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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拿破仑-第21章

小说: 拿破仑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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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抛到一边。这里关系到拿破仑的内心斗争,这也许是一个轻松无忧的人面对的惟一问题;而这个问题一生都没有得到解决。    
    “我是来自于人民中之人,我和民众脉息相通……贵族永远冷酷无情,不知宽恕。”这番话展现了他的天性,但他并不到此为止,他成为了真正的天才政治家,这是因为他从不做单纯的理论家,并且超越天生的同情心进行统治。当然,向来只赏有功之臣的他把荣誉军团绶带围在他小儿的摇篮上,就显得很可笑。还有一次当西班牙废帝称他为皇兄时,他让塔莱朗转告说:他应称我为陛下。这些弱点很奇特,但却只是表面上的。他认识自己弱点,有时也能克服它。当他在派欧仁还是老贵族塔莱朗去筹备埃尔富特的帝王会议之间犹豫不决时,他突然果断地停止考虑:“我根本不在乎别人如何评价。我要他们知道,这些对我都无所谓。”    
    对他和对我们都构成严重问题的,是皇室王位继承的来源和法律问题:“称我为篡位者是不对的,我只是接过了路易无法保住的空位。我如果在他的位置,无论革命给人们的恩宠带来多大的进步,也会阻止它发生。……我的力量来自我的幸运,我同我的帝国同样年轻。”在得出这复杂的结论之后,他又大胆地向前迈出一步。“我不允许毁谤我的前任,”他写信给弟弟路易说,“从克罗维斯到公安委员会期间,所发生的一切我都负责,对于新政府的任何恶意诋毁都是对我个人的攻击。”    
    他的自信心陷入到关于正统权力的纠缠之中,使他出现如此的自相矛盾,他几乎快走到君权神授的边缘,竟对废王们的行为负起责来!而正是旧王的逊位为他开辟了道路。    
    他一生都为地位问题深深困扰。在奥斯特立兹胜利之夜,一刻不停地有奥俄军旗、俘获的敌将和敌军文件送来,但当巴黎的信使到来时,他把一切都推开。他把所有巴黎来的消息都放到一边,只捡出其中一封充满流言的信件,写信的妇人说,圣日耳曼富人区的在野党人最近发誓,再不入朝觐见了。他愤怒地说:“这些人以为自己比我强吗?好,旧贵族先生们,让我们等着瞧,等着瞧!”这发生在奥斯特立兹之夜!    
    


第五部分 岩第3章“恺撒”的后裔(2) 

    这是一个出于一厢情愿追求女子而屡遭拒绝的男人的嫉恨。他必须赢得传统的精神,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此事发生前不久,一天晚上,他从客厅把罗代莱召到台球室,直截了当地说:“你们参议院不具有贵族精神,对于帝国制度缺乏团结精神。”    
    “陛下,参议院对你一片忠心。”    
    “这非我所需。它应当服从我的衣冠,无论是谁穿戴它。这衣冠必须保障穿衣人的安全。这就是你们所缺乏的贵族精神,你们这些理论家!”    
    这番话正说明了继承权问题,也是这一问题的症结所在。继承权问题导致拿破仑的第二次婚姻直至后来的悲剧。拿破仑只有两件事无法独立解决:子孙和祖先。因此,他要求正统君主和他结盟,以解决子孙问题,并且不完全拒绝为他子孙创下的祖系。他其实并非平民中之人,而是一名贵族;而且他这样概括自己谁又能反对呢?    
    “我现在处境特殊。世系研究家想把我的家谱追溯到洪水时代,其余人则说我来自中下等阶级。两者都不全对。波拿巴家族乃是善良高贵的科西嘉人,虽不是声名显赫,但至少比妄想侮辱贬低我的纨绔子弟要强得多。”    
    这又回到了一个十六岁男孩的语调。一个乡村贵族,在军官学校和巴黎住宿学校时受到过一小撮贵族子弟的嘲笑。这个年轻人在书信中回击法兰西皇家贵族对他的侮辱时,也用了同样的字句。早年所受的屈辱在他的回忆中萦绕不散,如果不是这样挥之不去的受辱经历,有关政权合法性的问题、朝廷的问题、婚姻的问题,以及与其命运息息相关的欧洲的命运都会改写。    
    他的自负体现在他与法国的斗争中,如同体现在以上他与贵族斗争中一样。他只是有条件地从属于两者。他虽系贵族出身,但不属于上等贵族,因此他一生都对贵族阶层持批判态度;同样,他虽在形式上是法国人,血统上却不是,因此他对法国人保持着一种从未平息的愤怒。他征服了两者,但从未对其中任一种感到过安全。    
    但他和法国的结合比与正统世界的结合要成功。正因为他不是法国人,法国从来也不是他的合法妻子,只是他的情人。他深知这一点,他追求这位情人,献身于她,最终失败;从这种不稳定的关系中,他得到了人生最大的享受。“我只有一个爱情,一个爱人,她就是法兰西。我和她共眠。她从未对我不忠,她为我奉献她的血肉和财产。如果我需要五十万士兵,她立刻会毫无条件地送上!”当他斥骂这个情人时,那正证明了他充满妒意的热恋:他用“戴绒手套的铁掌”对待她,他依顺她的性情,满足她的一切欲求;他比任何人都知道如何用虚名幻想来引诱她。因此,她对他粲然微笑,迎接他凯旋,并把孩子托付予他。    
    然而两人永远是互相指责,互相嫉妒,谁都不忘了控制对方。听他用专制的爱人的口吻所说的话吧:“我发誓,我所作的一切都是为了法国!假如我已不能再给她自由,那是因为她已经不需要更多的自由!”当他高声向在座的客人说话时,他正站在客厅中间,锐利的目光瞧着每个人。对于身边的人,他常常苦涩地说:“仍旧是本性难移的高卢人!仍旧那么轻浮、那么虚荣!什么时候他们能用真正的自尊代替这些呢?”    
    而法国人对他的爱也是犹疑不决。他们在理智的交谈中,不也用这位意大利人一次给他弟弟路易写信的口吻谈论他吗?“自从登基以来,您已经忘了,您曾是法国人,您曾想方设法说服自己相信自己是荷兰人。外国的环境让您倍感兴奋,但它终究是陌生的。”罗代莱谈到拿破仑时说:“他弄错了,他们对他并不像对拉法耶特那样热心,尽管后者并未给他们制定有效的政策;从根本上说,他们只是赞赏他,敬佩他,因为他对他们有用。”    
    这种关系必定以悲剧结局。当他不再对她有用时,这个情人抛弃了他。    
    


第五部分 岩第3章“恺撒”的后裔(3) 

    他自负的最高形式,也以悲剧告终。“我希望我能成为我的后人读到一个像高乃依一样的诗人对我的感受和评价。”从少年时代到放逐岁月,从出身之岛到弃世之岛,他的自尊心都从历史比较中获取养分。如果不是他的历史观,拿破仑的事业不仅会有很大不同,而且甚至不会建立如此不朽的功勋。正是历史,给予他政治筹划的思想以丰富的营养,如同给他的想像力一样,后者通过智慧,前者是源于感觉。他在他的时代无人可及,历史是他展翅翱翔时的明灯,他只能在历史中找到楷模、先例,并在前进中把握住方向。这位炮兵中尉开始时与恺撒在思想上竞飞,后来在罗什福特,他由于过分相信提米斯托克里斯的英雄式的例子,而结束了他的事业。    
    在他的一生中,我们可以听到他很多对于古代和现代历史的评论,而这些评论实际上都是反映他自己的观点。他为什么反对塔西陀和夏多布里昂呢?因为他们教人民反抗暴君。为什么他批判刺杀恺撒的人呢?因为他想为自己处决当甘辩护。担任执政官时,他甚至计划写几章罗马史的评论,用以证明:“恺撒本意并不想做皇帝,他所以被杀是因为他想通过统一党派而重建秩序。”当他说到“恺撒在元老院中遭刺杀,而元老院中有四十名庞贝人,都是他的死敌”,他未明言的结论是:他也必须肃清他的元老院,他果然也这么做了。    
    他用古罗马的风格,设计了八块记录他统治的石碑,安在凯旋门上,碑文只表明事实,并无自我吹嘘,只是通过外形显示了他历史的自负感。他虚心请教各国的编史者和文人,和他们长谈,借此赢得后世的赞誉;有人指出他的画像过于写实,他答道:“阿佩勒从不给亚历山大画像;大卫要把他以一种平静的姿态,画在一匹神马上。”他喜欢坐在腓特烈大帝的书斋中下军令;在无忧宫宴请为此宫旧主作传之人;在伦巴底寻访奥古斯都门,在埃及观赏庞培柱,并把战死烈士的名字刻于其上;在马德里和莫斯科研究西班牙国王菲力蒲和俄国女皇叶卡捷琳娜的居室和习惯,这对于他并非仅仅是趣味的问题,这构成了历史性的时刻,是对他真正的奖赏。他早年的梦想终于实现了。    
    他不断地书写自己的历史。这位年轻的将军把他初期一连串的胜利记载在命令中;在每次远征和战事之后,都连续不断地作记录,手笔充满艺术美感,目的则是让后人知晓。意大利向他奉上王冠时,他像回顾传奇故事般回忆他五年来的成就:“几年后,当我们在尼罗河岸得知我们的事业都被毁了,我们痛苦地感受着这一不幸。但感谢我们军队的勇气,我们又重现在米兰,而意大利还以为我们驻军在红海两岸。”实际上,此时他已当着世人的面推翻了法国的宪法,就是亚平宁山区的任何一个牧人都知道他已从埃及回来。    
    在与教皇斗争时,他写了一封长信送给欧仁,让其抄后寄给教皇。他自己写道:“只有居鲁士和查理曼大帝堪与拿破仑比较。”在他事业的巅峰,他对他驻奥的公使说:    
    “您别弄错了,我是一位罗马皇帝,是恺撒的后裔。夏多布里昂拿我和提比留斯相比,而他的统治只不过是从罗马到卡布里而已。一个多有趣的想法!图拉真,奥雷连,他们的情形则不同,他们自强不息,通过个人奋斗改变了世界。你没看出我的统治与戴克里先的统治有相似之处吗?我撒下了天罗地网,到处是皇帝的耳目,在一个崇尚武力的国家中,民权又充满勃勃生机……有人天生就是恺撒,并非后天培养而成。”    
    


第五部分 岩第3章“恺撒”的后裔(4) 

    这并非公开宣言,也不是政治信札,并无诱导他人的企图。这是沙龙里的低声细语,不抱目的,不含矫情,发自一个纯洁自信的灵魂。在功成名就,班师凯旋之际,他的历史感越发具有客观性。这时,他显然只是一位出于兴趣要赢棋的棋手,他会和击败的对手共同探讨他们的错误在哪里,自己又是如何以智取胜。面对俘虏或求和的敌将,他会说:“您其实应该如此这般,您原先在这点上占有优势,那会是一项很好的行动。”在瓦格兰大捷之后,他对巴布那伯爵说:    
    “我相信,您实力雄厚。您的军队出击得非常敏捷。您估计我的实力如何?……您显然消息灵通,您想参观我的军队吗?……不想?那您至少要在这幅地图上看看我的阵地……由于我的过失,我们在埃斯林吃了败仗。我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只在一点上他的评判失去了客观性——滑铁卢的失利。在圣赫勒拿,一个英国军医斗胆问他,在英国,人们希望听到他如何评价威灵顿,他沉默不答。    
    荣耀是他自信心的最高目标,实际上也是惟一目标。所有的精力都投向这一目标,他的惟我独尊,历史观,荣誉感,尊严,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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