿电视剧啊?还是某出电影?”
  按照电视剧或电影的走向,没准我会被带到废弃的教室里被怎样的欺凌。但在几个女生的加入协力下,我被带到学校一角。仿佛是某个工程开工前,或者移植了某棵大树后,一个井坑。井下是水。
  轮番上场的声音里混杂各种要求。包括“认罪”。“求饶”。也有很矛盾的“死吧”,“别骚了”。这两点来自女生的要求。
  “不答应就推你下去”。
  我曾经有一次梦见过A。
  梦里他变成十七岁的少年。聪明美好。有一些智慧分散到狡黠和圆滑上。他在发了大水的暑假,不慌不忙从书包里拿出作业本扔到水里。于是老师接受了他合情合理的说法,免去他上交暑假作业。
  这个早晨,当我站在A的学校门外。
  离开前我抬起胳膊,咬住自己的右手臂内侧。能咬到的最靠上侧的地方。而准确地说,是含咬住,也有吮吸。用牙齿和舌头,某种力量的促使下,我吮咬住那里。也许一分多钟后放开,随即在胳膊内侧出现的一块红色淤血。不规则形状。没有什么痛感。并且注视它许久,颜色也没有消退的迹象。
  原来这就是这样。
  的确和以前在同班女生炫耀性的脖子或耳下看见的一样的东西。
  只是,它留在我的上臂内侧。自己为自己印记的地方。
  在早晨的薄光下,红色的淤积起的,我想对A说的话。
  我抓住离自己最近的一个男生,乘没有人反应过来前,拽着他一起跳下去。如果有更多时间的话,我希望还能再拉个人一起。
  井下是触不到底。极深的水。
  以黑暗的颜色涌入。将一切填满,把所有抚平。犹如拥抱的姿态。
  距离A的六年时光。
  记忆以内,虚妄以外
  玻璃洋葱
  青春祭
  原来不笑的腾,表情是沉静得有点结冰的样子。
  以往每次的重遇后,首先和我打招呼的总是你。
  可是,为什么,这一次你没有看见我呢?
  蔷薇求救讯号
  ■文/卢丽莉
  在那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我一直沉溺在无边的梦魇中。当每一个漫长的白昼过去,又有一个更漫长的黑夜来临。像蜿蜒的水藻伸向暗无天日的海底,像是绝望的呼唤,在黑夜的天空中,往返不息。
  救救我。
  救救我吧。
  在黑夜冰冷的海洋深处,不断地,不断地。
  我知道,那是真培的呼唤。
  ×壹×
  发帖人:suicide456 5月24日23:
  【主题】我爱你
  ……
  即使这在你眼中是肮脏的、卑劣的、恶心的情感,哪怕被你如何轻视如何厌恶,甚至为世所不容。即使是这样,我也要对你说,要对你说,从来没有改变过的,一直以来都想对你说的话……
  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看得到我的爱情。
  哪怕死。
  简莹依然记得第一次与冯玉珊见面时的情景,天空上是连绵的火烧云,街灯在柏油路上投下黯淡的影子。冯玉珊扎着两条公主辫,在没有人的公园里用粉笔在地上画了一条格子路。她看见冯玉珊张开双臂在格子路上跳起了一个人的舞蹈。她看见她不断地舞动着四肢,然后突然像一只残跛的鸟雀一样扑倒在地上。她看见从远处跑来两个人影,迅速地抱起冯玉珊年幼的身体然后朝路的另一边跑去。她看见远处闪着模糊的红光,与落日的颜色一致,救护车刺耳的笛声高高低低地响起。她看见冯玉珊紧闭着的双眼突然裂开一条缝隙,望向了她所在的方向。
  那个时候,简莹手上拿着一个装饭盒的布袋,沉重的双肩包勒得她肩膀酸疼,她在原地站了很久,直到夜色逐渐覆盖了路面,街灯一个一个地,渐次泛开了暖黄色的光。简莹闻到了各家各户传来炒菜的香味,她捂了捂饿得生疼的肚子,然后扭过头,跑向了回家的方向。
  一个多月后,老师把新来的转校生带到了讲台上。那个转校生,扎着两条漂亮的公主辫,站在讲台上说大家好我叫冯玉珊。我很喜欢跳舞但是我有心脏病所以我不能跳舞,我很喜欢跑步可是我有心脏病所以我也不能跑步。于是我只好来上学因为妈妈说在学校里只要年复一年地坐着什么都不用做。
  老师把冯玉珊安排到简莹旁边的座位上,简莹一开始很害怕她这位新同桌,因为她很虚弱仿佛碰一碰就会坏掉,她怕不小心把冯玉珊弄坏了那她的爸爸妈妈就会找自己算账,到时候自己的妈妈就会用一条很粗很粗的绳子把她绑起来然后吊在横梁上一顿毒打。
  于是简莹用一把尺子在桌子上分了一条三八线,冯玉珊坐下来的时候没有看到那把尺子,她用手碰了碰简莹的大腿
  “喂,你叫什么名字?”
  简莹没有做声。尺子歪了一点,她就伸手过去摆直了。
  “诶,你叫什么名字?”
  冯玉珊又问了她好几次,简莹看见尺子在她的动作中歪了一点又一点,于是她瞪了她一眼,再次伸过手去摆直它。冯玉珊注意到简莹的动作,她突然从桌子上拿过了尺子。
  “是你送给我的见面礼吗?谢谢你!”冯玉珊高兴地说,然后拉过了简莹的手。“我叫冯玉珊,玉器的玉,珊瑚的珊。”简莹微缩着手掌,掌心里是细痒的触感。“冯玉珊。”
  冯玉珊。
  冯玉珊一直以为,那是她们的第一次相遇,在九岁的夏天。但她不知道,其实在更早以前,她们就已经见过面了。那个时候,简莹站在灰黑色的柏油路上,呆呆地望着她逐渐离去的路途。那条道路,在简莹后来不断的回忆中变得越来越漫长,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深处。
  就像她对她的感情一样。
  上了高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你可能喜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