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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88章

读者十年精华-第278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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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金红莲的女孩是他什么人。他回答说:“我们都是一家人,她是我的孙女,在吉林跟着她姑姑。”不过,从那以后,这个人再也没有来这里汇过款。钱鹤鸣从邮戳上发现这些汇款是从城内其他邮局和邮所寄出的。

  “高高的?胖胖的?戴眼镜?”这些特征使钱鹤鸣一下想到了自己的同事——塔城农行总稽核张培英。

  他想起了一件事:1992年12月,当刊有《英烈身后事》的报纸寄来以后,行里的职工纷纷争阅。钱鹤鸣到张培英办公室商量事情,见老张双手正捧着这张报纸,眼里含着泪水。张培英见钱鹤鸣诧异地看着他,不好意思地咧了咧嘴,急忙把报纸放进抽屉里。

  钱鹤鸣和张培英都是60年代的支边青年。看到张培英悲伤的样子,钱鹤鸣追问:“老张,你怎么了?”张培英揉了揉发红的眼睛说:“没事,没事!”

  为了能吸引“金穗”的注意,钱鹤鸣把小红莲亲属的来信和小红莲的照片贴到了办公室前的宣传栏上,看谁来取。他这时模模糊糊猜想可能是张培英。

  一天、两天,一直没有动静,他有点失望。“莫非我猜错了?”钱鹤鸣想,“也许不是老张,他家里的生活也不宽裕,孩子们非常俭朴,哪里还能按月给小红莲寄钱呢?”

  10天以后,宣传栏上的报纸和有关信件不翼而飞。钱鹤鸣感到纳闷,他直截了当地问张培英时,正在埋头填表的张培英头也不抬地说:“是不是让风刮走了?如果真是被谁取走,也没有必要再去找了,为烈士遗孤办点力所能及的事,是应该的。何必费那么大的劲去找呢!”钱鹤鸣心里有了准谱。

  一天中午,钱鹤鸣找张培英谈了很长时间。张培英终于承认“金穗”是自己,但让老钱无论如何为他保密。他说:“我捐款只是凭良心做事,咱们都是农行人,都是支边青年,这些事是我们应该做的。如果有一天,咱们和白花子一样为了保护国家财产牺牲了,咱们的孩子怎么办?将心比心,做点事为什么非要他人回报呢?”老钱感动地说:“我知道你是好心一片,可你也不富裕啊!只要尽到心就足矣!”

  “我怎么都行,可小红莲还是个孩子,仅靠崔福顺一人的工资是不够的,我帮她一把又有什么。说实在,看到你们这般寻找我也有些沉不住气,就连回到家,饭桌上的话题也是‘金穗’找到了吗?可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是‘金穗’,没有必要。也从没想着要小红莲长大后回报什么。”说着张培英有些激动,声音嘶哑了。

  “那照片和信是你收的?”

  “是我收的。”

  钱鹤鸣站起来紧紧握住这位同事的手,久久说不出话。

  后来,钱鹤鸣“违心”地向小红莲家写了一封信:几经查找,我们确实没有查出此人,作为行长,我为自己单位拥有“金穗”这样的好同志而感到自豪,通过查找“金穗”其人,我受到了很大的启发,相信这个世界还是爱多。我会尽力,慢慢帮助你们寻找“金穗”其人。

  1994年6月,张培英因工作需要被调任克拉玛依市农行行长兼党组书记。他从未忘记按时给小红莲寄钱。

  小红莲的亲属发现“金穗”已换了地址,他们又致信克行领导请求查找。不过,崔福顺不知道这位行领导就是“金穗”。每每收到小红莲亲人的信,张培英总是悄悄收起,所以行里的人谁也不知此事。

  乌鲁木齐来信

  几年过去了,查找“金穗”的事,已成了小红莲全家人的一块心病,正当他们为此事绝望时,汇款突然中断,并且持续了三个月之久。

  1995年12月,他们突然收到一封来自新疆乌鲁木齐的信:

  小红莲:

  你好!你一定很急于知道是谁给你写的这封信,别急,听我慢慢告诉你。

  相信克拉玛依市农行的“金穗”这个名字你不会陌生吧,他叫张培英,是我的爸爸。我是他的小女儿张洪。

  关于你的身世我们全家早有所闻,以前我爸在塔城地区农行担任总稽核,1994年6月由于工作需要,才调到克拉玛依任行长。

  算来爸爸有近3个月没有给你寄钱了,你们大概很奇怪吧?现在让我告诉你一个悲痛的消息吧!就在今年9月27日,我的爸爸,最亲爱的爸爸!你的好爷爷,在出差回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不幸去世。行里的叔叔阿姨们不忍心看着爸爸穿着血渍斑斑的衣服离开我们,就让两位阿姨来我们家给爸爸找衣服。她们翻完了家里的衣柜,没有找到一件像样的衣服,却意外地发现了你的照片和几十份以“金穗”的名义寄给你的汇款存根,其中还有3张我爸亲笔填写还没来得及寄出的汇款单。这时我和农行的叔叔阿姨们才知道你们寻找3年的“金穗”就是我爸爸,可他已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这个家。爸爸走时竟连一条完整的衬裤都没有,阿姨们只好把两条破衬裤拼成一条给爸爸换上。面对突来的打击;妈妈一病不起,一个月后也随爸爸而去。

  写到这里我禁不住泪水涟涟。我是家里最小的一个,也是爸爸妈妈最疼爱的。以前,我曾学过电子琴,但当时家里挺困难,买不起琴,就中断了学习。为此我还和爸爸赌过气,小红莲,你别怪阿姨,因为我不知道爸爸在帮助你,真的!

  爸爸走了,妈妈也离我们远去,世界上为什么总是会发生那么多不公平的事?这突发性的悲剧给了我们沉重的打击。我难以想象,小红莲,你是怎样承受这一切的呢?你还那么小,心灵还那样脆弱!阿姨希望你能很好地生活,将来能够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

  爷爷的情况就说这些吧!爷爷的照片你还要吗?只可惜爷爷再也看不到小红莲了。有机会阿姨会去看你的,一定要去的。只不过现在去不成,因为我还要读书,家中也没有存款,经济上不允许。等我参加了工作,手中有了钱,肯定去吉林看你。到那时你一定会长成大姑娘的。好好学习,别让大家失望,好吗?

  张 洪

  手捧张洪的来信,崔福顺说:“张伯伯,我代红莲妈妈谢谢您了!”说罢长跪不起,痛哭失声。

  小红莲的叔叔,把所有的亲友全部召集到自己的家中,众人向着祖国的大西北跪拜,向张培英蒙难的方向叩首,用朝鲜族最高礼仪祭奠恩人的在天之灵。

  “金穗”生前身后事

  我们在采访中了解到张培英竟没有留给孩子一分钱的存款,就连他本人也没有一件像样的衣服。他毕竟是个银行行长啊。短短十几天,我们走遍了克拉玛依、塔城和福海,发现张培英不仅没有存款,欠妹妹的600元钱也是在遇难前才还上。

  在张培英的遗物里,还发现了他资助两名孩子的“希望工程”捐助卡。家人也全不知晓。

  克拉玛依市政府为了照顾张培英,给他特批了6个进城指标,让他把全家的户口从塔城迁到本市。可他首先想到的是两位基层干部的孩子要上学,户口进不来费用就多,于是他就把指标让给了别人,而他在自己去世时也没有把全家的户口迁到克拉玛依。

  在乌鲁木齐,我们见到了张培英的小女儿张洪,提起父亲,小张洪对我们说:“爸爸去了,妈妈也去了,我只是担心小红莲以后怎么办,尽管有崔大姐抚养,可毕竟只有她一个人。如果可能的话,我想利用休息时间去打工,替爸爸完成他的遗愿,把小红莲抚养成人,要不,爸爸在九泉之下也会放心不下的。”

  此时吉林延边小红莲家仍沉浸在一片悲痛之中,崔福顺握着张洪替他爸寄来的一张汇款单泣不成声:“张洪这孩子怎么办?我们能为她做点啥……”那张汇款单她至今没取,她说她不忍心。她们唯一的心愿就是去新疆一趟,给张培英上上坟,去看看小张洪……□

 

Number : 9393 

Title :梦和泪

作者 :舒乙

出处《读者》 : 总第 182期

Provenance :中国作家

Date :1996。2

Nation :中国

Translator :

  

    梦是人生的一部分。

  惯于把梦当作人生的一部分来描写的,有两位大作家,一位叫冰心,一位叫巴金。前者爱做美梦,后者爱做噩梦。

  不管怎么说,人们由他们描写梦的文章里,知道了许多事和人;这些事和人曾经令中国最优秀的知识分子昼夜激动,思绪万千,从另外一个侧面展现了20世纪中国人的探索追求、苦难历程和爱憎情怀。

  1995年秋,我去威海参加笔会,主题是“人与大自然”。会议期间有机会集体去刘公岛参观甲午海战纪念馆。参观之后,馆长要作家们题词。等人散得差不多了之后,我提笔悄悄地写了一小幅:

  威海,你可知道,冰心曾为你流过多少泪!

  搁下笔,抬头看陪我的接待者。我见他们一脸的疑惑,显然,都不大明白,怎么会写了这么一串字。

  到会议结束的那天,会议主席让我也讲几句,我便说了我曾为纪念馆写字的事。

  1994年,是甲午海战一百周年,冰心先生打春天起就想写文章纪念它。有一次我去看她,一见面她就说:“我要写一部大作品!”

  说这话的时候,她表情很严肃,绝不是在说笑话。我着实大吃一惊。她这些年,是不写长文的。她的文章一篇赛着一篇短,差不多都是千字文,最短的不过才五十几个字。写短文是她近年的一种文学主张。她主张文章要精炼,要短小,绝不说废话,没有虚词,要干巴利落脆。

  这次,居然要有“大作品”,这还了得!

  冰心先生说她要写甲午海战。现在知道甲午海战实况的人已经很少了,她说她知道得相当多,是她的父亲告诉她的,是她父辈那些海军将领朋友告诉她的,而他们都是甲午海战的参加者,连她的母亲也是甲午海战的间接受害者。

  冰心先生开始细心而热情地准备创作这部大作品。我看见她桌子上放着好几部不同的中国海军史,都挺厚的。她还请海军司令部派人来她家。她详细地向这些前来的海军军官询问有关海军的情况,以前的和现在的,诸如现在海军有没有上将,有没有巡洋舰。军官们很惊讶,怎么冰心会对海军这么熟。老太太笑眯眯地说:“我最爱海军。我是在水兵中长大的。”

  可是,冰心先生竟没有写成,不是因为生病,而是因为哭。

  每次提笔,她便大哭。

  哭得完全不能写。

  一边哭,一边说:“气死我了!气死我了!真可恨!真可恨!”她是说日本帝国主义侵略者真可恨。

  我领略过几次冰心先生的哭。

  那是一种真正的冰心先生的哭。

  那是一种真正的大哭,很吓人。双手捂着脸,号啕大哭,声泪俱下,荡气回肠,毫不掩饰,不管当着什么人,来势极猛,像火山爆发,是一种最真挚的感情的流露。

  我从此知道什么叫豪恸大悲。

  暑天8月,我又去看她。她的家人悄悄告诉我,她清晨又曾大哭,只缘想写甲午海战,竟不能提笔,完全没法写下去。我愕然,深深地被她的深仇大恨所感动。

  以后,冰心先生病倒,住了院。

  一部大作品,就这样没能写成,实在可惜了。不敢说,它必是杰作,但以冰心先生态度的真诚、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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